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逐漸暗下來。
仿佛整個世界都陷入了沉寂當中,慕清歌愈發的有些害怕起來,身上又穿著已經濕透的衣服,寒風一過,她便渾身顫抖。
也不知究竟走了多久,身后汽車的鳴笛聲驚醒了已經有些倦怠的慕清歌。
女人回過頭,就看到一輛蘭博基尼跑車。
男人探出頭來,略帶微笑,“清歌,你怎么在這里呀?”
慕清歌有些尷尬地看著顧一陽,這個比她小了四歲的少年,他穿著很是隨意,棒球帽遮擋了光潔的額頭,身上的潮牌T恤畫著亂七八糟的圖案。
“我……回去榕苑,應該迷路了吧……”她尷尬地笑了兩聲,誰知顧一陽卻直接把車熄了火,“就在前面一點兒,我送你過去。”
他話音很淺,然后就跳下車來。
慕清歌這才意識到,榕苑除了爺爺和顧辰熙的車,其余的人都只能走進去的。
“沒上學么?”夜幕之下,兩個人一前一后地走著。
慕清歌有些尷尬地詢問著。
顧一陽撓了撓頭笑起來很隨和,“我早就畢業了呀。”
他雙手插在破洞牛仔褲的褲袋里,笑起來便讓人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慕清歌蹙了蹙眉,這才后知后覺地想起來,像顧一陽這樣的天才少年,早在四年前就留學歸來了。
“抱歉……”
她有些尷尬,卻知道,顧一陽這孩子對自己并沒有什么惡意。
認識顧一陽的時候,她只把他當成弟弟,顧辰熙帶他到慕家玩。
那時顧家大哥也就不過四十五六,顧一陽是收養來的孩子,沒有顧辰熙那般高貴的血統,自然不受重視,顧家的兄弟姐妹將他當成爭奪遺產的眼中釘,外人也是沒由來地排斥他。
唯獨二十歲的慕清歌沒有。
她像個大姐姐,牽著他的手,帶他參觀慕家的花房,請他吃老夫人親手做的酥餅兒,便是從那個時候起,他對她說:“你要等我娶你。”
可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那一年的金融危機,慕氏搖搖欲墜。
她算計顧辰熙,不但是為了私心里的那份愛,更是為了整個慕氏。
“好了,我要到了。”遠遠的眺望著那扇門,慕清歌開了口。
月光之下,女人比當年更多出了幾分溫柔。
顧一陽頓了頓,“我們去湖邊坐坐吧?”
他的提議并不怎么好,況且慕清歌本就冷的瑟瑟發抖,約莫是察覺了她細微的動作,顧一陽脫下自己的牛仔外套,搭在她的肩膀上。
有時候,慕清歌挺羨慕他的。
即使是前來參加顧氏的發布會,他也可以穿著的如此隨意,毫不在意別人的目光。
“有什么事?說吧!”兩人走到湖邊,慕清歌先開了口,她總是將他當成小孩子,尤其是叛逆期的小孩子。
可卻忘了,顧一陽如今也是在京城商場上有頭有臉的人物,他做電商,開發游戲。
“你還好么?”他看向她,沉默了許久許久,才問道。
沒由來的一句話,讓慕清歌微微一怔,在那個瞬間,心口莫名地抽痛了一下,可她卻強行掩蓋住了內心的想法。
隨后,女人掂起腳,兩只手直接箍住了顧一陽的臉蛋,笑靨如花,“你這傻孩子,我嫁給了自己喜歡的人,為什么不幸福?倒是你,什么時候把女朋友帶到家里來……”
明明是在暗示顧一陽的話,可還不等他說話,一個低迷的話音已經先一步打斷了她。
“慕清歌,你能不能要點臉?”
話音想起的同時,巨大的力氣將她和顧一陽分開,然后那只手將她推進了人工湖。
徹骨的冰冷逐漸侵蝕著她的身體,和她的心。
因為剛才,那個聲音的主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