第二天,蘇清雪很勤快的起了個大早,飛快的把自己收拾完畢后,又三兩下解決掉了宮女們送來的早餐,然后一抹嘴,便晃晃悠悠的朝著東側皇上寢宮的方向走去,準備正式開始自己的保鏢之旅了。
此時的寢宮之中,皇上剛剛起床,還沒來得及梳洗,他看到蘇清雪這么早就來了之后,便輕輕的點了點頭,吩咐她在一旁候著,然后就在一幫太監、宮女的服侍下,不緊不慢的梳洗、吃早餐,隨后準備上朝。
看著皇上坐在那里吃早飯,蘇清雪抱著胳膊,站在一旁,突然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因為皇上的早餐很簡單,就只有幾樣看起來還不錯的點心,幾個小菜,一碗清粥,就沒有別的什么了。
當然,這樣的早餐,要是放在這里某一個平民百姓家的話,那確實是可以說的上挺豐盛的,可是皇上是誰,他可是當今的皇上,整個國家的主宰者,他的早餐即使沒有那么的夸張奢侈,但也不至于樸素到這種程度吧。
蘇清雪看著看著,甚至在心中覺得,皇上這皇帝當的還真是可憐,這早餐還不如她的呢,她早上的飯桌上,零零總總的倒是放了十來個碟子,跟她的一比,皇上真的算是很可敬的了。
有鑒于此,蘇清雪初次覺得,這皇上還不錯,最起碼這人應該是個合格的皇帝,不是一個只知道貪圖享樂的昏君,不過要是他太過賢明了也不是什么好事,那樣的話,蘇清雪有些小計謀可能就要沒法展現出了,不過沒關系,跟這樣的斗起來,才有意思嘛。
坐在那里吃的津津有味的皇上,可沒有辦法猜出來蘇清雪心中,到底在翻來覆去的想著些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等到他吃完早飯之后,看著蘇清雪依舊是那副抱著膀子,大大咧咧站在那里的架勢,突然眉頭微皺,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樣,對旁邊的一個小太監低聲說了句什么,那個小太監便很是麻溜的跑了出去。
看到小太監跑出去了,皇上才站起身來,淡淡的對蘇清雪說道:“以后你要是可以的話,就每天過來和我一起吃早飯吧。”
蘇清雪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什么?我和你一起吃飯?”
昨天在回宮的馬車上,李公公跟她交代了一大堆的東西,雖然她記得不是那么的仔細,但是有一條她是十分的清楚,那就是跟皇上在一起的時候,要懂得尊卑有序,進退有度,比如說不能坐著,不能做一些不禮貌的事情,比如摳鼻子、抓癢之類的,當然,要是皇上沒發現的話,那也就罷了,否則的話,一旦惹皇上不高興,那她恐怕又得要被送上法場了。
現在皇上居然要她和自己一起吃早飯,這讓蘇清雪有些受寵若驚,連坐都不能坐,還要在一起吃早飯,這不得要被砍十次腦袋的啊,可這又是皇上自己的意思,不聽又是抗旨,同樣是要掉腦袋,反正怎么著都不對。
見蘇清雪吞吞吐吐,有些猶豫不決的樣子,皇上似乎是看出了她心中的顧慮,便微微笑道:“你不用擔心,這是我的意思,沒人敢把你怎么樣的,你就每天按時過來陪我吃飯就是了,要不然每次都是你站在那里,看我吃東西的話,我會渾身不自在的。”
“這……那好吧。”
皇上既然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那蘇清雪自然不會再去多說什么,有的吃就吃吧,而且還是和皇上一起吃,這多少人想吃還沒有這個機會呢,反正只是吃個飯而已,又不會少一個汗毛,而且她對于皇上的身份,并沒有什么心理負擔,就當是跟朋友一起吃飯,有什么大不了的。
就在這時,剛才跑出去的小太監,又從外面跑了進來,而且手上還拿著一樣東西,蘇清雪一看,那玩意貌似是一把匕首,她心中不禁感到有些奇怪,這上個早朝,有這么危險嗎,皇上干嘛非要讓人給他送個武器過來?
皇上就小太監手上接過匕首,然后揮揮手,示意小太監退下,這才對蘇清雪說道:“好歹你現在也是我的御前帶刀侍衛,手中沒刀的話,算什么帶刀侍衛?不過你是一個女孩子家,要是跟那些衛士一樣,拿著大刀長劍的話,倒是有些不美觀,碰巧我這里有一把上好的匕首,就賜給你防身吧?”
“給我的?”
蘇清雪有些意外,她沒想到自己什么事情都還沒做,就先有好處送上門來了,而且她能看的出來,那把匕首光是外面的刀鞘,就鑲滿了大大小小的珍珠寶石,這樣的一把武器,價值應該不低吧?
