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蕊，我們下個星期就要走了，我想……你……”一女生扭扭捏捏地說。

“你有什么話就說吧。”戴以蕊道。

“跟你在一起的那個實習生，他……我對他挺感興趣的，你能不能……”

戴以蕊做豪放狀，手肘搭在女生的肩上，道：“我倆誰跟誰啊，沒問題。”戴以蕊心下卻在琢磨：“不是吧，那個‘呆菜花’也會有人看上他？”

“可以去吃飯了，孩子們。”上官日拍了拍戴以蕊的肩，招呼小花吃飯。戴以蕊站起，附在上官日耳邊說如此如此，上官日會意地點點頭。

“下星期我就走了，慧斌也該回來了吧？”戴以蕊道。

“呃，明天就回來了，人家想見你最后一面。”上官日道。

“搞得跟我死了似的。”戴以蕊說著，跑向一個女生，拉著她的手，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那女生靦腆地往戴以蕊身后看了看。

四人剛坐下，上官日就說：“糟了，以蕊，我們還有件事沒做完。”戴以蕊“哦”了一聲，上官日的手機剛好響起：

“我是，您說。”……“您不要著急，我馬上就到。”

“以蕊，我有急事要處理，下午你自己看著辦吧，我走了。”上官日道。戴以蕊想：“這人還搞了個電話啊，裝得還真像。”于是道：“我跟你一起去吧。”上官日道：“我是真的有事！你自己吃飯。”

戴以蕊嘴角抽動了一下，道：“大律師還真是忙啊，說走就走，我們吃飯。”那女生驚詫地看著戴以蕊，道：“他，他不是實習生嗎？”小花道：“我一開始也以為他是實習生。”

戴以蕊不以為意地說：“他是帶我的律師啊，差不多是最年輕的專職律師吧。”那女生長長地“哦——”了一聲，道：“那他幾歲了？”

“還湊合。”戴以蕊道。那女生道：“人家問你他幾歲你說‘還湊合’是什么意思？”話音未落，上官日又出現在門口，回到三人身邊坐下道：“大驚小怪的，根本沒什么事兒，三兩句話就解決了。”上官日看了看這個又看了看那個，發現三個人都用很奇怪的眼神看著他，于是與戴以蕊面面相覷了一會道：“哦，我想起來了，我們確實有一件事急著要做，你們先吃吧，我們先走了。”戴以蕊為了成人之美，只得餓著肚子跟上官日走了。留下小花與那女生面面相覷。

上官日看著戴以蕊，他的眼睛很黑很亮，像夏夜里的明星，純凈而清澈的眼波，他的嘴角交織著略顯疲倦的柔美微笑，他有時是個成熟的男人，有時又是個略顯稚氣的大男孩，他就這么看著戴以蕊，淡淡的淺笑，戴以蕊不覺道：“你干嘛這樣看著我？”

上官日又笑了一下，道：“你給誰發短信這么高興呢？”

“我……誒，回了。”戴以蕊臉上的表情在兩秒鐘內變了三次，看了看上官日又看了看手機，秀眉緊蹙，喃喃道，“怎么會……怎么會這樣呢……”

“你在說什么？”上官日道。戴以蕊把手機扔到上官日懷里，轉身就跑。

“人家喜歡我，你很難過哦？”上官日俯身握著戴以蕊的雙肩，在她耳際柔身道。戴以蕊還是趴在桌上不理他。“怎么了嘛？這又不關我什么事，難道你……”“我什么啊！”戴以蕊猛地抬起頭來，“你以為我喜歡你嗎？我才不呢……人家喜不喜歡你關我什么事！”

“你不喜歡我就好，省得我……”上官日凝視了戴以蕊一會，轉身道，“該干活了。”

“上官日！”戴以蕊叫道。上官日幽幽地轉身，面上的表情靜如止水，默默地看著戴以蕊。戴以蕊道：“我……我要出國。”“我知道，你爸爸跟我說過。”上官日幽幽道。

“我爸，還跟你說了什么？”

“沒什么，你還小，應該出去見識見識。”

戴以蕊咬著唇，鼻根發酸，強忍著淚道：“你舍得我去？”

“舍得。”上官日回答得不假思索，反而顯得假了。

“上官日……”戴以蕊上前拉起上官日的手，“如果你……”

“該想的，我已想過，你一直在學校，你見的人太少，我若自私地將你留下，這對你不公平。我……是我配不上你。”上官日把戴以蕊的手緩緩拉下，轉身回辦公室。

“我從一生下來就已經讓爸爸安排好了人生的每一步，雖然我想反抗，可仍然順著這條路走了過來，是不是還要繼續走下去？……”在戴以蕊的生命里，父親是座高山，給了她依靠，也讓她一直生活在高山的重壓之下。戴以蕊呆呆地流著淚。

上官日辦公室的門突然開了，他走到戴以蕊的桌子面前，看了一眼戴以蕊，突然把桌子一拍，拉起戴以蕊的手，道：“跟我走，我去跟你爸說！”

“說什么？喂，別走那么快——”戴以蕊跌跌撞撞第跟在大步流星的上官日身后。

“跟你爸說別讓你出國，我喜歡你，我要娶你。”

“誰要嫁給你了？”

“我知道你爸挺喜歡我的，我這么說他指不定讓你留下，你要真想漂洋過海就去吧，到時候給你爸生一個綠眼睛的外孫——”

“你真要這么說？”

“你不愿意就當是權宜之計，先拖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