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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更加可怕

然而,一場莫名的大禍降臨,看著曾經無限寵溺自己的雙親紛紛倒下的那一刻,她心痛,她茫然,她恐懼,甚至忘記了哭泣。

那一刻,她只想身手抓住一個什么,然后問他,這不是真的對嗎?

然而,等待她的只是一陣天旋地轉,昏昏沉沉的躺了下去,她希望這是個夢,更希望早點醒……

黑暗,無盡的黑暗,什么也聽不見,什么也看不見,這是醒來之后唯一的想法,不過,還記得一件事,懷抱中還有那把父親離世前交給自己的琴——紅淚。

眼淚滴滴落下,一股無形的陰霾和比這四周還要恐怖的黑暗密布了一顆心,籠罩在上面,是否還會離去?

眼淚即使流干,但依舊知道不能就此倒下,父親的遺愿還未完成,自己怎么能倒下,然而,真的只是因為這個原因么?

此時的他又在何處,直到今天,她才忽然發現,對于他,除了清水這個名字,她對他盡是一無所知……

心底的陰霾漸漸的濃厚,比起原先的更加可怖,沉甸甸的壓在心頭怎么也無法散去,不知哪來的氣力,一人一琴,如此,昏天黑日的來到了這里……

滿身污垢,衣衫襤褸,甚至容貌早已看不清男女,落魄如此,人人都以為是一個可憐乞丐,就連那扎守邊城的將軍也沒有刁難,就此,進入了一個叫做天音的國都。

昏昏沉沉的身體,終于再一次倒下,醒來后便是身處一個叫做春滿樓的處所,那一刻,她卻只是淡笑一聲,云淡風輕間嘲笑了世事無常,嘲笑了命運無常。

總以為這樣便可以安安靜靜的去尋找那父親所拖之人,哪知,一個叫做軒轅洛,自稱青陽三皇子的人在某一天卻找上了她,并且告訴她,她心中唯一的支撐,唯一的寄托,那個叫做清水的少年本名為軒轅澈,青陽國四皇子的軒轅澈!

天地在崩塌,心靈在崩塌!

原來,就是名字都是假的……

仰天慘笑過后還剩下什么?

納蘭嫣然講到此處,早已是哽咽不斷,淚流滿頰,而作為聽客的琉離只是靜靜的坐在一旁聽其訴說,只不過那眉宇間一股愁涌了上去。

接下來的事情,琉離大概也能想到,那一晚不巧聽到的二人對話,到現在,讓琉離終于明白許多。

恐怕,那軒轅洛嘴里要挾的人便是那軒轅澈了吧,家人俱亡的納蘭嫣然也只有這唯一的把柄了。

接下來,納蘭嫣然果真講的便是軒轅洛要挾之事,與琉離分析的大致相同。

“軒轅澈,那個青陽最不得勢的四皇子么……”

沉靜了許久,淡淡的聲音從琉離嘴里說出,平靜下情緒的納蘭嫣然依舊滿臉苦澀,怪不得,怪不得石碑之上留的是澈……

“大概就是了吧,對于皇室之人我們這種平民哪里了解的了那么多。”苦澀的聲音一如苦澀的面容。

琉離淡漠一笑:“從始至終你都沒有提過家族遭難的具體原因,你是刻意不想提起,還是本就無心報仇?”

“啪……”

瓷杯從白皙如玉的指尖滑落,一聲脆響。

“嗒,嗒……”

蹦起的水滴少許沾上了面頰,眼眸之下,分不清是茶是淚,躺倒在石桌之上的水流一股股留下,滴落在大理石鋪就的地上,發出嗒嗒聲響。

琉離不動聲色的喝了一口茶,不是她殘忍喜歡觸碰別人的傷口,而是有些事不得不提醒,否則會迷昏了頭。

納蘭嫣然怔怔的看著一滴滴掉落地上的水珠,眼中淚光閃動,本就美艷的臉龐更增添了幾分讓人心碎的絕美。

只聞低低一嘆。

“公子的意思我知道,但是嫣然也不知那兇手是誰,一場大火將所有都焚的干凈,一絲證據也不曾留下,那日嫣然暈倒后,看到的……便,是這樣。”

說道后面,琉離明顯感到眼前之人在微微顫抖。

一絲證據也沒留下么……

“今日那軒轅洛已經離開了。”

不溫不火的聲音卻讓納蘭嫣然頭猛然一抬:“什么?他走了?”

利賞目光一絲詫異閃過,她不知道?

