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我嫁到他們家這幾個月以來,是我覺得最溫暖的日子,雖然我長得丑陋,但是老兩口卻對我沒啥嫌棄之意,我也是一心一意的照顧著他們,在我不停的說教和威逼之下,傻子的口水似乎很少流了,每次在門口被人罵傻子什么的我也會去替他出頭,久了我竟然發覺他會時不時的跟在我的身后,而且也會在我的吆喝之下幫著我干點活兒,當然這些事情都是在他爹娘下地干活的時候做的,可是我覺得我似乎是不是離幸福太遠啊?我剛剛覺得有一絲家的感覺的時候噩夢又降臨了。整個村子不知道為什么得了瘟疫,死了好些個人,我為此偷偷去看過大壯哥,那娘和病爹都沒什么事,可是我的公公婆婆卻未能幸免,看著待我不薄的他們,我此時真的是很傷心婆婆和公公躺在一起,婆婆虛弱的對我說:“小蝶啊,我和你爹看來這次是躲不過了,你可要好好的照顧著憨兒啊。”
我含著淚點了點頭:“婆婆,您放心吧,就沖我在這個家不缺吃少穿的我也一定會照顧好他的”
此時公公從懷里掏出一個信封遞給我:“小蝶啊,我們要真的走了,你就帶著憨兒去京城,我有一個妹妹早先嫁到京城,你去投靠他們,日子總會好過一點,這是當初她給我們寫的信函,拿好了,這就是相認的憑證”
我一聽,腦子有點蒙啊,京城?我來這里這么久都不知道是什么年代,去哪里找京城啊,那么大的地方去找一個人,跟大海撈針有什么區別?不過我還是點了點頭,接過信封,信封上落款有三個字“徐彩霞”
“小蝶啊,爹娘走了以后,你就在家里那水缸下面挖出一個壇子,里面的錢省著點應該夠你和憨子去京城的路費啊”
老天,敢情這家里還有存貨呢,叮囑了我們半天兩個老人才慢慢的睡去。
此后的一個月里,我衣不解帶的盡心的伺候著他們,可是還是不能挽回他們,終于在病的無可收拾的時候,村長命人將他們抬出去和那些得瘟疫的人放在一起,死亡真的就是很簡單啊,這場病幾乎沒了大半個村子的人,可是我那堅強的爹娘卻安然無恙,我曾想在離開之前去看一眼他們,誰料在家門口還沒等進去就被我那個娘用扁擔打了出來:“你這個喪門星,我打死你我”
至此我的心也就死了,看來不管我如何,這個娘是不會在喜歡我了。偷偷的在山上見了一次大壯哥,彼此關心了一下,我卻也沒有告訴他我要離開的消息,在準備好干糧和隱藏好不足20兩銀子(其中十兩是我自己的)的情況下,帶著憨子在凌晨大家都睡覺的時候出發了,我不想大家知道我倆的行程,避免不必要的麻煩。走了一天終于出了我們這個縣城,此時的我已經把自己包的密不透風,除了露出眼睛之外全用布給包裝起來,和人打聽了一下去京城的大概方向,我就領著憨子往前走,一般情況下,憨子是從不說話的,除了餓啊、渴啊才說呢,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啞巴呢,而且他一直緊緊的拉著我,生怕我把他丟了一樣,弄得我什么也做不了,要說一個傻子和一個捂得嚴實的丑女人這走在路上就是安全啊,除了我倆低調行事以外,別人也是唯恐避而遠之。
這一路上我們倆吃的最像樣的就是大白饅頭,要不就是晚上冷了在被人家門口擠一晚上人家看著可憐給我們一口吃的,我們也算是一路半要飯的狀態吧,這一路上我和憨子可以說是患難夫妻了,有一口吃的大家推著吃,我一般遞到他嘴邊他總會說:“媳婦吃,媳婦吃”
我有時候在想他可能不是太傻,至少最近和我在一起的時候話多了點,還知道叫我吃東西呢。因為現如今就只有我和憨子了,所以我倆難得的相互扶持,這一次我們不知道來到什么地方,我們來到了一個小鎮子里,憨子看著街邊上賣著熱氣騰騰的包子時口水又不自覺的流了出來,我看著憨子這饞貓的樣子,笑著買了兩個:“來憨子,給你吃包子”
