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誰喊了一句時辰到了,人群一下子雀躍起來,打斷了顧星楚內心的想法。岸邊的百姓點燃羽船,將船推入河中,頃刻間,火勢便起來了,近岸的河冰早已有專人清過,羽船在河中燃燒,燃著的火星跳到空中,配著飛舞的白雪,美的令人窒息。
送完羽船后,人們陸陸續續的散開了,顧星楚便與岑南珩一塊尋人。
阿霽眼尖,很快便看見了正在四處張望的顧星楚。忙不迭地的哭著跑過去:“小……,公子啊,我找你找的好苦啊。”
看著哭的梨花帶雨的阿霽,顧星楚拿起隨身的絹帕給她擦了擦淚水,這阿霽是顧府上陳總管的孩子,與顧星楚同歲,性格單純,說是仆從,但情勝姊妹。“我這不就回來了嗎,方才我遇到了這位公子,他也與他的隨從走散了,我們也幫著尋尋。”
“公子啊,你可知現在什么時辰了,要是讓大人和夫人發現,我們可就慘了。”阿霽睜大雙眼,提醒顧星楚。來正安城的這三年,顧星楚被關了十二次禁閉,罰抄了二十一遍道經……
但也怨不得顧星楚不長記性,這每回關禁閉,顧銘澤就會送些新鮮玩意過來,每回罰抄,顧銘澤就會幫著一塊抄。因為有著這位好兄長,這顧星楚每次被罰過的還是很舒坦。
“哎呀,不差這次啦,這位公子方才可是陪著我一塊尋你的,若是沒他,我今夜還不一定尋得著你呢。”顧星楚不以為然地說到。
“哦對了。”顧星楚轉過身對岑南珩行拱禮,“在下顧歧,敢問兄臺尊姓大名?家住何方?您今日不計小人過錯,還幫助我尋人,這大恩一定得報的。”
“此事何足道哉。兄臺不必記掛。”岑南珩還了個禮。
顧星楚原本想著日后差人登門送禮,以表謝意。但見此人不愿透露住處,便取下了隨身的玉佩,“既然如此,兄臺便收下這枚玉佩,日后倘若需要相助,只需帶上此枚玉佩到正安城南尋顧府,在下定竭力相助。”
“在下謝過了。”岑南珩伸手接下遞來的玉佩,玉佩上雕了一個顧字,字旁還雕了朵蘭花。做工精細,一看就知道非尋常之物。
“顧公子既然有事在身,不如先回去吧,我那仆從對此地甚是熟悉,應是很快便能尋到了。”
“那我便先行離開了。再會!”顧星楚也不客套,便拉著阿霽先走了。
過了一會,一個護衛才從暗處跳出。
“公子息怒,我方才聽見您喊我了,但瞧見與您同行的正是顧刺史的小女兒顧星楚,我以為您在調查,是權宜之計,便暗中跟隨,不敢靠近。”
岑南珩現在是真想踹阿吉。“嘖,你這毛病什么時候能改改,一驚一乍的。不過你說,方才那人是顧家的女兒?”
“對呀,前些日子您托人畫了畫像,我有詳細認過,雖然畫中人的臉稍稚嫩些,且這人為男子打扮,但確實就是顧家的小女兒。”阿吉肯定的答道。
岑南珩剛才就在想,這枚玉佩價值連城,不可能是尋常人。這顧刺史只有一兒一女,長子名為顧銘澤,幼女名為顧星楚。且他與顧銘澤關系很好,但從未聽他提起一位名喚顧歧的親戚。經此提醒,岑南珩心中便明了幾分。
“罷了,先回客棧吧,明日便去顧府登門拜訪,傳達圣意。”岑南珩將玉佩收入褡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