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一旁神情緊張的婢女連忙應(yīng)話。
“彩蝶知道,這些事情都是彩蝶一人所為,跟三小姐沒有一點(diǎn)關(guān)系!”
慕容思思美艷的臉龐露出絕美一笑,纖纖玉指相互交合,悠揚(yáng)的掌聲不絕于耳。
“很好!這才像是我慕容思思的婢女!你放心,若是以后你有什么事情的話,我定會替你照顧好你的父母!不會虧待他們!可是,如果你敢把這件事情輕扯上我半分,我慕容思思也足夠有能力把你拉回地獄!彩蝶,這你應(yīng)該懂吧?”
這話說的,無一句不歹毒,無一句不直戳重點(diǎn),她慕容思思雖然在這個家不得寵,但是最基本的權(quán)利還是有的!
本就難受至極的心,再聽到這樣的話,彩蝶臉上更加的惶恐了。
這相府三小姐,是鐵了心要置她與死地了,三小姐的手段,作為三小姐的身邊人,她是再了解不過了!
認(rèn)了個這么心狠手辣的主,剛從一個火坑出來,又掉進(jìn)了另一個火坑!
只是,自己死也就罷了,決不能殃及到那一雙年事已高,她從未盡過孝的爹爹與娘親!
她挪步上前,抱著慕容思思的小腿,滿是淚痕的臉上多了一絲決絕。
“三小姐,您放心,彩蝶就算是死,也絕對不會把您透露出來的!”
聽到了讓自己滿意的答案,慕容思思放下手里搖晃著的團(tuán)扇,臉色露出陰涼的笑意
攬?jiān)麻w。
床榻之上,一白衣男子神情恍惚的望著窗外,披散的烏發(fā),臉色卻蒼白不已,完全沒了男子該有的模樣,俊俏秀氣的臉龐上也多了一絲倦色。
那雙原本烏黑深邃的眸子,也變得黯淡無光起來。
何子燁端著一盞香爐,緩緩的走了進(jìn)來。
“主子臉色比以前好多了,二小姐果然醫(yī)術(shù)高明,相信不久之后,主子就能像從前那般英武了!”
何子燁將手中的香爐放置于他的床頭,臉上展露出歡愉的笑意。
即便如此,男子臉上依舊沒有絲毫的喜悅之色,依舊如往常一般,死氣沉沉。
男子的目光,也沒有在屋內(nèi),而是停留在窗外的陽光之上,眼神淡漠至極。
“子燁,你覺得我的病真的能治好嗎?”
他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望了一眼他跟隨多年的主子。
從他的眼里,何子燁讀到了憂傷!讀到了,不是尚且年少該有的憂愁!
陸長兮已經(jīng)不似從前那般容光煥發(fā)的模樣了,臉上也已經(jīng)沾染了些許風(fēng)霜,看起來是那么的蒼白無力。
他踱步上前,一臉的信誓旦旦。
“當(dāng)然了,我們主子可是北幽國甚至云瀾國數(shù)一數(shù)二的青年才俊,戰(zhàn)場上驍勇善戰(zhàn)的敵軍,乃至刀槍棍棒都沒能傷害到主子,這小蠱蟲又怎么會治不好呢!”
陸長兮冷冽一笑,蒼白的臉龐多了一絲無奈。
“你說的倒也是實(shí)話,那些個刀槍棍棒都沒能近我的身,怎卻被一個小小的蠱蟲折磨的不成人樣!我陸長兮,恐怕這一生都要敗在這奢血蠱上面了!”
“怎么會呢!”何子燁奪聲,情緒微微有些激動。
很快,他便意識到了自己的失禮之處,立馬壓低了音量,畢恭畢敬的低下頭。
“主子很快就會好的,有醫(yī)術(shù)高明的慕容姑娘的治療,主子很快就會好的!況且慕容姑娘不是說了嗎,只要我們的人在含蓄山找到了七夜花,那主子的病就可以根治了!”