憨子笑著,傻乎乎的說:“媳婦吃,媳婦吃”
“憨子,咱們買了兩個呢,我吃半個就飽了,這些你吃”
我說著就掰了一半,自己吃起來,將剩余的遞給了他,他看著我吃了包子,自己也高高興興的吃起來。這時一直站在旁邊的三個人彼此交換了一下眼神。
因為我和憨子趕路從來不去住旅店什么的,所以吃了點東西后我就拉著憨子準備找一個避風的地方休息一下。我們找了一個類似于死胡同的地方,我們將身上的唯一一個布包放在了地上,我對憨子說:“憨子,坐下歇會兒吧,等咱們休息好了就該接著趕路呢”
我和憨子都坐了下來,兩個人一人一半坐在了包裹上,肩靠著肩的準備瞇一會兒,就在這時從胡同外面進來了三個人,我警覺的長大了我本來不是很大的眼睛,低聲對憨子說:“憨子,外面的三個人怕是壞蛋,一會兒你看好了咱們的包裹如果實在有危險的話你就抱著包裹跑出去,聽見沒有”
憨子似乎沒有遇見過這樣的事情,話說我也沒遇見過啊,我和憨子齊刷刷的站了起來,為首的那個人拿了一個很粗很大的棍子,我心里暗自的慶幸:還好啊,沒拿刀,這要是把刀在直接的把我們給砍了。我結結巴巴的說:“幾位爺,敢問是不是我們占了您的地盤,不好意思啊,我們馬上走”
前面的男子長的極其的猥瑣,除了衣服穿得比較人模狗樣,這長的也真是人模狗樣泥。
幾乎完全突出來的嘴巴,再加上沒有下巴的臉蛋,還有一雙大而色的眼睛,這幅尊容看著就倒胃口啊,后面的那倆位估計是他的跟班,但是我還沒來得及仔細的看呢,他們幾乎已經走到了跟前:“喲,我倒是什么人呢,敢情還是一個小婦人呢啊,哈哈哈”
說完一臉淫笑起來。我強忍著這惡心的感覺,拉著憨子就準備擦著墻邊往外走,不成想被這后面的兩個人攔下了,既然如此我也只好硬著頭皮接著求情了。“幾位大爺,我們出門投靠親戚,這一路我們就是沿路乞討過來的,身上哪有什么值錢的物件兒啊,還請大爺們高抬貴手,放了我們吧”
聽我這么一說,為首的壞蛋摸了摸他那個幾乎沒有的下巴,探究的說:“不對吧,剛才我還見你二人在街上買東西呢,敢說沒錢”
說完就拿著木棍子戳著我的肩膀道:“你這小娘子捂得這么嚴實干什么,怎么著,怕被人惦記啊,沒錢也不妨事,只要是你能伺候好了哥幾個,怎么都好說”
我一陣的感到后背發涼,我還伺候你們,就怕我的尊榮你們看到了,姐們我花錢叫你們伺候我估計你們都未必肯呢。
我低著頭,乞求的說:“大爺,求你們放過我們吧,我和我相公二人卻是沒錢,小女子的尊榮估計。我怕您看了會揍我們的啊”
我如此卑微并且委婉的告知著面前的幾位,我就怕真的把他們惹急了,再把我們打一頓那我和憨子的日子就更加的不好過了啊。可是面前的幾位似乎一點也不關心我所說的話,幾個人都是一副色迷迷的樣子看著我還有我們的那個包裹。
憨子非常警覺的抱緊包裹,沖他們說:“我媳婦,我媳婦”
這一說不要緊,那幾個壞人哈哈大笑起來:“哎呦,我倒是什么人呢,敢情是個傻子,弟兄們搶”
話剛落音,就見他們三個人一起上來了,我和憨子跟他們撕扯,奈何身單力薄,我被其中一個人一直拉著拖著,那兩個人一個打著憨子,一個去搶包裹,我大聲的喊著:“救命啊。救命啊”
搶過來包裹后,那個領頭的壞蛋走過來:“哈哈,小娘子啊,你喊什么啊,來吧,一會兒哥哥我就好好的伺候你,保準叫你喊個夠”
