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玉,我回來了。”劉愷耀捧著胡玉的臉,輕輕地碰了碰她的唇,再一次說道。
胡玉抿了抿唇,很輕很輕地點了點頭,望著劉愷耀,并沒有說一句話。
“等了我很久?”劉愷耀笑著問。
胡玉輕輕地搖了搖頭,才緩緩的說:“你說4點到的,等了有一會兒,結果你還沒有出來。”
劉愷耀知道這幾句話里包含著胡玉的心慌與焦急。最近飛機失事的新聞很多,想必是嚇著她了。
“在上面耽擱了會兒。”劉愷耀溫和地笑著,胡玉注意到他眼底的倦意。
“嗯。飛行了那么久,回去歇著吧。”胡玉呆呆地說,劉愷耀這個頂著熊貓眼的樣子實在太讓人心疼了。胡玉不想讓他繼續說話費體力了。
劉愷耀抱了抱胡玉,吻了一下胡玉的秀發,意識到胡玉僵在了原地,唇角輕輕勾了勾,湊到胡玉的耳邊,深情地說:
“我回來見到你的第一面,最想告訴你的是,我愛你。”劉愷耀這句話是初次對人講,也是初次表白。但是他卻覺得在這個時刻在這個氣氛,剛剛好。
胡玉傻傻地笑了笑。即使這個結果她早就知道,但是從劉愷耀的嘴里聽到這句話,那種震撼,心中的那份喜悅,是任何東西都無法比擬的。
胡玉溫柔地掙開劉愷耀的懷抱,在劉愷耀錯愕的眼神中,掂著腳尖兒,捧著他的臉,直直地望著他的眼睛說:
“我提前了一個小時到,想了無數種跟你見面后的說的第一句話。我們沒有確定關系,只是知道彼此喜歡對方,所以一直在思考我該怎么向你說,說‘你回來了‘覺得這樣太過生硬,拉開了我與你之間的距離,我不想要。可是找不到更好的詞匯。就一直躊躇著。想著最好的方式就是――”
胡玉頓了頓,深呼吸,繼續說道:“我愛你,如果你也愛我,就做我的男朋友吧。這樣我就可以好好的抱抱你。”
劉愷耀驚訝地聽完胡玉對自己說的這一番話,也很郁悶這句話居然讓胡玉搶了先,他輕輕地刮了刮胡玉的鼻尖,然后閉著眼睛,展開雙臂。
胡玉捧著劉愷耀的臉漸漸放下,鼓起勇氣狠狠地環住劉愷耀。原以為最不可能實現的事就這樣發生在自己眼前,覺得與劉愷耀之間的那道鴻溝就這么隨意卻很重的跨越過去。
“傻糊涂,我早就喜歡你了,你不知道嗎?”劉愷耀緊緊擁著胡玉,仿佛這是自己最珍貴的寶貝,想將她融進自己的血液里。
“謝謝。”謝謝你喜歡我。胡玉覺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因為有了全世界最愛自己的男人。此生為此一人,永不放棄。
劉愷耀牽著胡玉的手,往一個地方走去。
“這是去哪兒?你不去歇歇嗎?”胡玉十分好奇劉愷耀要將自己帶到那兒,也萬分心疼劉愷耀的身子。
關于美國公司那邊的事,她多多少少都有所了解,也意識到它的棘手問題,股票一下子崩盤,又恢復到原來的股價,是需要大量的時間和精力的,而他在僅僅一個星期的時間內就將這件事解決,肯定每天都強迫自己工作的很晚。
“沒事,先把這件事做完。”劉愷耀轉過頭對胡玉溫潤地笑了笑。這點疲憊比起自己接下來將要做的事情算什么。
劉愷耀驅車帶著胡玉去自己的秘密基地,這個地方他從來沒對人說過,悲傷的時候,難過的時候,心情郁悶的時候,都會來這里。
“這個地方,你要去崖頂?”胡玉對這條線路很熟悉,她自己也經常過來。晚上,透過這里看城市的夜景,會在這蒼茫大地感受到自己的存在,明白自己原來不是孤身一人,在那個小方圓的地方,還有著比自己更窮苦的人,活著,就不該放棄希望。
“你怎么知道?”劉愷耀十分好奇她為什么會知道這個地方。這個地方一向被稱為“黑三角”,處于城市的邊緣,除了喜歡飆車的人,便很少有人知道這里。
“因為我經常來啊。”胡玉說的很自然,感覺這個地方就像自己家一樣如此隨意。
胡玉發現這個地方,源于自己的小竹馬蘇哲凱。他酷愛飆車,有一次為了胡玉體驗一次什么才是享受生活,便將她帶來了這個地方。只一眼,胡玉便喜歡上了。以后,偶爾都會來這里走走,放松自己的心情。
“你也飆車?”劉愷耀覺得只有飆車的人才來這里。看著胡玉個子小小的,不像是會飆車的人吶。
“不,我有個從小玩到大的朋友,他曾經帶我來過。”胡玉老老實實地回答,完全沒有發現劉愷耀日漸鐵青的臉色。
劉愷耀以為自己是帶她來的第一人,畢竟這個地方有著對自己極其深刻的意義。可是,胡玉來過。還是和一個跟她從小玩到大的朋友,直覺告訴劉愷耀這個朋友是個男孩子。
胡玉看著劉愷耀的臉色,發現他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心里一慌。
“你怎么了?”胡玉以為是劉愷耀太過疲憊,現在精神有點不佳。
“我以為我是第一個帶你來的人。這個地方對我有著深刻的意義。我想讓你來看看。”劉愷耀幽幽地說,語氣聽不到心情的好壞。
