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練武場上,積著厚厚的白雪,兩道人影在雪地上一來一往,打得正激烈。
“哼!我就不相信真的打不嬴你。”云杭忿忿的道。
“同樣的話你都說了幾千次了,該換詞兒了吧!”雪樓雙臂交叉的放在胸前,不以為然的道。
“喝”!
云杭抄起原來被雪樓打落在地上的劍,迅速展開攻勢,利落的劍招,足見云杭在雪樓平日的訓(xùn)練下已有明顯的進步,不僅在攻守之間能顧及自己周身的要害,亦能準確抓準時機進攻敵方,只是面對自小習(xí)武的雪樓,仍是差了一大截。
看準云杭的情緒逐漸變得浮躁,隨意打出不具威力的一掌,被云杭躲過,一個翻身,雪樓飄然的身形落至云杭身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箝制住他的右手,云杭再度落敗。
氣憤不過的云杭索性把劍給扔了,雙手環(huán)胸,一臉烏云罩頂。
“輸了就輸了,再練過不就得了。”雪樓從地上撿起劍。“都長這么大,還耍孩子脾氣!”雪樓把劍交還給云杭。
“我就是不甘心哪!”
云杭率真的表現(xiàn),惹得雪樓忍不住笑了出來,看到雪樓笑得開心,本來只是有點不太高興的云杭,臉色更加陰暗。
看出三弟目前不宜再開玩笑,雪樓急忙收起笑容。“我?guī)煾敢郧俺8嬖V我,練武不是一天兩天的事,要把根基扎得穩(wěn),就得苦練實練,外加拼命練,最重要的一點是──不怕失敗。”
“這誰不知道啊!大哥也常這樣告誡莊里的弟子。”
“可是你知道卻做不到,那不等于不知道?”
“這……”
雪樓撤下嚴肅的面具,改換一抹輕松:“云杭,世間沒有人可以稱作天下第一,因為人外有人;練武的時候,只要不把勝負看太重,你會學(xué)到更多東西。”
“是──感謝二哥教誨,三弟必銘記在心,時刻不敢或忘!”云杭做作地深深一揖,一臉的“感激不盡”。
雪樓看了,“噗”的一聲,狂笑起來。云杭也跟著笑成一團。
兩人就這么說說笑笑的回到了山莊大廳。
“雪樓!”
廳上,魯巽不知為了何故,正垮著一張臉,雪樓和云杭原來輕松的笑容就在目光觸及到魯巽沉重的神色時僵住了。
雪樓察覺出空氣中彌漫著異樣的氣氛。“大哥,有事嗎?”
“這是方才宮中使者傳來的圣旨。你看看吧。”
從魯巽手中接過圣旨,雪樓心頭涌出一股莫名的不安;他緩緩打開圣旨……
猛地,雪樓全身像被電擊中一樣──無法動彈!
雙手一松,圣旨掉落在地。
“雪樓,我需要你告訴我,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
雪樓的腦中呈現(xiàn)一片空白,他怔忡地望著地上的圣旨……他,能說什么?
云杭一個箭步向前,拿起圣旨一看:
“什么?”
他睜大了雙眼,不敢相信圣旨上竟清清楚楚的寫著: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召初云山莊二莊主嬴雪樓姑娘入宮面圣,即日起程。
“嬴雪樓”姑娘“……?”云杭沖到魯巽面前。“大哥,這分明是圣旨寫錯了嘛!二哥明明是男的,居然把他寫成姑娘,實在太污辱人了,更何況,二哥根本不可能認識皇帝,怎么會平白無故的召他進宮?這圣旨絕對有問題!”
“住口!”
一聲斥喝,使得云杭僵在當(dāng)場,他不明白大哥何來這么大火氣,是他說錯話了嗎?可是圣旨的確是寫錯了啊!
“雪樓,雖然大哥并不想干涉你的私事,但現(xiàn)在突然來了道圣旨,大哥說什么也得問清楚,皇上究竟是為了什么要召你入宮?而且在圣旨上居然是寫……姑娘?如果皇上是因六王爺?shù)年P(guān)系,有意想結(jié)識你才下旨宣召,但他也會從六王爺那里知道你是男子……”
面對魯巽的追問,雪樓的腦中依舊是一片混亂;他根本就沒見過皇上,為何突然會被宣召入宮?重點是,包括大哥云杭,以及六王爺,甚至是貼身的婢女──吟風(fēng)弄月,沒有人知道,他是女扮男裝!一個素未謀面的人,一個遠在天邊身居禁宮的皇帝,居然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太詭異了!
“大哥,我是真的不認識皇上,他召我入宮的原因,我自己也不明白,或許,皇上真的是從六王爺那兒得知我的事,可是圣旨上所寫的──姑娘,我……這教我從何說起呢?”雪樓的手心不斷沁出冷汗,她根本不知道該怎么向大哥解釋。
“不管圣旨是對是錯,到底都是皇上的意思,看來,你是無論如何都得入京一趟,否則就是抗旨。”魯巽無奈的道。
“要我入京?”
“這圣旨既下,就是不對也得照做;而且如果你不去,又怎么能弄清楚皇上究竟為何要召你入宮呢?”
魯巽的分析,讓雪樓瞬時醒悟。的確,她若不去,不僅無法知曉皇上的用意,更會因為抗旨之罪而連累大哥云杭,和初云山莊所有的人。
她非去不可呀!
魯巽站起身,走到雪樓面前搭著她的肩頭,說:“雪樓,可能要委屈你先扮女裝,和使者一同進京,不過只要你一到京城,就立刻去福王府找六王爺,他一定會幫你的,若有他跟皇上解釋,你恢復(fù)男裝就沒問題了!”
要她“男扮女裝”嗎?
呵!真是諷刺啊!當(dāng)初下山時,費盡心思改扮男裝,和大哥他們結(jié)拜后,更小心翼翼不敢讓任何人發(fā)現(xiàn)她的身份,結(jié)果現(xiàn)在卻因為皇上的一句話,她卻能光明正大的換回女裝,唉!老天真是捉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