那邊的憨子許是知道我要被人欺負,用力的和攔著他的人撕扯,我也是想奮力的反抗,可是我一個女人怎么可能是兩個男人的對手,就見這個壞蛋一把就將我嚴嚴實實捂在臉上的布給扯下來,仔細的看了我一下后,朝我啐了口口水:“呸,真他媽的晦氣,還以為是他媽的什么人呢,捂得這么嚴實敢情是這摸樣,你們倆誰愿意上誰上吧”
旁邊的二個人也過來看了看我,站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個渾身布滿像癩蛤蟆皮一般的女人,而且不光是臉,就連脖子,這兩人也是一陣的叫罵,趁著功夫,我趕忙去扶倒在地上的憨子:“大哥我看這倆人真是夠他媽的窮的,怎么辦這一次咱們恐怕要撲個空啊”
那個壞蛋陰狠的看著我倆:“真他媽的晦氣,打死他們”
完了,我的天啊,難道我要死在這亂棍之下嗎。正當我們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胡同里忽聞一陣陣的馬蹄聲緊接著一個低沉而有力的聲音響起來:“光天化日之下,你們竟然敢再此行兇”
這個聲音一聽就是有內功之人,那幾個人本就是街邊土匪,強人錢財的鼠輩,看見此人如此高大的坐在馬上,頓時嚇得落荒而逃。
我緊了緊身上的衣服,低著頭走過去:“謝謝這位大哥出手相救我夫妻二人,小蝶給您磕頭了”
坐在馬上的人低著頭看了看我:“姑娘不必如此,趙某也是趕路回家路過此地罷了,這里不是很安全,你們夫妻二人不如盡快離開吧”
說完這個人就調轉馬頭準備離開,我急忙的問道:“不知到如何稱呼您,小蝶日后也好報答救命之恩啊”
還沒等我說完,人已經走了。我搖了搖頭,心里想著這世上還是好人多啊,然后一邊將散落一地的衣服重新包好,扶著憨子往外走。我們的錢要說藏在哪兒了,打死幾位也猜不到,呵呵,我除了日常的買些口糧備了幾枚銅錢之外,其余的都縫在了內褲里,現如今天氣還有些冷,這帶有棉花的內褲再加上銀子格外的溫暖呢。
經過了上次打劫的事件,我索性就露著臉趕路,這樣一來也省了好多的麻煩。就這樣我們倆也不知道是怎么走的,這走了大概快三個月的時候我們找人一打聽地方,靠,原來這里是杭州的地界,我真是服了我們這是怎么走的,我側著頭問:“憨子,你知道咱們柳樹溝是屬于什么地界嗎?”
“柳樹溝、柳樹溝”
憨子不假思索的不停的說著柳樹溝,我頓時暈了,和一個傻子問話,還真是難為他,算了,也別再問了,我看了看天色已晚,就拉著憨子繼續的趕路,不一會兒就碰到了一個破廟,里面干凈整潔,還有少許的稻草,我把里面的稻草鋪平整叫憨子坐在上面,我則環視著這里的一切,看著廟中間巍峨的神像,我特別的感慨,自己這短短20年的光陰在現代竟然過的和白癡一樣,扭頭看看憨子,不禁輕笑出來,自己還跑到這里嫁給了一個傻子,看著自己這雙不知道如何形容的雙手不禁的感嘆,也不知道我這身癩蛤蟆皮啥時候能退下去。此時的我做了一個非常特別的決定,與其去找那個不知道在哪里的姑姑,還不如我和憨子找一個地方安頓下來踏踏實實的過日子,反正他也不會變成正常人,而我也不會一下子就會變好,算是倆殘疾人湊合過吧。
其實就算真的找到了那個姑姑又如何?萬一也是嫌棄我們不肯收留呢,算了還是自力更生吧。我領著憨子拿著這一路上省下來的十幾兩銀子來到一處山腳下的村子,一進村我就看見一個老伯趕著車往外走,我趕忙過去:“伯伯好,我們夫妻是路過此處想在這里安家,敢問伯伯,這地方可有誰家便宜賣房子的?租房子也可以的”
那個伯伯仔細地看了我們一會兒問道:“你們二人怎么想起來在我們這里安家呢”
看著略有些警覺的伯伯,我非常誠懇的說:“不瞞這位伯伯,我們夫妻二人本來是因為家中變故準備去投親,可是因為路途遙遠我們倆的盤纏又不夠,即使去找到了親戚也未必肯收留,所以想還不如自食其力先落了腳,等日子好起來再作打算”