既然皇上愿意送給自己,那蘇清雪肯定是不會客氣的,她隨手接過來之后,把匕首從刀鞘中拔出,頓時覺得有一股子寒氣迎面而來,由此可見,鍛造這把匕首所用的材料,應該是非同一般。
整個匕首長約一尺左右,與其說是匕首的話,不如稱作短劍更恰當,不過這個長度卻是蘇清雪非常喜歡的,她比劃了兩下,發現這玩意竟然跟自己以前,所用的殺人的家伙差不多,還似乎更加好用,也更加的鋒利。
見蘇清雪對于自己送的這匕首很滿意,皇上解釋道:“這把匕首名叫百勝,是去年西域火余國進貢來的幾件最珍貴禮物之一,它是由千年寒鐵所鑄,分金斷玉,易如反掌,可以說是一件利器。只不過我常年在深宮之中,也用不到它,從今天起便交給你了,我希望你不要辜負它的名字,往后可以做到百戰百勝,保護好我的安全。”
“嗯,皇上,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做到的!”
收到新禮物的蘇清雪很開心,一拍胸口,很是豪邁的答應了下來,作為一個保鏢嘛,保護好自己要照顧的對象,那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而且這個人還是皇帝,蘇清雪也不會認為,在這皇宮里面,會有什么東西能威脅到他,所以大包大攬起來,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如此甚好。”
皇上點點頭,邁開步子,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好了,時間不早了,你隨我一起去上朝吧。”
他說完便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去,蘇清雪一手拿著百勝匕首,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后,完全是做到了一個保鏢應做的本份,對自己的雇主寸步不離,倒是有模有樣的。
說起來,大周的制度很奇特,所謂的早朝并不是每天都有,而是三日一小朝,七日一大朝,有特殊情況的時候,可以適當的召開臨時朝會。
小朝的意思,就是參與的人,基本上都是朝廷重臣,官位最起碼都是二品的大官,等于說是大周朝廷真正的高層在商討事物,而每七日一次的大朝,則是要熱鬧許多,基本上在京城任職,官位足夠大的各路官員都要前來報道,他們可以在大朝的時候,把該上奏的事情上奏給皇上,然后皇上也會就一些棘手的事情,當場給與答復。
朝會所在的金鑾殿,位于整座皇宮最中心的位置,離皇上的寢宮不算太近,走過去的話,卻又不用太久,入朝的大小官員,是從金鑾殿前側的大門進入殿中,而皇帝則是由后側的大門進入,這算是一種身份上的象征。
皇上在前往金鑾殿的路上,自然是有大大小小的各路太監、宮女一路伺候著,當然也少不了李公公這個大內總管隨身陪著,只不過現在多了一個御前帶刀侍衛蘇清雪,而且她還是個女的,要是男的話,只能跟那些官員一樣,從前門入殿,是沒法從后宮的方向進來的。
金鑾殿的內部空間很大,因為這里畢竟要容納那么多的官員呆在一起,太小的話,大家會覺得不舒服,而且有失天朝上邦的風范,會讓別人,特別是一些附屬小國的使節笑話的。
而皇上所坐的龍椅,剛好把整個大殿分成兩半,前面就是一眾官員所呆的地方,后面則是給跟隨在皇上后面的那些宮女、太監所呆的地方,在大周的大小官員看來,這個金鑾大殿可是很神圣的地方,是不能有閑雜人等進入的,即使是身為皇帝的皇上,也只能帶上李公公,以及兩個跑腿的小太監上前面去,再多的話,那些古板死腦筋的御史大夫,就是上諫他有失皇家禮儀了。
就這樣,皇上到前面去參加早朝了,而蘇清雪自然就只能跟著一幫太監、宮女們在后面等著,閑的無聊的她,又要開始找人套取情報了。
蘇清雪打量了一下四周,發現除了她之外,所有人都一言不發的站在那里,而且站的筆直筆直的,生怕自己不像個木頭樁一樣,她很是不屑的摸了摸下巴,然后對著自己邊上一個生的是眉清目秀的小太監問道:“哎,這位小公公,怎么你們在這里都不說話啊,難道不會覺得悶嗎?”
那個小太監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確定除了自己這些人之外,再沒有其他人在大殿后方之后,才稍稍側過身子,非常小聲的對蘇清雪說道:“回蘇姑娘的話,你不知道,這大殿當中是不能喧鬧的,上次就有一個人因為站的太久,不小心摔倒在地,結果就被李公公打了一百大板,現在人還躺在床上呢,我們哪里還敢說話啊!”
“是嗎?真是看不出來了,這個李公公真夠心狠手辣的……”
蘇清雪自言自語的嘟囔了一句,在她的印象當中,這李老太監就跟一個滿是廢話的大嬸一樣,無論什么話,他都非要說上三遍才肯罷休,沒想到這打起人來,絲毫不帶手軟的。
蘇清雪轉頭一想,也就見怪不怪了,李公公現在能爬到大內總管的這個位置,要是一點手段都沒有的話,恐怕在年輕的時候,屁股早就讓人打爛了,還輪的到他現在打別人嗎?
不過現在他既然在前面陪著皇上上朝,那蘇清雪倒是沒有那么多的顧忌,有晃晃悠悠的站在那里,跟那個小太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算是溝通一下感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