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醫院的門口,慕馨雙眼通紅,伸手拉了拉嚴少欽的衣袖。
后者頓了一下,低頭看著那只纖細的手,挑了挑眉:“嗯?”
“你答應我的,我以后都會乖乖的,你會救我爸的對嗎?”
她垂著眼眸,蝶翼般的睫毛上還沾著未干的淚水,嚴少欽胸口有些悶,“慕馨你想好了,慕家的人是怎么對你的,為了他們,你確定要對我虛與委蛇?”
“虛與委蛇”四個字他咬得極重,帶著諷刺的意味。
“只要你肯救我爸,我什么都愿意,以后我都會聽你的,孩子我也會生下來,到時候你愿意把孩子給秦妍養我也不會有意見。只要你愿意救救我爸爸。”
她的話音一落,嚴少欽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他盯著她細細打量,像是要看穿她,很久,他才笑了出來,聲音極冷,仿佛寒冬臘月:“很好!古有花木蘭替父從軍,今天有你慕馨為了父親把自己賣給我,可以,你可真是個孝女!”
他氣得不輕,說的話卻刻薄又刺耳。
慕馨不在乎,眨了眨眼,又小心翼翼地試探,“那我這幾天可以來醫院看望我爸嗎?”說完又似乎怕他不放心,急忙保證,“我絕不會逃跑的,如果你不放心你可以叫人跟著我……”
嚴少欽知道她是真的怕了,但不知道為什么,他就是覺得不舒服。
半響,他看都沒看她,大步朝停車的位置走去,慕馨不敢再惹他生氣,緊緊的跟在他的后面,像個小尾巴。
嚴少欽沒有把她送回海邊別墅,也沒有送她回公寓,而是帶她回了他自己住的市中心的一棟躍層別墅來。
慕馨沒有來過這里。
嚴家的房產很多,嚴少欽沒有和父母住的習慣,以往他到小公寓來,也從來不會過夜。
這里就是嚴少欽的家吧。
后者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見她低著頭,不由泛起一股煩躁來,“上樓去,洗澡。”
慕馨聽話,小聲地嗯了一聲,咬了咬唇,轉身朝樓上走去。
看著她纖細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嚴少欽煩躁的松了松自己的領口,朝酒柜走去,隨手開了一瓶威士忌,狠狠地灌了自己一大口。
他突然覺得失控了。
以往的慕馨就像是他手里的風箏,繞來繞去都在他手里,可現在他覺得線斷了。
嚴少欽看著手里空了的酒杯,心中一滯,緊接著杯子被狠狠的丟了出去,摔了個粉碎。
慕馨,是他的,即便是毀了,也只能毀在他的手里。
……
慕長盛的情況不是很好,重癥監護室觀察了兩天,還是穩定不住病情。
慕馨接連三天都做好飯菜去醫院。
但每每都被慕太太給趕出來,好在祁揚在,她即便不能進病房去看望,也能從他口中得知具體情況。
找了個機會,她約了祁揚在醫院對面的咖啡廳喝咖啡,順便想要讓他轉交給慕太太一些錢。
祁揚是慕長盛的司機,一直帶在身邊,五年前,慕馨離開家門的時候,慕家沒有一個人追出來,倒是他,大半夜地開車跟了自己在市中心走了一個多小時。
那時候的慕馨,囂張跋扈,指著他鼻子罵他是條狗。
這么多年過去了,她覺得抱歉極了,都說樹倒猢猻散,但祁揚卻比她這個親生女兒做得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