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四善端×宵夜×CRAZYWORLD
- 神山映月
- 若子英
- 3266字
- 2023-01-11 10:26:13
好些天下來,在俠客有條不紊的教導下,那些在我眼中扭曲又奇丑無比的毛毛蟲,終于成功化為了文字,他說以我的程度現在要看的懂一般的書籍是沒問題,所以更上一層樓的轉往文言文發展。
我問他:“我想,我應該不會自虐到去研究看文言文,干什么學這個?”
他笑的好生燦爛:“因為旅團可能會需要。”
我當場傻了。
不愧是旅團的腦,若在古代,他就像在帝王身邊輔佐的宰相,連那渺小的”可能”都不放過,全權的為國家未來著想。
“欸,你有在聽嗎?”
他書寫的動作突然停下,筆桿毫不留情的揮過來敲打我的手。
那真的很痛,皮膚立刻紅腫的像是潑上一層微粉紅的顏料,“有啦,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沒在聽?我一定得那個姿勢才能保持最佳學習狀態!”
想當然爾那是我乎攏的,長期維持那個姿勢看東西眼睛可是會斜掉45度角去的。
我呼呼的往手背吹氣,最后乾脆直接用了『異』弄出一層薄冰直接覆蓋在上面。
“喔,原來你的能力還能這么用阿。”
“是阿,活魚都可以三吃了,何況是大自然的元素?”
俠客微笑了一下,大概是茍同我說法的意思,承上啟下,他翻開文言文精選集的其中一頁,指了指開頭的一、二段,要我把它翻譯出來。
我接過它,開始一筆一眼的對照。俠客從不要求我一定得全對,不會的地方我心安理得的跳過,他會加強那個部份的延伸練習。
因為是文言文,篇幅不多,又只是開場白,過了幾分鐘,我丟下筆,伸了個懶腰重新趴回桌上,而俠客則一臉看見他家團長跟西索在約會的表情:
“月兒終于開竅了?居然速度變快,而且還只有幾個小錯而已。”
我懶洋洋揮了揮手,粉碎了他的妄想,“不要傻了,只是他的開場白我看過,而且不幸的還記得,就照著記憶寫大意而已。”
我想這里的東方國家大概也有孟子吧?強調的概念都是一個樣,連性善論的內容也是一個差不多。
“……唉,下次我還是自己出題目好了,你不是記憶力很差,這段怎么還記得?”
“誰知道?因為以前在課本上畫的孟子很丑,所以印象深刻吧?”
“嗯,以你的思考邏輯,我大概可以理解。”
思考邏輯,我因著這四個字坐直了身,因為連我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的思考邏輯,而俠客居然能冠冕堂皇的說出來。
“那你說說,我的思考邏輯是什么。”
“嗯…,你很喜歡以你自己的喜惡來記憶東西和判斷,即使那件事情是正確的,如果你本身不喜歡,你還是會排斥。”
……
無法反駁,因為他說的好像就是事實。
就像我知道數學很重要,但你他娘的就是無法喜歡它,甚至連心平氣和都做不到。
我想我一輩子可能都無法理解:
為什么要學開根號?買菜又不需要;為什么要一個三角形就能占掉數學課本一個半學期的篇幅?難不成拿來計算三角褲的弧度;為什么在數學里,結果不能只分一種,還有無限多組解和無解?是不是連數學都在告訴我:即使人生的道路你選擇跟在別人身后亦步亦趨,盡頭的答案仍然不會只有一個。
扯遠了,話說回去。
“……好吧,或許你說對了。”
“那我想聽你說說,對于四善端的感想。”
“What?”
“如你所聞,依你之見。”
“呃……孟子說的好像都沒錯,但是我不喜歡,因為他說的好像太單方面,這個世界還沒有單純的只剩下好人跟壞人兩種而已。”
“嗯,我跟你想的似乎差不多,只不過我比你更不能認同。”
“那我可以聽聽你的意見?”
我好像看到俠客的目光,穿透了很遠很遠的那端,透過玻璃的折射光在看著些什么:
“那些所謂的善,一開始或許也曾經存在于每個人的潛意識中吧?只是,流星街并不允許它們存在,在那里善良,就是對自己殘忍。”
不知道瘋的是流星街還是世界,或許兩個都同樣發瘋了也說不定。
什么時候,連善良也能變的那么不單純?
還剩下什么事情,能只用是非題就可以明白回答的呢?
下午庫洛洛又出去了,慣例的我又得替他作宵夜,但沒有在慣例里的是他今天回來的比較早,十點多而已。
“喏,你的宵夜。”
我從冰箱摸了兩包豆腐,再搜出一罐蜂蜜,把豆腐淋上蜂蜜,灑些蔥花,切上兩顆撒爾唾棄的皮蛋,接著調了杯蜂蜜茶,端到了庫洛洛面前。
“謝謝,辛苦了,對了,豆腐是什么?”