胡玉明白他為什么板著一張臉了,高興地笑了笑。她望著前方,淡淡的說:“原來我們的緣分早已天注定。這個地方對我也有著深刻的意義。”
劉愷耀吃驚地盯著胡玉,不明白她說這話的意思。隨即腦海中飄過了回國時來到崖頂時看到的那個穿白衣的背景。
“你曾經穿著一身白衣來過這里?”劉愷耀試探性的問。他有種強烈的預感,那個女孩是胡玉。他想知道為什么他的背影那么悲傷。
“白衣?”胡玉沉思的想了想,自己穿白衣的時候――父母過世的時候。胡玉的眼底漫上了一層濃濃的悲傷。“嗯。”胡玉給予了回應,便扭頭望向窗外,隱藏住自己眼底的悲傷。
“當時怎么了?”劉愷耀不自覺地詢問。就算胡玉將頭扭向窗外,他還是可以看出她背影的哀傷。
胡玉轉過頭擠出一個大大的花樣微笑。“到了崖頂我再告訴你我的故事。”
“嗯。好。”劉愷耀趁著等紅綠燈的空隙,湊過去吻了吻胡玉的頭發,讓她不要太過悲傷,有自己陪著呢。
兩個人兩只手緊緊地握著,在去到崖頂的路上,各自想著心事,沉默不語。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一段故事,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一個秘密小基地。如果那個人是你,是我,是他,這個故事,這個基地將永遠不會告訴任何一個知道,唯有身邊這個執吾之手,與吾偕老的人才會心甘情愿的告知。
到了崖頂,胡玉拉著劉愷耀的手,靠近懸崖的邊緣,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坐著,頭靠著劉愷耀的肩膀,開始訴說心中的故事。
“那天我來,是來埋葬過去的。”胡玉用不高卻十分清晰的口吻娓娓道來,劉愷耀卻讀到了其中的悲傷。環著胡玉腰的手越來越緊,想要分擔她的悲傷。
胡玉停頓了好久,繼續說道:“本來我很幸福,爸媽很愛我。他們總想把最好的給我,也無限縱容我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爸爸有時會帶我去參加聚會,會很驕傲地介紹我。你知道嗎?其實我有時很羨慕王可兒,她爸爸很愛她,就像我爸爸愛著我一樣。”
胡玉露出甜甜的笑容,跟爸媽在一起的記憶永遠都是那么美好精致,跟他們在一起世界都是純凈的,美好的。
“我很幸福,對吧?”胡玉仰頭望了望劉愷耀,看到他點頭,才繼續說道。
“當時考大學時,唯一一次跟父母吵架,心里很煩悶,朋友就帶我來到這里。我初次一個人在外上學,父母很想我,有時會偷偷來看我。你不知道,那時的他們特別搞笑,嘴上雖然不說,可我知道他們很愛我。大學畢業的時候,媽媽送我一件紅色禮服,就跳樓了。在我家工作的吳伯說是生意失敗,爸媽經受不住打擊,就跳樓了。那晚,我就在這里,灑了爸媽的骨灰。用他們最喜歡的方式。”
胡玉說著說著眼淚就止不住地留下來,這段記憶太美好,所以失去的時候也格外悲傷,回憶的時候也格外心痛。
劉愷耀任胡玉在自己的肩頭肆意揮灑著眼淚。這種悲傷他懂,這種悲傷他也無力承擔,唯一能做的便是在她悲傷地訴說這段回憶的時候,有自己可以陪著她,在她眼淚止不住往下掉的時候,有個肩膀可以依靠。
他不知道胡玉那段日子是怎么熬過來的,想想都很心疼,他多么慶幸胡玉現在呆在自己的身邊,而這份悲傷是自己與她一同分擔。
他攬緊了胡玉。待胡玉情緒恢復正常,才開口說道:“你爸媽給你的幸福,我也會給你。”
這是劉愷耀給胡玉更好的承諾,他知道胡玉的父母在胡玉心目中的分量,也懂了經過這件事胡玉的堅強。這個女孩子,值得自己一生呵護,值得自己拿命去搏,拿命去交換。
這濃濃的愛,劉愷耀不會對胡玉說,在以后的日子里,他希望給胡玉一個臂彎,好好地保護著她,不讓她因為自己而掉任何一滴眼淚。因為,每一滴都是胡玉的。因為,她流淚,他會心疼。
“愷耀。”胡玉輕輕地喚他,他知道這個男人在為自己心痛,他知道這個男人在為自己心疼,他也知道這個男人很少去表達自己的愛意,可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神情,胡玉都能懂得,都能看穿。
“嗯?”劉愷耀答應著。這個地方串聯著兩個人,兩段命運。劉愷耀從來沒覺著這個地方像今天這樣讓人值得懷念。
“謝謝你。”胡玉抽泣地說。在失去父母之后還能得到這么一份彌足珍貴的愛情,還能收獲這么一份對自己而言深沉的承諾,胡玉很感謝。
劉愷耀只是笑笑,望著胡玉的眼睛愈發深沉而溫柔。這個堅強的女人,自己會好好的守護著,伯父伯母就放心將她交給自己吧。
胡玉,你可知我一眼就看中了你,你媽媽買的那一襲紅裙,就是為了讓你遇見我吧。你的堅強,讓我那么疼惜。相信我,一輩子都不會放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