陸長兮神情淡漠的轉(zhuǎn)過身去,也不再看窗外。
“若是這么容易就能拿到的話,也不能叫曇花一現(xiàn)了!八月十五,月圓之夜!呵呵!沒想到如此團(tuán)圓之夜,竟是攸關(guān)我生命的一夜!還真是可笑!”
他長嘆一聲氣,語氣無奈而又頹廢。
“主子,您放心吧!有慕容小姐在,有徐皇后的在天保佑,主子,您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他原本黯淡無光的眸光里突然有了一絲色彩。
“徐皇后!?”
自她離開后,也是許久沒有聽到這個稱呼了,陸長兮低垂著頭,喃喃自語著。
一幕幕的回憶涌上心頭來,那些本應(yīng)該淡忘了的往事,也縈繞上心,久久不能散去!
而何子燁口中的徐皇后,正是許長吟,乃是他陸長兮今生唯一的知己!
無奈紅顏薄命,一入皇宮深似海,也未曾做過什么傷天害理之事,竟然落到如此下場!也是上天不公!
若是他當(dāng)初再早一點(diǎn)遇見她的話,那么結(jié)局會不會不一樣呢?那么她會不會就不會死了?
“徐皇后”,他低垂著頭一連低吟了好幾次,這個到現(xiàn)在都讓他心心念念的女人,他用生命也要守護(hù)的女人,已然離他而去!天人永隔!
何子燁也自知自己說錯了話,便悄悄地退到一旁,心中一塊大石頭久久不肯落地。
自己說錯了話,怕是又讓主子難過了,也懊惱自己就萬萬不該提起這些傷心事!畢竟王爺也是隔了許久才走出來的!而現(xiàn)如今他又提到了這事,未免是火上澆油!
雖然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可卻像是星星之火一般,剎那間就在陸長兮的心田燃燒著
欲言又止地退下了,在角落里一連抽自己了幾個嘴巴子,心中很是郁悶。
主子本來身體本就抱恙,現(xiàn)如今,他又讓他心生煩悶,也是格外不應(yīng)該!
別致小巧的庭院內(nèi),兩個身穿一襲翠色華服的丫鬟,圍在一起神情凝重地議論著什么,其中有一個丫鬟還小心翼翼的四面環(huán)顧了一番,看清周圍無人才小心翼翼地開口。
“寧玉你知道嗎,二小姐收留了一個男人在自己閨閣的事情,竟然被透露出去了,還傳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看來二小姐是名聲不保了!不知道是什么人這么心狠手辣!要如此的毀人名聲!”
另外一個小丫鬟也附和道:“是啊!二小姐平時(shí)待我們也不賴,對附近的老百姓也是格外照顧,怎么就被人給刻意的壞了名聲呢!不知道是誰干的!”
“興許是遇到了仇人,或者是那些圖謀不軌的人,歪門邪道,一個勁的想著將小姐的名聲搞臭!我聽他們說好像都傳到皇上跟太后耳朵里了!皇家的人最看重名聲了,那二小姐跟太子的婚事會不會”
議論到了敏感的話題,另外一個丫鬟立馬打斷了她的話,冷喝道:“住嘴!我們不能提到這些敏感的!”
一呵斥完,小丫鬟小心翼翼的東張西望著,打量周圍有沒有人。
“紅雨,快住嘴,我們這些做下人的,可不能卷進(jìn)這些主子們的是非里,要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而且我聽說太子殿下已經(jīng)開始調(diào)查這件事情了,我們又沒有參與其中,可萬萬不能被卷進(jìn)去!”
紅雨認(rèn)可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兩人連忙小心翼翼地快步離開。
驀然間,一陣微風(fēng)吹過,陸長兮緩緩從假山后走出來,神情很是凝重,眉宇之間,透露著一絲讓人捉摸不透的迷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