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做一些無謂的事了，我不喜歡你?！倍潭虄商?，她拒絕了他兩次。
我不愛你。我不喜歡你。放手。他們之間，只剩下這樣生疏的語言。
他沒有放手，反而施力加深了這個擁抱，很固執的動作?！澳闶遣皇呛軣o聊，我陪你出去走走?！?
“你的傷還沒好，我不想推著輪椅出去。”
“我的傷沒有那么嚴重。包那么多紗布是騙你留下的?！彼拐\直言。
周萌萌并沒有表現出多大的驚訝，只是禮貌地回應了一聲。她早該想到的，一個重傷患者不在醫院待著，跑回家還那么有力氣，怎么像是出了車禍的樣子？
是她太傻?！拔铱梢宰吡藛?，你這里不缺人照顧?！?
他眼眸一深，她還是要走？只是一天而已，她幾次三番想要離開？他究竟是什么地方令她厭惡？溫燁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么失敗過。
在周萌萌面前，他總是輸。
“你想去哪，我陪你。”這是他最大的讓步，他不能讓她走掉，不能再像以前那樣，讓她留給自己一個決絕的背影。
“只要是沒你的地方，去哪都行。”她的聲音平靜得如同一汪死水。
他指節分明的手落在她的臉廓，薄唇輕輕翕動，熱氣吞吐：“你走不掉。周萌萌，你就是死，都得在我身邊?！?
她微怔。
這是他的偏執。可怕的偏執。但是他越是這樣，她對他的厭惡就更深一層。
“溫燁，你在把我的心越推越遠?！彼]上雙眸，雙手施力，掙開他的懷抱?！熬退阄冶黄日f一句我愛你。那你認為，被脅迫被囚禁出來的是真愛嗎？你能不能不要這么幼稚。你應該，沒有戀愛過吧？”
幼稚。她用了這個形容詞?？v使溫燁能在商場上呼風喚雨馳騁天下又怎樣？在感情的問題上，他就像一個不諳世事的孩童。
她說得沒錯。他沒有過一場正經的戀愛，就算在自己混亂的時候，也只是和女人廝混，進行肉體上的接觸，至于戀愛，他的確沒有嘗試過。
見他沉默，周萌萌的笑更加肆無忌憚?！八?，你根本不會懂?！?
她看著他美好如斯的俊臉，笑得苦澀。
“我讓你出去，但是晚上要回來，否則我會去找你。”他冷冷拋下這么一句，就漠然離開了。哪怕是背影，都足夠令任何一個正常女性傾心。
周萌萌微笑，目送他離開房間。雙手疲憊地垂下，骨節泛白，掌心全是汗漬。她和他說話，會很緊張。既然他允許她走，何樂而不為？
別墅外是公園式的街道，干凈清新。因為栽種的植物，連呼吸都可以感覺到樹木的芬芳，很舒服的感覺。這里無論什么都無可挑剔，只是，沒有自由。
缺失了自由，再豪華的地方也只是金絲籠。
周萌萌雖然看不到后方的保鏢，但是也很清楚自己的行動在別人的監視之中，這是一種糟糕透頂的感覺。大門打開，因為接近郊區，外面根本沒有什么人煙，一輛黑色轎車已經在那等候了。
司機的面目她有些眼熟，是溫燁派來的。
“周小姐，請?！彼緳C很敬業，主動拉開車門，才坐到駕駛座。
“周小姐要去哪里？”他的聲音帶著中年人該有的沉穩，可惜除了恭敬之外聽不出別的情緒，這應該是訓練有素的結果。
“先去市中心吧?！痹谲噹麅?，她打開手機，很快發出一條信息，是約梁音出來見面，并且讓她不要告訴母親。
很快，車停了。她走向與梁音約好的咖啡廳，司機并沒有跟上來。
“周萌萌，你在玩什么啊？不是去外地了嗎？”剛見到她，梁音就湊上來問，涂著鮮艷指甲油的手指在她臉上捏來捏去，眼睛中充斥著疑惑不解，“你干嘛去了？怎么這種表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總之，很難看。
周萌萌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真的有那么糟糕嗎？
她出來當然不只是和梁音喝咖啡聊聊天的，周萌萌一臉肅然地拉著梁音坐下，然后將自己這兩天的遭遇全數告知。
“梁音，我現在已經快瘋了！你也應該看出來了……”
“有沒有搞錯？就是一年前那個溫燁？天，你知道我后來悄悄查過，他平常行事低調，但是他真的有錢到我們難以想象！就我們梁家跟他一比連小康水平都算不上，他怎么會又過來招惹你？”梁音的聲音很夸張，像是發現了天大的寶藏，她平時雖然性格不羈，但也很少有這么情緒激動的時候。
在外人面前，她甚至是高不可攀的冰山美女。
“我不知道?！彼裏o奈地嘆氣，攪動著杯中的咖啡，輕抿了一口，“梁音，你帶我私奔吧。”
“噗……”梁音極為不雅地吐出一口咖啡，周萌萌臉上也被噴了些唾沫，她拿起紙巾在兩人臉上擦了擦，“萌萌，你想讓我們梁家被溫燁封殺??？其實我覺得被軟禁也沒什么，除了沒自由，也挺好的啊，要什么有什么，還能天天對著他犯花癡。等等，你們進行到哪一步了？”
她眼發金光，眸子里閃爍著八卦的光芒。
“你都在想什么好不好！”她來找梁音是求她幫忙，不是聽她沒臉沒皮的調侃。手機，突然震動，上面跳動著令她心悸的字眼：溫燁。
不知哪里來的勇氣，她選擇了掛斷。
“作為過來人，姐姐我勉強教你一點，我認識的富家公子可不少，身邊哪一個不是美女如云，就算人家長得再丑，別人也能沖他的錢去投懷送抱。更何況是溫燁這種無可挑剔的男人，他喜歡你，不管怎么說，都是你賺到了?！?
周萌萌一愣，她不知道為什么一直站在她這邊的梁音突然會為溫燁說話，而且那樣正經嚴肅。
但是這不是賺沒賺到的問題，是愛或不愛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