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行政總廚的戴覓云,做這些藥膳點心自然是得心應手,不過是舉手之勞,她在菜市場已經打聽清楚,老太太所患的正是現代常見的糖尿病,太醫一味用藥壓抑老太太的食欲,只能用那種蟲子來提升老太太的胃口,用兩天的滋補應對一個月的衰弱。
戴覓云所用的藥方,其實也不過是一般的去除糖分的藥方,她所做的藥膳點心,可以有效去除老太太身上的濕氣,老太太之所以行動不便,都是因為所吃的東西濕氣過重,而所吃的藥物里只是集中治療她的糖尿病,而忽視了她的濕氣。
老太太吃完了點心,覺得很累,昏昏欲睡,還沒有說上兩句,就沉沉睡著了。
田守業大驚,嘴角的微笑還沒有來得及散去,立即一手抓住戴覓云的手腕:“你給我的奶奶吃了什么?”
“休息是最好的藥方,你奶奶是不是每晚因為身體瘙癢而輾轉難眠?如今我的辦法能讓她好好睡覺,你反倒追究我的責任,田公子,等你的奶奶真的出事了,你再拿我的命來抵償也不晚。”
戴覓云一聲冷笑,真是大題小做,她的藥膳立即見效,她在心里更加有把握。
手里捧著一盆的點心,她吃得不知道多安心,要是小糖在這里就好了,有她最喜歡吃的藕糖糕。
田守業看到戴覓云的表現,反而安靜下來,聽到老夫人發出沉穩的呼吸聲,嘴角露出淡淡的笑,他的心才放下來,放開了戴覓云的手。
田守業和戴覓云足足守到黃昏的時候,老太太才醒過來。
“真是好久沒有睡得這么舒服了,身子不癢,守業啊,你這次帶來的藥湯真是管用,還有這些點心,真是好吃,以后,我要天天吃!”老太太睜開眼睛,見到田守業,張口就說,慈眉善目,說話卻好像小孩子一般。
“只要你喜歡,吃的舒服,我讓人天天給你做。”田守業看到奶奶的面色稍紅,面容沉穩,顯然是病癥得到改善,他的眼角一瞥,守在一邊的大夫立即上前為夫人診脈,病癥果然好轉。到了此刻,他才在心里不由佩服戴覓云。
等到哄勸好老夫人出來,田守業看著戴覓云,戴覓云聳聳肩,她就等著這一刻。
戴覓云用了兩天的時間,就證明自己的實力,也為田守業奠定了他在戴府的地位,自然順利拿到一千兩的黃金。
她在心里也第一千次感謝自己的謹慎小心,要不是保留了那個手表,自己此刻,還不知道從哪里弄錢。
她走出田家的大門不到一刻,田守業就從后門匆匆而出,在三里外的翠柳長亭,有一個人正在等著他。
“她的辦法很管用,你不用如此為她擔心。“田守業見到臨水而立的人,他在背后好笑地說道,他看到那個人的背影,知道對方已經在這里等候已久。
“她到底是一個怎么樣的人,在鬼門關的門口走了一圈回來,竟變化如此之大,她會不會是受刺激過度了?”一襲素雅的月白色長袍,深藍色的外袍,云朵的花樣滾滿了衣領和袖口,頭上的素羽冠顯得他更為淡雅清凈。
“她是不是受刺激過度也不是你的事,念恕,你已經很對得起她了,你一直跟在她的身后,知道她從菜市場打聽我奶奶的事情,你對她的打算已經知道幾分,一早就準備好銀子給她,你也一早就到太醫院為我的奶奶準備好藥方,你已經為她做得夠多了。”
田守業看著秦念恕的背影,心中喟嘆,這個看似文弱的書生,所做的事情絕對不文弱,他與田守業都是庶子,田守業從來不曾在秦念恕的身上看到絲毫的自卑的影子,他如同山間青松,清朗疏離地站立在世間。
“結果我所準備的沒有一樣派的上用場。”秦念恕幽幽開口,他的手彈出一顆小石子,石子彈入水面,濺起幾個小小的漩渦。
“她拿去的金子不是你準備的嗎?田府不過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表面風光。”田守業冷冷地說道,此刻不要說一千兩黃金,就連一百兩黃金,也未必可以拿得出來。
“朝中有你的姐姐皇后娘娘,朝廷有你的父親田太師,有誰敢瞧不起你們。”秦念恕的口氣難辨喜怒,他把手里的石子一個個扔進水中,動作緩慢而優雅、
田守業不再言語,他知道秦念絮還有話要說。
“是誰?如此趕盡殺絕?”秦念恕的面色忽然一沉,他得知竟然有人暗中全部收購戴家的債單,心中劇怒。
“你應該想得到。”田守業撿起一顆石子,放在秦念恕的手里,他的手指看似無意,在秦念恕的手心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