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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四泯恩仇

三月初七。驚蟄。一個復仇之旅的開始。

從母親手中接過那柄孔雀佛母刀的時候,藥雪無意之間觸到了母親那冰涼的手指。她清晰的看見了刀面上雕刻著一朵含苞待放的美麗雪蓮。母親親口了告訴她,只有當年那五個殺夫仇人的血和淚才能使這朵美麗雪蓮在把

刀身的上綻放。

而那一天,藥雪不過剛滿十八歲。這個自小就在這天山腳下緩緩長大的女孩,手握著孔雀佛母刀,黑紗輕柔的蒙面,就被這命運之手決絕無比地一推,就此踏上了那永遠的復仇之旅。

晚風不停地呼嘯馳騁在這廣袤的原野上,閃電像是利刃一般撕裂著天邊的烏云,天山如同鐵一般的脊梁像是沉睡的洪荒巨人一般伏在荒原盡頭。

自己走上大道后,藥雪不由得自己回頭一望。她卻是看見自己和母親隱居的那座房屋呈現出了夕陽一般的顏色。火紅色的火焰貼著那茅屋在這晚風之中獵獵起舞。她分明聽到了那茅屋破碎時分裂的響聲,看到了如水珠般

四處飛濺的火星。在那初春的動天驚雷聲之中,那堆火焰就那么轟然倒塌,就像水一樣在這地上不停地洋溢開去。

藥雪卻是絲毫未有動容,她只是冷冷地再次轉身,沿著這大道繼續的往前走著。道路就在她的腳下,面無表情地不停地向前延伸開去。

母親自殺而死的用意,讓她深深地領悟到了。在此后這漫長無比的歲月里,這世上已無她的棲身之處了。

她并不傷心…因為她不愛她的母親,一個只知道復仇的女人…或者說是可憐蟲…

關于父輩恩怨的一些具體細節,她已是無從知曉,而這些卻已是并不再重要。她心中僅存著一個明確的信念:復仇。

或者說自她出生以來她做的一切事都是為了復仇…甚至包括出生…

四月初六,清明時節。寶馬。

時光就如掌心中的流沙,你攥得越緊,它滑落得越快。她之后的一年,從西域到了長安,這一路上,流星般得快意恩愁,藥雪很快便成功地終結了四個仇人的生命。

而面蒙黑紗、行蹤不定、出手似電的她,也漸漸成為這江湖中一個爭相傳誦的傳奇。

及至這一年的四月初六,清明之日,藥雪來到了大唐西的陽關。

她正在尋找著一個名叫莫言的女人。此人早已是隱退江湖多年了。據說,當年她在馳騁武林多年后,晚年之時終是心生懺悔,自廢自己的畢生武學,隱居于這大漠的深處。

而想進入這無比廣垠沙漠之中,沒有一個好的坐騎和一個好的向導是萬萬不行的。

當藥雪走進聞名遐邇的玉龍坊,她輕輕的又冷冷的告訴了坊主,自己想要挑選一匹好馬直穿沙漠。

坊主姓張名清池,那是一個青年俊秀男子。他見藥雪選中了一匹無比精壯的純血公馬,連稱不妥。

藥雪不由問他為何。他卻是自己娓娓解釋地道:“這純血的上好寶馬雖說是速度驚人,但是卻是過于嬌貴,而且此匹馬此時正值處于壯年,它自己的自控力和自己的持久力都還未到一定的火候。如果你要過那沙漠的話,

這馬絕對是萬萬不合適的。”

藥雪不由得冷冷瞅他一眼,眉毛狠狠地一挑:“那就有勞你給我推薦一匹上好的馬。”

張清池一下子就讀出了她眼神中的挑釁。他也到底是年輕氣盛,他便將她引進了自己的后院。藥雪一下子便看見一匹紅色駿馬正靜靜佇立在這庭院的草垛旁,眼神很是安靜溫順那,身體卻是雄厚矯健。張清池不無得意地

說:“這是玉龍坊之中最為寶貴的一匹馬,我是從未給外人看過的,你是這第一個人。若說這汗血寶馬的確是世上最為神秘的馬種,這持久力和耐力都是相當的驚人,騎它過這廣闊的沙漠絕對是再好不過了。”

藥雪自幼便是與自己的母親相依為命,其母親又只是一心一意要弄出個殺人機器來,故而藥雪對這凡世生活的規則卻是毫不諳熟。她一看中這匹好馬,便是決意要來買。

張清池不由得哭笑不得,這匹汗血寶馬乃是世間罕品,自己一手將它養大,感情頗是深厚,自己此時不過是逞一時之快,有意在她面前顯耀一番,只是這豈可是說賣就賣的啊。

藥雪一見這張清池很是不肯,便緩緩說道:“既然這馬你是不舍得賣的話,不如你就暫借給我用上一用,同時就有勞你來給我帶路,和我一同進這沙漠,待等我來辦完這手頭之大事,便將這好馬還給你便是。”

這個蒙面女子,還真是不可理喻啊。張清池不由得很是疑惑地瞥她一眼。

黑紗蒙面不說還是這般的不講道理,不過若是她貌美如花的花也不會去蒙面了…

藥雪見他不語,繼續說道:“我并不是想就此連累你。只要你肯帶我進入沙漠,找到那一個叫莫言的女人,我自然就會讓你安然回來做你的坊主。”

張清池聞言不由得神色突變,本要隨她一去的心散個一干二凈,一字一頓的說道:“若是這般我絕對不會跟你去的!”

