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沉一雙眼淡淡的看了看我,最后越過我的身邊十分隨意的說道:“走吧?!?
我以為自己聽錯,昨天都各種威脅我來著的人,看來說話還是算數的。我想到了他昨日的話,忙沖著他的方向點了點頭:“我保證不會再出現在你的面前了?!?
說完,我也來不及看身后人的反應,往外走了去。風從種植的小樹林里穿過來,雖然微涼,空氣卻很好。我站在門口伸了個懶腰,跨著步子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里。
就這樣,我打定主意以后絕對不會再和這人有瓜葛,畢竟再遇上,我也還不上錢。我如今已經窮的身無分文。
我再次回到了小賭場旁的一個出租房里。這個地方我住了五年,再次回來,我沒有任何留念和想念。
推開老舊潮濕的木門,屋內的酒氣撲面而來。我擰著眉頭,不想也知道這味道是誰制造的。我本能的捂住嘴巴抬眼看過去。
腳邊的酒瓶子踩在腳下,發出脆響,被踢著滾圓,床上的人動了動,翻了個身。我嘆了口氣望著梁良的樣子,心里煩躁的厲害。
我順手按亮了屋子里的燈,因為環境幽暗,白天里也得開燈。燈亮的一瞬間滿屋的情景變得清晰。梁良喝得大醉,即便有賊進來,他都好無察覺,不過眼瞧著屋內簡單到一貧如洗的屋子,賊也不會惦記這屋子。我抬頭看了眼墻上的日歷,突然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癟了癟嘴,突然有些可憐床上的男人。我彎下腰開始收拾一片狼藉的屋子。
“每日不是喝的死醉就是賭,酒堵沾身,哪個女人會跟著你,”我將臟衣服全部扔進簍子里。小聲埋怨了一句。
其實我和梁良的關系一直不怎么好。他也是個傻子,如若不是當初他太過心軟,又怎么會被朋友騙光了錢。淪落到一貧如洗,養不起孩子,跑了老婆的地步。
我將屋子整理了一下,抬眼看了看還有什么需要收拾的,梁良仍舊睡著,鼾聲震天。
我走到不遠處的小房間里,拿了點自己的東西打算離開。這屋子關于我的東西剩下的不多了。我有些迷茫的看了眼梁良。
他翻了個身,醒了過來,看來他喝得并不算太多。
我拉了拉肩膀上的小背包看向他:“醒了?!?
梁良腦子似乎還有些不大清醒,熏紅著臉從床上坐起來看著我,他也老了不少,兩鬢早已染了雪色。他有些木訥的看著我:‘歡歡,你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我馬上就走了,不會呆太久。”我拿起手邊收拾好的東西,看了他一眼。
“歡歡~”梁良從床上下來,在身后叫住我。
我背對著他,沒有轉身,兩只手抓住胸前的肩帶,語氣冷漠:“有事?!?
“歡歡,我聽說你和那臭小子分開了?”
“不關你的事?!蔽移擦似沧?,看向他:“還有,以后我不會再回來了?!?
說完,我拉開門就離開了。
當初他打算將我嫁給那個老男人的時候,就應該明白我和他的父女情誼差不多已經到了盡頭,和許越舟在一起的時候,他惹下的麻煩,幾乎也都是許越舟幫他收尾的,他一面接受著許越舟的幫助,一面卻又不想我和他在一起,他還真是矛盾,如今。一切如了他的愿了。
我也再無負擔。
站在街角邊,我轉過身漫無目的往前。
口袋里的幾百塊錢是我的全部家當了??晌覅s并不覺得害怕,我本就一無所有,我根本不害怕我會失去什么。
我拿著手里僅有的錢,打算充分的利用這幾百塊錢,然后重新開始我的新生活。
只可惜我沒有什么社會經驗,在賭場浪費了大半的青春,什么也沒學會。
如今再想好好出來生活,竟然覺得有些沒有頭緒。
我在街角的小販買了份卷餅,啃了一口,看著來來往往的人,決定先找個地方住下。
“包吃包住,只要你敢來,高薪任你選?!?
就在我四處尋找比較便宜的出租屋的時候。一個男人抱著一疊小廣告往一旁的墻上貼了一張。我抬眼看了看,走至墻上仔細看了眼那有些簡單的廣告貼。
一伸手將那份廣告紙小心翼翼的撕了下來,塞進了口袋里。
找了好些地方,我終于在一個窄巷子里頭找到了一家最便宜的出租。雖然環境看起來惡劣了點兒,我抬著腳避開腳下的泥濘,往里頭走。
這地方的樓挨的緊密,一點兒也不透光,大白天的竟然像晚上十分,還點著燈。
我往里頭,前臺一個婦女眼皮抬了抬,見我來了。
報到:“短租200,長租150?!?
“長租怎么租啊,老板?!蔽铱聪蜞竟献拥膵D女問道。
眼前體態臃腫的女人又抬了抬眼皮,打量了我一眼:“長租一年,押一付三。”
我腦子里快速得計算著我手里的錢夠不夠用,眼前的女人敲了敲面前的木桌:“你到底租不租啊?!?
我想了想,實在沒有比這里更便宜的地方了,點點頭道:“我租?!?
“身份證給我?!崩习迳斐鍪謥怼?
我將身份證遞給她,抬起頭打量了一眼這屋子,雖然空間是窄了一點,味道難聞了一點,光線差了一點,但總歸是可以住人。只要不睡在大街上,住哪兒不是,況且我現在窮的叮當響,我壓根就沒有挑的余地。
老板將身份證還給我,遞給我一串鑰匙。
“二樓最里邊C房,自己去啊?!?
我點點頭,對著老板娘說了聲謝謝。
老板沒搭理我,繼續坐下靠在椅子上自顧自的磕起了瓜子。
我拉了拉肩帶,忙往樓上走了去。
單間兒的屋子比我想象中要小得多,一張床大小的空間。我幾乎沒有太多可以活動的地方。屋內騰著一股子們霉味。但這些我都可以克服。
以前小的時候,總是餓肚子。比這再艱苦的我也過過。
如今我一個人,這些對于我而言也沒什么問題。我突然發現自己比想象中要能吃苦的多。我從兜兒里掏出紙巾四處擦了擦。屋內總是泛著一股子潮意。大概是常年沒有見過日光的緣故??蛇@屋子連窗戶都沒有,我拉開門,坐在床上,也沒太糾結這地兒到底有多差,從口袋里翻出那張廣告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