這個伯伯點了點頭,牽著車頭的毛驢就往村里回去了,一邊走一邊朝著我們喊:“你們倆跟我走吧,我這正好有一處閑著的宅子”
我們倆遇見的正是這個村子的村長,我們倆一路小跑的跟著他去了他家,在他們家里我仔仔細細的跟他講了我們的遭遇,村長看著我倆著實的可憐,收了我們五兩銀子給了我倆一個落腳之地,“兩間茅屋雖然破舊但是也好歹你們倆有了一個窩我收你們五兩銀子就算是房錢了,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村長領著我們來到一處房子前很鄭重的跟我們說著,我拉著憨子給村長鞠了一躬:“謝謝伯伯成全我們,日后小蝶只要是力所能及的,小蝶我一定好好地報答您”
村長擺了擺手:“不用客氣,你們以后的路還長著呢,別先想著報答我,還是先想想你們日后如何生存吧”
我一聽這個頓時犯了難,是啊,我們以后該靠什么生活呢?我給村長福了福身子:“多謝伯伯提醒,小蝶先把房子收拾一下,等安頓下來后我在好好地考慮一下”
村長離開了,我帶著憨子推開了這個房子的院門,這房子雖然是簡陋,但是卻也能遮蔽風雨,我笑著看著憨子,興奮地說:“憨子,這以后就是咱們的家了,以后咱們就再也不用露宿街頭了。咱們有家了”
憨子似懂非懂的高興地跳著。
是啊,我們再也不用饑寒交迫的呆在外面了,以后我們就能暖暖和和的住在這了。我和憨子簡單的收拾了一下,畢竟很久沒住過人,房子里灰塵塵的,這一宿我們雖然沒有任何的鋪蓋,但是畢竟是在自己的房子里,所以一點也不覺得冷。第二日一早,我就帶著憨子和村民打聽著去了集市,我得買一些日常用品回來啊。
在集市上我們買了最最便宜的鍋碗瓢盆,買了最便宜的最普通的粗布和雜棉花,買了幾斗的米,回了家才發覺我們所剩下的錢財估計不足以維持我們一個月的生活,收拾好這里一切的時候我為難的犯起愁來。這日子怎么辦啊?正當我這幾日在發愁時,李村長來到我家:“小蝶啊,忙著呢啊”
我一看是村長來了,趕忙迎了出來“村長伯伯,快請進。小蝶我能有什么忙的啊,愁都愁死了,您看我和憨子,傻的傻,丑的丑,您說我該怎么辦好啊”
村長笑呵呵的進了屋,坐下后對我說:“我看你舉止還算是文雅,不知你可識字?”
我點了點頭,似是在安慰自己一般:“小蝶我上過學,受過教育,識字算是基本的知識吧”
村長一拍大腿:“小蝶啊,這就好辦了”
我一臉疑惑的抬頭看著村長,村長大聲的說著:“你這孩子的命還是真有福氣,我有個老朋友,在大戶人家管理牛場,正好缺個記賬的,因為那里氣味難聞給的又不多,所以不好找人,你要是識文斷字,我可以推薦你去啊”
我一聽,大喜啊,這不正是天上掉餡餅嗎?因為我上輩子雖然是在醫院的時間多一點,但是好歹我也是學過文化的人,現如今雖然樣子丑了點,但是在這個簡單的地方寫個字,算個帳還是難不倒我的,這樣,我又在李村長的推薦下,給這里的一個大戶許家的牛場里記賬,倒也簡單無外乎就是每天吃了多少錢的料、下了幾個牛仔、賣出多少牛。
這日子倒是真的如心如意啊。牛場里的程伯伯起初看到我的時候差一點就不打算用我,倒不是因為我的樣子太丑不合適,而是覺得我一個女孩子怎么能會做帳呢,奈何我苦苦的哀求說試一試,這不這才將我留下。這一個月下來,我用現代的方法記賬,比他們之前的記賬方法既簡單看起來還容易,程伯伯不禁的夸起我來:“小蝶啊,你這賬目記得不錯啊,好好干,明年的許家豐收大會前程伯伯我一定會推薦你的”
我好奇的問:“程伯伯,推薦我能給漲工錢嗎?”