點點頭,納蘭嫣然眼中盡是不敢置信。

“今日他來找我,給我說了一些奇怪的話,我雖驚異,卻沒想到他居然自己走了……”

“他給你說了什么?”琉離問。

“他說在你眼中溫順的兔子,它的身后或許還站了一只紅了眼的狼……”納蘭嫣然茫然道。

琉離一聽眉頭一緊,也感到此話的無厘頭,同時又感覺哪里怪怪的,說不上來。

“今日你給我說這些,不怕他找上門來?”想想琉離又問道。

納蘭嫣然一笑,有份凄然,琉離看的出,或許從那日談話過后這女子都在做心理斗爭吧,不然今天怎么會主動找上自己。

當琉離還沉浸在自己思緒之中時,納蘭嫣然忽然站起身跪在了琉離面前,琉離不禁一驚。

“這是干什么。”微皺眉頭,琉離說道。

此刻的納蘭嫣然目光中盡是愁苦,看來必是有所求。

“公子,嫣然有一個不情之請還望公子答應嫣然!”

納蘭嫣然呼聲道。

琉離安然坐于石椅之上,目光閃動。

“你是想讓我幫軒轅澈?”

冷冷的聲音似落九幽,納蘭嫣然低垂下的頭猛然抬起,眼中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公……公……子“

納蘭嫣然哪里知道眼前之人竟然能一眼洞穿自己的想法,這一刻,琉離在其眼中更加深不可測了一分。

琉離當然不知道此刻納蘭嫣然心中所想,不過是盯著納蘭嫣然眼中看不出情緒。

“你了解那個軒轅澈么?”琉離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納蘭嫣然卻是身體一顫,不解的看向琉離,而身體依舊跪在那里。

琉離不動,繼續道:“或者說,你了解那個清水么?除了他是清水,你還知道什么?”

以至夏季,蟲鳴之聲便隨著漸漸暗沉的天空逐漸熱鬧起來。

夏風帶著微熱,本該燥熱的氣溫卻有人身如墜冰窖。

是啊,除了他是清水,自己還知道什么?那個軒轅澈,連名字都如此陌生……

多少個擁抱,多少聲低語,多少個笑容,多少次相見,本以為他是最熟悉的人,為何此刻卻是變得最為陌生?

即使如此,自己還是想幫助他,只是想幫助他……

“哎……”

一聲悠長的嘆息,打破了平靜,這聲嘆息不是出自別人而是出自坐于石椅上的琉離。

琉離早已站起身,眼中有些莫名的意味,上前一步扶起那跪于地上的女子。

感覺到一雙溫熱的手扶起自己,納蘭嫣然如夢初醒,怔怔的看著眼前俊美的少年,不知所措。

“你即不認識軒轅澈,又怎知他需要幫助呢?”琉離低語道,話語中沒了冰冷,只有默然。

“都是軒轅洛告訴我的,他知道我愛……愛著清水,便把清水的處境告訴了我,然后告訴我,清水不過一個皇宮中可有可無的皇子,隨便一個稍有點權勢的皇子都可以讓其消失……然后說,若是我肯幫助他,他便護其一世周全。”說的有些斷續,不過琉離聽的出這話語中的袒護。

曾經,那趙晨便是告訴過她青陽幾個皇子的地位,軒轅洛并沒有撒謊。

“你能幫軒轅洛什么?”在琉離心中,一直有個疑惑,這納蘭嫣然手無寸鐵之力,軒轅洛需要她幫什么忙。

納蘭嫣然一聽,當下便是搖頭,臉上又是苦澀:“我不知道我能幫他什么,不過好像是讓我進宮當皇上的什么妃子……”

“妃子?”

琉離疑惑,不禁出聲。

當妃子?

看看納蘭嫣然,的確國色天香,不過也沒有聽說過青陽國帝王好色之說啊……

想到此,琉離覺得此事大有蹊蹺,不過問題出在哪里,卻是琉離不能知道的。

再看看眼前女子,琉離眉眼深邃。

“天下之大,什么人沒有,為什么會選擇我來幫你?”

“這一點,就連嫣然自己也納悶,不過直覺告訴我,公子的確有這個能力!所以……還請公子成全嫣然!”

說到這,納蘭嫣然幾欲又跪,琉離忽然手一伸。

納蘭嫣然只覺腿間被一股氣流一下托起,再跪不下去。

看到這一手,納蘭嫣然大驚失色,眼前之人很強大……

強大,這個詞,她萬萬沒想到自己會用在這樣一個少年郎身上。但是,的確是現在唯一的感受。

琉離不理會納蘭嫣然的反應,只是道:“你可知,軒轅落突然離開并沒有強行逼迫你同行是為何?”

這一問著實問住了納蘭嫣然,說實話,她剛才還在詫異為什么軒轅洛離開沒有帶上她,被琉離這么一問,納蘭嫣然不禁盯上了琉離。

琉離一臉并無表情,靜若止水,一向聰慧的納蘭嫣然瞬間明白了什么,當下便是道:“是,是公子你?”

話語雖還有幾分不確定,不過在琉離詭異一笑之下,便是徹底明悟。

“所以,你知道的,我已經幫了你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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