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 壓寨妹子總裁小哥吃定你
- 小梅子乖乖
- 2647字
- 2023-01-11 14:00:28
被月亮欺負的女人
還記得我曾跟你說過,我如何把一只巴西龜殺死的故事嗎?
那篇故事名叫《我的弟弟》。那只名為小杰的巴西龜,在我的童年時代發揮了作為弟弟的功能。而它也是我在童年時代唯一的朋友。應該有一點印象了吧?
在小夕把《我的弟弟》從我的舊日遺跡中挖出之后不久,她為我安排了一次難忘的約會。
某天晚飯后她問我,可否抽空陪她跟弟弟見面。
“他說他想看看你。”她這么說。
“怎么我從來沒聽說過你有弟弟?”我驚訝極了。那時候我跟她已經同住了差不多兩年,但連她到底有幾個兄弟,都還未搞得清楚。
直到跟尊尼碰面時,我才發現自己墮進了小夕的圈套。
小夕根本沒打算要來。而尊尼似乎本來就知道,這會是一次單對單的會面。
我們單是開場白就談了約一個小時。尊尼比我想像中更加成熟,他知道我是理科出身后,也談了一點自己在普林斯頓做研究時的事情。
他曾參與一個以份子生物學家,和理論物理學家組成的研究小組。他們曾用數學推算出,人體內各種黏膜的份子構成,相當類似于幾十億年前的地球表面,那將要孕育出生命的“原始之海”狀態。
后來他被一間美國知名的藥廠挖角,才退出了那個據說極有機會贏取諾貝爾獎的研究項目。
他在藥廠的主要任務,是開發新世代的感冒藥。簡單地說,他正在研究如何阻止感冒病毒,滲透進人體的黏膜內進行襲擊。
“你知道,沒有黏膜的話,流行性感冒就不可能”流行“了。”他這么說。“當然,沒有了黏膜的話,人類根本就不可能繁殖吧。”他又補充道。
我們為這黏膜笑話碰杯了。
他是一個健談而開朗的人(不代表有趣),渾身充滿了熱情,尤其是對工作領域的熱愛和投入,令我印象深刻。
整體來說,我是喜歡他這個人的。唯一有些不滿的是,他是小夕的弟弟,而且懷著不明目的接觸我這一點。
想到這里,我就產生了疑問。我唐突地問他今年幾歲,他回答我到秋天就滿三十了。
“但是,小夕告訴我你是她的弟弟...”
“小夕是我的妹妹。天,你連她有幾個兄弟都不知道,就跟她同居了呀?”
提起生化笑話,我在幾年前曾聽說過這么一些。
在廣東俗語里,會把凝固了的鼻涕,稱為“鼻屎”。
我在初中時代曾跟其他同學一起,不斷地取笑一位同班女生為“bcY”,因為她喜歡偷偷地把“鼻屎”倒黏在自己的桌面下。
“bcY”為“鼻屎怪”的諧音。
半年后,“bcY”因不堪被取笑而轉校了。
不不不,我還未開始說笑話。
我曾聽說過這樣的一個理論:
人類的本體,其實是鼻孔內的“鼻屎”,而肉體只是寄生的殼。
這可以解釋,為什么人類在白天里,都表現得像一具具行屍走肉。因為人類每天早晨都舍棄自己的本體,在晚上時才讓它偷偷跑回鼻孔內睡覺。
而這就是人類的生存目的。
說完了。就是這樣。
我還從報章中讀到過這樣的一個理論:
“鼻涕”其實是一種擁有獨立生命的附生生物,以吸食空氣中的浮游細菌為生,跟人類有互惠共生的關系。而“鼻屎”則是“鼻涕”的屍體。
說了這么多不雅的笑話,失禮了。
弄清楚尊尼先生的身份后,我對他的成熟就不再感到突兀了。
他很有禮貌地詢問我的家庭狀況,然后再把矛頭指向我本人。他很驚訝地發現我還只是個大學生,而且在經濟上并沒有獨立的能力。
“對不起,我不知道自己能否了解,”他困惑地說,“你是說,阿夕不只在跟你同居,她根本就住在你家,是嗎?”