程伯伯看著我哈哈大笑:“你這個孩子,真要是推薦成功啊,豈止是漲工錢,發你的賞銀估計夠你好幾年的工錢呢”
“啊,真的啊,那我一定會更加的努力工作的”
我驚奇的發覺,原來這古代也還是會論功行賞的呢。
看來人家的企業做的還真是頗具規模。這里的人們很無知,母牛下的奶幾乎也沒啥人去喝,經過了程伯伯的批準,我每日都會帶回家一些,這多少也是便宜了我和憨子,平日里我把飯菜做好將憨子鎖在家里,自己去上工,晚上回來后用木桶提回來一桶牛奶,喝不完的我則用來敷敷身子,我們的日子倒也過得不錯,憨子似乎又回到了常態,除了吃喝拉撒幾乎不再說什么話,成天呆呆傻傻的就坐在家里,此時的我們更多的像是兄妹,每天晚上回家之前他都會坐在門口等,白天則就呆在屋里,風雨無阻。經過我賣力的工作,我們家的生活環境明顯的有了改善,雖然不是很富裕,但是我們省著點花,家里也有了一些積蓄,我的目的很明顯的就是想多攢一些錢,將我們倆的家好好地在收拾一下,這些日子雨水多,房子有的地方已經開始漏雨了。
為這事我一直很頭痛,家里家外的一點也指不上憨子,你說要真的去抱怨吧,和一個傻子怎么志氣?好歹我每天回到家,家里還有一個伴兒,至少不會覺得孤單。現如今的憨子也比從前好了許多,自己不光穿衣洗漱樣樣都可以,就連流口水也很少見了,而且看著也不像之前那般傻氣。辛辛苦苦的工作了一年,終于等來了程伯伯說的大會,我緊張的看著程伯伯手里拿的邀請函:“程伯伯,今年有我嗎,我能去拿賞錢嗎”
程伯伯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我,搖了搖頭說:“小蝶啊,你可別灰心啊,我估計你來咱們這可能時間尚短,所以今年沒有你的名額,你放心吧程伯會給你爭取明年的”
我癟了癟嘴,勉強的說:“沒事,程伯伯。
沒有也沒關系,我會繼續努力的,我就是想得了錢修修我和憨子的家”
程伯伯嘆了口氣:“小蝶啊,程伯伯真是看你心疼啊,你說你這一年來,你這女孩子不容易啊”
說完程伯伯有些動容的搖了搖頭,出了屋子,我知道估計這伯伯再說下去該流淚了。就這樣我們在這里一直踏踏實實的呆了兩年,這兩年因為我老實本分,工作賣力又勤奮,所以牛場的管家程伯伯對我相當不錯,再加上他和村長關系也不賴,我的工作也一直沒丟。而且程伯伯一直也是極力的給上頭推薦我的工作能力,我呢也一直沒給他丟臉。
時不常的我用牛奶做一些吃食送給李村長一家,也算是不斷地報答他當初對我們的恩情。這天李村長看我在家就走進來說:“小蝶啊,你和憨子來這里也有兩年了吧”
我點點頭,感激的說著:“李伯伯,還有一個月就滿兩年,當初要不是您好心收留我們,我們恐怕早已餓死了”
李伯伯擺擺手:“得了,小蝶啊,咱們這叫緣分,老程也和我說了,你在牛場那邊做的不錯,估計他們許家一年一度的豐收會上你會受到獎勵的”
我也笑了笑,和李伯伯說:“不瞞伯伯,小蝶我也盼著呢,真要是有了錢我想修修房子,給憨子買身衣服在”
李伯伯笑著看了看憨子,沖他喊道:“憨子,想不到啊,你爹娘在世的時候還能給你娶這么好的媳婦啊。”
憨子聽了以后美滋滋的流著口水說:“娶媳婦、娶媳婦。”
第二天我一上工,程伯伯就開心的叫住我:“小蝶啊,程伯伯可給你帶來一個好消息”
我一聽立馬跑過去:“程伯伯,是不是今年的大會有我的賞錢?”