藥雪自幼何時嘗過被拒絕的滋味?她這般見張清池骨骼清奇,又是談吐不俗,而且很是熟悉沙漠地情,在她的心里早已是決定擄他一起走。此時她不由得冷冷嗤笑一聲:“只怕這次是由不得你了。”

話音剛落,她便上前一把就抓起他,拋于那馬背上,自己隨后也躍然而上。這張清池乃是一介書生,藥雪的力氣和舉動驚得他不由得說不出話來。

四月十九日。谷雨。驟雨初至。

藥雪一陣快馬揚鞭,十余日之后,兩個人已經到了那無邊沙漠的邊緣。當晚,他們就就在這沙漠外的一片胡楊林中歇息。

半夜,張清池小心翼翼躡手躡腳地獨自起身,試圖要解開那韁繩騎馬立時逃跑。只是藥雪是何等機警,一個箭步就闖上前去,一把就攥住他,她也不再言語,只是任其這般叫罵和反抗,徑直地將他綁在了一棵胡楊樹下。

張清池在那一旁不停地掙扎叫罵,藥雪卻是一般地兀自安然睡下,似乎就如這周遭寂靜無聲一般。

他徒勞掙扎了良久,終于還是累了,就靠著這樹干沉沉地睡去了。

到了清晨,暴雨驟至。他立刻就被雨聲驚醒。卻是見到自己的頭頂枝葉盤錯,滴雨不漏,顯然就是尤她采摘而來的,置于他頭上的枝椏間。而她則是正倚在另一棵樹下歇息。初晨的光線寥落,他依稀看見黑色面紗之后她

那皎潔無比的面龐。

他的內心有著那么一股暖流涌動心想:這個人也并沒有自己心中想象的得那么壞。

五月初七。立夏。寶馬之死。

他們終于還是進入了這無邊沙漠的腹地。這沿途的確是越來越荒涼,這視野里面除了那天空中偶爾間突然路過的鷹,便是那無盡的黃沙。

五月初五。立夏之日。那驕陽似火。風是無比可怕的,因那是緩緩推動的無邊的熱浪,所到之處,便可以聽見那空氣里面“嗶剝嗶剝”的聲音。

此時饑渴交迫的他們,卻是仍在沙漠里面緩緩地艱難前行。藥雪突然有了一種莫名的不祥的預感:或許這個翩翩書生是帶錯了路?或許是故意或者是無意,但是她又不能發作,一則是他這般跟她進入了這沙漠已是屬不易

,再則她本來就是那種寡言之人。

就在這兩個人的步伐突然變得踉踉蹌蹌的時候,他們突然就看見自己的前方突然出現了那么一片集市,人群不停的攘動,小攤前面擺滿了滿滿的熱氣騰騰的食物和那新鮮瓜果。

他們不由得眼前一亮,立時縱馬狂奔。

而那集市卻是始終都遙不可及,直至最后變得越來越是飄渺,最終就是完全消失。

他們立時便是頓悟自己所看到的不過是一場海市蜃樓,不由得沮喪地從那馬座上齊齊跌落下來。

此時進入正午,烈日當頭,他們的身體狀況卻是越來糟糕。張清池此時已經感覺眼前金星閃現,眼皮不自覺地貼在一起。而那藥雪的承受力也已經到了極限。

就在張清池變得昏昏噩噩,幾乎就要這般地永遠睡去的時候,他的耳畔突然就傳來藥雪的猛然大喝:下馬!

他不由得被激靈得一哆嗦,直接從那馬背上掉了下來。

他很是努力地睜開眼睛,尚是還沒有能夠反應過來,卻是就那么看見藥雪的刀已經如那飛快的閃電一般直接刺進了那汗血寶馬體內。

那馬不由得仰天嘶鳴了一聲,卻也是不跑,只是安靜地緩緩地彎倒前肢,就那么跪拜下來。

他的眼淚不由得瘋狂地奔涌而出。這馬是他一個人一手帶大的,感情甚篤,如今卻就這么死在這個女人手上。

然而這個可惡的女人她接下來的舉止更是令他不由得瞠目,她竟然開始生吃馬肉,飲馬血。

那馬卻也不鳴叫,亦不去掙扎,只是任那利刀在自己體內不停地穿梭。只是它那眼角漸漸地流出淚水,眼皮漸漸合攏。

半晌,她終于吃飽喝足,方才轉過頭來,斜望他一眼:“你還不過來吃?”她的柔嫩嘴唇凈是嫣紅。

“你這個可惡的惡毒的女人!”他簡直就是出離地憤怒了,他已經開始懷疑面前這個女人到底還是不是人。

“你如果不吃,那么就只有死在這沙漠里了。”她冷冷地惡狠狠地說道。“這匹馬的心里是很愿意我們這樣做的。”

他知道她所說的話都是句句屬實,他也知道這馬之所以到死都不掙扎一下,就是已經決定了要犧牲自己來拯救主人。

他只好硬著頭皮吃下這第一口馬肉,強烈的血腥味,他差點沒有把自己嘔出來。他吃得自己不由得眼淚汪汪的。

他們的體力終于還是恢復了一些,如此一前一后,繼續行走在這片荒漠之中。

“如果明天我們還是走不出這沙漠那我們又該怎么辦?”他問她。“現在我們已經沒有任何可吃的了。”

“那我就會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她的表情依然是那般的冷漠,語氣依舊是那般的冰冷。

四周的熱浪急襲而來,他卻是猛的哆嗦了一下。這個女人的性格酷烈率真,她說出那就一定會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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