求知欲旺盛的庫洛洛同鞋如此問。
“家鄉菜,生吃煎煮兩相宜。”
沒想到在家鄉眾所皆知人人稱讚的豆腐在這里是如此罕見,就像在臺灣如果看到外國人走在街上總會情不自禁瞄個兩眼那樣稀奇。
“勞你費心,木小姐。”
“哪兒的話,庫洛洛先生今日如此耗費心力,我這樣為你弄一頓宵夜不足掛齒。”我們之間好像陌生人,生疏的在彼此的名字后面加上稱呼,即使我們已經熟悉了一個半月有余。
他用湯匙從豆腐邊整齊了切一小口,和著點蜂蜜,咽了下去,庫洛洛血色不顯的嘴角微揚了起來,那笑掛在別人臉上,還看不出是笑,“味道挺好的,木小姐家鄉菜果然可口。”
“多謝褒獎。”
老實講蜂蜜豆腐我也沒試過,我很創新,但也很愛這個世界。
他安靜吃完了宵夜,閑然的品著蜂蜜茶,他好像把自己放在塵囂外面似的靜恬,沒有任何事物能干擾他,“有件事,我想說很久了。”
我也抿了一口茶,點頭,“你說,我洗耳恭聽。”
“木小姐難道不覺得我們之間太客氣?”
我了然他的意思,但也只是繼續沉默,裝傻。
“嗯……庫洛洛先生的意思,我不懂。”
“庫洛洛,我想,那些無謂的稱呼就別搬出來累人了。”
“喔,庫洛洛。”
“緹。”
“我不知道你還搞親民那一套。”
“這樣說好像有點過分,畢竟我們以后要在一起不算短的時間。”
“嗯。”
可是,庫洛洛你知道,有些東西,不是你想突破就能成功的,何況你那只是做做表面功夫的態度。
一個人,不是你叫了他的名字,就可以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
庫洛洛,這個名字跟木羽緹的距離,就好像從北極走到南極這么遠。
“你上次在琴房彈的曲子很好聽,能告訴我曲名嗎?”
“阿?”
“曲名,我想知道。”
“……夜訪吸血鬼,我們那里的一個團體唱的。”
“所以這是一首歌?”
“是。”
我他媽的很喜歡的五月天唱的,而我也他媽的認為,這首歌莫名的適合你們。
“我想聽你唱。”
“你確定?可是我家的玻璃不是防震的。”
如果我現在嘴里有含東西,它可能已經在庫洛洛臉上了。
他依舊不急不緩,點頭笑著:“沒關係,窗戶破了再換新的就好了,我會記得要求防震。”
拗不過他,我想他連黑的都有本事說成七彩,而且給他×的還找不出破綻,也就不想計較了。
“很好,那你上來。”
說實在,在庫洛洛面前彈琴,我很緊張,不曉得聽誰說,當你越想在一個人面前力求心切,代表你越在乎他。
我是很想在他面前力求心切,而且我也一定程度的在乎他,因為我會庫洛洛不會的,所以才更不想失誤。
其實這首歌要用電吉他配上爵士鼓感覺比較對,可是我不會吉他,而且手腳還有點那么不協調,可是有時候音樂不是只要靠技巧,而是靠感覺。
就像你判斷一個人一件事,看的不是他本身,而是這個人事物帶給你的感覺。
彈出了第一個音符,仿佛一切都被我用力的甩到身后,腦里只充滿了《夜訪吸血鬼》的旋律,還有它的歌詞:
滿懷憂傷卻流不出淚極度的疲憊卻不能入睡
只能夠日日夜夜然后又日日夜夜無盡的日日夜夜永遠的深陷在人間
我是蝙蝠卻不能飛困在日復一日的街無止盡的狩獵彷佛一種天譴
夜色就是我的披肩日出就是我的風險舞池里的狂顛是我宿命制約
上帝遺棄我們卻又要給黯淡的月照亮世界要我們無盡又無情的繁衍
看愛過的人一一告別做過的夢一一凋謝只留下我獨自殘喘的千年
饑餓是最好的調味孤獨是最強的催眠瘋狂找一雙唇能夠當我酒杯
早就對這一切厭倦也曾憤怒喝下圣水卻又無助醒在下個漫長黑夜
青春遺忘我們卻又要給回憶的美就像玫瑰要余生流血又流淚的受虐
看鏡中的臉慢慢枯萎高舉的拳漸漸粉碎只留下了無限唏噓的相片
無法揮舞天使的純潔也無法擁有魔鬼的果決
只有像每個人類貪嗔癡傻和愚昧找尋著體溫和血找尋著同類
滿懷憂傷卻流不出淚極度的疲憊卻不能入睡
只能夠日日夜夜然后又日日夜夜無盡的日日夜夜永遠的深陷在人間
幻影旅團是否也一樣呢?
困倦了不能睡、痛了卻沒有淚。
一切一切的情緒,好像,在某個地方某個時間里,都悄悄的被帶走了。
貪嗔癡傻和愚昧,若是神留給世人的禮物,會不會太諷刺?
上帝創造了流星街,然后讓他們的居民在那里一代一代的繁衍,而流星街跟外面比起來,就好像兩個并存的世界,可是一山不容二虎,人數比較多的似乎就註定比較強勢,可是,人數比較多的,就一定是對的嗎?
是不是,我們有時候陷入了錯誤還不可自拔,陷入了愚蠢還傲慢的嗤笑?
瘋狂的到底是誰?從命運的主宰者開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