程伯伯點了點頭:“你啊,還真就是命好,我聽他們說啊,這次是許家老爺自己抽查賬本,你那記賬的方法頗得他的歡心,本來這一次我以為無望呢,結果你是老爺欽點的”
我聽了以后,開心的拍著手。不過程伯伯卻也很正經起來:“小蝶啊,參加大會的話就你平日的這些衣裳恐怕不妥,你啊,趕緊回頭求一求你李大娘,趕制一身衣服吧”
我有些舍不得的點了點頭,話說我的錢可是留著修房子的。我回到家左思右想了一下,確實這么重要的場合還真是不能穿的太寒酸,為了那些個賞錢,我咬了咬牙去了大娘家:“大娘,大娘在家嗎”
李大娘是一個非常好的女人,心腸也好,這幾年也多虧著大娘教我一些女紅一些家事,我才得以逐漸的成長,我看著大娘很不好意思的說:“大娘,小蝶有件事情得求大娘”
李大娘笑呵呵的說:“說吧,咱們娘倆還什么求不求的”
我不好意思的說:“大娘,程伯伯要帶著我去許家參加大會,可是我沒有一件像樣的衣服,我想著大娘您辛苦一下,給小蝶我做一件素一點的衣服”
“行,這可是好事,你放心吧,大娘啊一定給你做的好好地,保準你穿著漂亮”
我不好意思的說:“啊喲,大娘,我這樣子穿什么也好看不了啊”
“哎呦,好看好看,小蝶你要是這身上能治好的話一定是個大美人”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轉過篇來,許家在這紅桃山地界可謂是有頭有臉的人家,不過可惜的是大房長子從小體弱多病,為此許家老爺每次出門必會拜訪名醫,無奈均治不好,話說前兩年去了一趟京城后身體突然有所好轉,可是誰知道眼看要過年了,這說身體抱恙就又不行了,成天一副病怏怏的勁兒。二夫人扭著水桶一般的水蛇腰,不懷好意的說:“老爺啊,依我看不如給他娶一房媳婦,沖沖喜或許能成”
老頭一挑眉:“哦?”
沉思了片刻后說:“恩,這也未嘗不可啊,可是哪家小姐合適呢”
二夫人斟酌了一下說:“大姐走得早,我這當二娘的也心疼他啊,不如這樣,咱們找一個會算命的人給掐掐,看看誰的八字合適?您覺得呢?”
在古代迷信思想很是嚴重,顯然老頭子也是接受的:“豐收大會就快舉行了,趁著大家高興得勁兒就找個算命的看看吧”
許家經營廣泛錢莊、酒樓、畜牧幾乎都有所涉及,而且許家的老爺也是極其有天賦的一個人,好幾房夫人都有兒子,但是這打理家業還是他自己親自辦理,每年都會舉行一次豐收大會,說白了就是年跟兒之前各個行業的代表過來聚會,就和現在的年會差不多,有獎勵啊有下一年度的計劃啊,所以也很隆重,像我這樣勤勤懇懇的工作兩年并且賬目整理的非常好的工人也是可以有機會去開開眼界的,為此我特意麻煩李大娘(李伯伯的老婆)給我做了一身像樣的素色衣裙,我本來就不好看,所以我也沒必要可以的去打扮自己,這幾年因為常喝牛奶的緣故,臉上的點點子好了許多,比起之前的慘不忍睹現在最起碼看起來不會把人突然嚇一跳了,但是我依舊不好看啊。這些年雖然我和憨子成了親,但是我們一直是分房而睡,所以我至今梳的還是姑娘的發髻,這天我梳洗好了之后特意叮囑憨子:“憨子,我要出去工作了,估計明天一早才能回來,我已經和李伯伯說過了,今天晚上你去他家住一晚,你到了他們家你得聽話啊,等明天我回來就去找你行嗎?”