“我想我已完全把她當成自己的家人,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那么,生活的費用方面,都是由你的家人負擔嗎?”
我說我們各自都有兼職,足夠應付日常的開銷。而除了房租之外,也幾乎沒有花父親的錢。
“那么說,你們打算一直都住在那里嗎?呃,我是說...”
“你是想問我們將來有什么打算嗎?”
“是的。”
我便坦白對他說,我們二人都還未決定,畢業后會往哪個行業發展。但無論如何,兩個人各自找份工作,維持簡單的生活并不是問題。最重要的是,我們對目前的生活十分滿意。
其實我并不肯定,小夕對目前的生活是否十分滿意。但為了向尊尼裝腔作勢,我認為有必要表現出堅定和自信。
聽了我的話后,他緊繃的表情好像放松下來了,用語再沒有那么拘謹,漸漸又變回那個擅長黏膜笑話的好尊尼。
我們又聊了好一會兒天,最后幾乎是依依不舍地告別。他要趕搭當天晚上的班機回美國工作。
最后他這么對我說:
“雖然有點驚訝,但你似乎是個能讓阿夕信賴的對象,”他說,“雖然我并不了解為什么。”
“請相信我并不是在揶揄你。”他連忙補充說,“自從我到了美國之后,跟阿夕不常見面,即使見了面也沒什么話說。但我相信自己仍然了解她,我知道她需要什么...”
他停頓下來,努力想要造出下一個句子。而我則在這空檔自問:她到底需要什么呢?
“但既然阿夕選擇了跟你過平凡的生活,”他說,“想必你一定給予了阿夕,一些她更加需要的東西吧。”
他對我笑了笑,然后我們就道別了。
回家的途中,我在心里不斷地想著同一句話,而且越想越生氣。
“他根本沒把我當成是男人。”
回家后我問小夕,為什么要把尊尼說成是自己的弟弟。
“我想你討厭他嘛。”她說。
“你知道他把我當成了傻瓜嗎?”
“你知道,你有哥哥情意結。我就害怕你對他處處忍讓,讓他以為你是個軟弱的人。”她說,“我只是想,如果你對他有少許反感的話,便會盡力維護我。他在質疑你時,也不會輕易認輸吧。”
可想而之,我在《我的弟弟》中虐殺小杰的場面,給小夕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我說真的。如果你出手打他的話,他會對你更有好感。他喜歡堅強的人,覺得這樣的人可以保護我。”她說,“你真的沒有打他嗎?”
“那你為何不早說?”我說。
再來一個生物學笑話。這是我在某大學生的個人網站上摘錄下來的:
“人類其實是無腿的。我們看到自己的所謂”雙腿“,其實是一種寄生蟲,它們以吸食人類的移動欲望維生。用猛火燒烤雙腳約三小時,它們會自行脫落。建議將此對生物的殘骸捐贈予慈善機構,或隨意拋擲在鄰居的門前。無腿的人類,其實會飛。”
楚寧和小夕曾在同一屋檐下相處過幾個月。那時候加西亞的葬事辦完了,楚寧沒其他地方可去,而她的家人又不斷勸她回紐約團聚。
在某天晚飯時,楚寧像說家常話般,對小夕說出這么一句話:
“他就跟他的哥哥一樣,總是喜歡無家可歸的女孩。”
小夕盯著楚寧的眼睛看。楚寧笑起來了,然后小夕也笑了。她們握著對方的手笑了好久。
在未來的幾個月里,她們相處得非常融洽。
但當時的我,則被這句話嚇得噴了飯。
如果父親也在場的話,他可能又會豪爽地仰天狂笑,然后拍著我的肩膀說,這種品味一定是源自他的遺傳。
事實證明,我們三父子都各自撿了個無家可歸的女孩帶回家。這不是遺傳是什么?
母親決定跟父親在一起后,就跟娘家斷絕了關系。楚寧和加西亞的情況,幾乎跟他們一模一樣。
小夕和我的故事,則有少許不同。小夕在認識我之前,就已經沒有了“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