憨子拉著我的手后死活不松開:“我不去,不去”
自從我們在一起相依為命的生活后幾乎就是誰也沒離開過誰,這冷不丁的我去參加大會不在家里住,他肯定是不習慣,沒辦法,我只好領著他去了村長家,大娘一看是我來了,很是熱情的招呼我進門,因為我怕程管家著急,趕緊和大娘說了一下:“大娘,憨子自從爹娘死了以后我一直沒離開過他,今天我去參加豐收大會,怕是他自己不習慣,前天伯伯說可以叫憨子過來住一晚,我這才不得已。”
大娘笑了笑:“這怕啥,不分彼此,來憨子,大娘這兒有好吃的”
說著就拉憨子過去,估計是大娘為人和藹,也估計是有好吃的作用,這憨子竟也跟著過去了,我這一顆懸著的心才放下,告別了他們急急忙忙跑去牛場,到了那兒一看程伯伯已經套好了馬車就等著我呢,見我過來也不由分說的示意我上了車就趕路,路上我向程伯伯解釋了一下:“對不起啊程伯伯,耽誤時間了,這憨子沒離開過我,所以又費了些時間送到李大娘那里”
他嘆了口氣說:“咳,小蝶啊,你說你這命,什么時候是個頭啊”
我笑著說:“程伯伯,我這命挺好的,當初吃不飽穿不暖沒有家庭溫暖的時候是憨子的爹娘給我溫暖,現如今又有李伯伯和您不嫌棄我這模樣收留我,叫我們得以生存,我覺得老天待我不薄”
程管家點了點頭,沒再言語。可是不難看出程伯伯還是很心疼我這般的辛苦啊。我們此行去的目的地是許家別院,是一個很大很大的山莊,是我這輩子目前為止沒見過的大山莊,接近中午時分我和程伯伯到了山莊,因為我們所管轄的畜牧業相對低級,所以就安排給我們到相對簡陋的別院住下,可是就這么相對簡陋的房子都是我從未見過的華麗,看著這個豪華的別院,我暗自發誓,等我有錢了我一定自己修一個相對像樣的院子。
丫鬟把我們領過去后,就吩咐道:“前面的園子是貴客去的地方,你們最好不要去,別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說完后就轉身離開了,程伯伯因為是這里的老人,相對的自在很多,所以安頓了一下和我說:“小蝶,你先休息一下吧,在這里你程伯伯我有好多老相識呢,我得去會會。”
我看著他興沖沖的樣子,點頭答應了,走了幾步又回頭和我說:“等下午豐收大會開始的時候我在來找你啊,記得可別亂跑”
我一邊答應著,一邊看著程伯伯的背影,我突然羨慕起來,我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都沒有朋友,除了和長輩們說說話,唯一的同齡人就屬憨子了,還是一個傻子,搖了搖頭,輕笑了一下我就進屋了,在屋子里待了一會兒還是覺得無聊,決定在院子里走走,剛推開門就看見不遠處有人影晃動,當時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竟然悄悄的走了上去。突然我聽到一個男子說:“行,那宗望這就去辦”
我的天,我的大腦立刻就無法轉動了,滿腦子就是:“宗望,給她錠銀子”
這個宗望會是當初給我銀子的宗望嗎?如果是,那么給我錢的人我是不是就能找到呢,這算不算是我的恩人呢?來不及過多的考慮,我一個箭步就沖進了園子,絲毫忘記了剛才丫鬟交代的不許去的忠告,兩個人正在說著什么的時候發現一個樣子丑陋的女子兩眼放光的闖了進來,煞是奇怪的看著我。
我緊張的問道:“你們倆個誰是宗望?”
聽到這話本來想發怒的男子很意外的笑了笑,打眼看了一下對面的男子,對面的男子也是一臉的探究,因為他們不知道這個宗望會對我有如此之重要,看見他們倆沒出聲我又問了一句:“你們倆到底誰是宗望?說話啊”
剛才準備發怒的男子一臉歪笑著說:“京安,你說這宗望什么時候招惹上如此丑陋的女子了啊?怎么沒聽他說起過?”
對面的男子聽后臉明顯抽搐了一下:“師兄,我看宗望沒這本事吧”
聽他們倆如此的說我便知道此時已經沒了宗望的影子,那何談其他呢,這么多年來我已經習慣被人嘲笑,所以對于他們倆的話絲毫不放在心上,拿眼瞧了一下他倆,一轉身不帶猶豫的就走了,很顯然他們沒預料我是如此的舉動,看著我離開的身影,那個叫京安的好奇地問道:“師兄,你可知道這人是什么來頭,怎能貿然闖到這里來了?”
那個男子一臉不屑的說:“什么來頭,不就是今年參加大會的人嗎?怎么你好奇啊?那我派人給你打聽一下如何?”
那個叫京安的男子渾身打冷顫的搖了搖腦袋:“饒了我吧師兄。”
他的師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說:“走吧,去看看我爹的二夫人給我準備要找的是什么女人,想控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