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夕莫被吵得很是心煩,她一把打開一直打擾自己的手,猛地坐起來,大吼:“我看是誰這么大膽,敢吵我睡覺,是不是活膩了?”
小言哪里見過這樣的架勢,想起白夕莫是山賊頭目,魂都嚇沒有,生怕白夕莫一個不高興就要了自己的性命,她趕緊跪了下來,磕頭求道:“小姐饒命,小姐饒命,是奴婢該死,是奴婢該死?!?
還處于迷糊狀態的白夕莫,聽到小言的聲音,才覺得這不是寨里,打擾自己的不是二虎他們,白夕莫看了看跪在地上一直磕頭的小丫鬟,問道:“你是誰?”
小言不再磕頭,一直低著腦袋,戰戰兢兢的回答:“奴婢是小言,是夫人讓我過來伺候小姐的。”
夫人?小姐?白夕莫這才想起昨晚答應過的事情,“哦……我知道了。”看小言跪在地上,白夕莫不解的問:“你在干什么?”
“我……奴婢驚擾了小姐睡覺,還請小姐責罰?!?
“責罰?責什么罰?你趕緊起來?!卑紫δ麓卜銎鹦⊙浴?
小言還處于被嚇到的狀態,白夕莫親自扶自己起來,讓小言更加害怕了,“都是奴婢不好,都是奴婢不好。”
“哎呀,你沒有不好,你是好意叫我起床,我怎么會怪你呢?不就是吵到我了嗎?我哪有那么不講理,這樣就責罰你?”
“小姐。”小言這才緩緩抬起頭,看著白夕莫,才發現白夕莫一點都沒有小姐的架子,也不兇。
“你叫什么名字?”白夕莫問。
“奴婢叫小言?!?
“哦……小言啊,你不用那么怕我的,我不是老虎,我也不吃人,你以前怎么對你家小姐,你就怎么對我吧!”白夕莫倒是很大大咧咧。
“是,小姐,夫人讓我伺候你洗漱,待會兒喜娘會過來為您打扮,花轎三個時辰以后就會過來?!?
“花轎還有三個時辰過來,你這么早叫我起來干什么?我還可以再睡一個時辰啊!”還是很困的白夕莫坐到床上,準備再睡個回籠覺。
“不行啊,小姐?!毙⊙晕ㄎㄖZ諾的拉住白夕莫,她看了看白夕莫的臉色,見她沒有生氣,就繼續說道:“夫人讓奴婢,叫您起來,還要沐浴梳洗,一個時辰以后喜娘就來了,時辰已經很趕了,不能再睡了。”
“哎呀?!卑紫δ粷M的撅了撅嘴,“怎么這么麻煩?”
“小姐?!毙⊙圆恢涝撛趺凑f,也不敢再說什么了。
白夕莫見小言很為難的樣子,只好放棄自己的回籠覺,“好了好了,我不讓你難做,我們去沐浴,去梳洗吧!”
見白夕莫答應,小言終于是松了一口氣,以后還要繼續跟白夕莫一起生活,伺候這個喜怒無常,而且還是山賊頭目的小姐,小言不禁覺得自己以后的日子一定很難過了。
雖然是在客棧,但總歸是堂堂林家小姐,一切還是很體面的。
小言帶著白夕莫來到一間很大的房間,房間中央是一個大浴桶,里面還站了很多的丫鬟,手里有捧著花籃,有捧著洗漱用具,還有拿梳子拿毛巾的。
白夕莫哪里見過這樣的架勢,平時她洗澡,不是去山里的溫泉就是在自己房間后的浴桶,哪里有這么多人伺候的。白夕莫不禁有些不自在,她小聲的問小言:“這些人都是干什么的?”
“小姐,這些都是伺候您沐浴更衣的。”小言回答。
“能不能讓她們出去?。俊?
“這個……”小言有些為難,“她們出去了,誰伺候小姐啊?”
“我不用人伺候啊,我自己有手有腳,我不信還洗不好一個澡了?!?
“小姐,不行的啊,沐浴更衣一定要人伺候的,而且,今天是您出嫁的大日子,怎么可能讓您自己洗漱呢?”
“我……我……這么多人,我不自在。”從記事以來,白夕莫都是一個人洗澡的,忽然讓這么多人看著她洗澡,她怎么好意思?雖然說她是白青寨的寨主,是赫赫有名的山賊頭子,可是讓人看著脫光衣服,實在是不好意思。
“小姐您就當她們不存在吧,您進了浴桶就閉上眼躺著,接下來就由我們來伺候?!?
看她們這樣的堅持,白夕莫就只好扭扭捏捏的脫了衣服,任這些丫鬟們,為自己擦洗,撒花瓣,倒精油什么的。
雖然這個澡洗的是很舒服,但白夕莫還是感覺,自己洗澡要來的更加自在一些。
沐浴完,眾丫鬟為白夕莫拿來了大紅的喜服,初看這件新娘子的衣服,白夕莫只覺得這是兩個字――漂亮。可,當白夕莫穿上衣服的時候,她就感覺沒有那么好了,看起來很好看的喜服,穿上去卻是麻煩,光是衣服就有是多層,一個又一個的結,穿就花了半個時辰,白夕莫站在那里都快要睡著了,她才明白為什么要這么早起床了。
穿好衣服喜娘就過來了,喜娘一見白夕莫就直呼漂亮,說了很多的吉祥話,接著,她就幫白夕莫挽發髻,然后上妝,從未化過妝的白夕莫不知道化妝還要這么麻煩,當喜娘畫好妝的時候,白夕莫已經睡著了。
看白夕莫睡著,喜娘求救的看著小言,小言無奈的搖了搖頭,上前輕拍白夕莫的肩膀,叫到:“小姐,小姐,畫好了。”
“???好了嗎?”醒來的白夕莫看了看鏡子里的自己,一身火紅的喜服,嫣紅的嘴唇,額間點了一朵鳳羽花,添了幾分的靈氣,白夕莫本就漂亮,現在這么一打扮更是美到不行。
“林小姐就是個美人胚子,這樣一打扮更是驚為天人了,老奴我伺候了這么多的新娘子,林小姐是最美的一個了?!毕材锖苁钦~媚的夸獎著。
雖然話是很夸張,但是白夕莫聽的心里還是美滋滋的?!岸纪晔铝藛??我可以站起來活動一下了嗎?”白夕莫說著,就要從坐了很久的凳子上站起來,她感覺自己的屁股都麻木了。
“誒!還沒有呢,小姐等等?!毕材镖s緊按住白夕莫,“還有鳳冠沒有戴上?!?
小言從架子上拿來鳳冠,鳳冠是新娘子的身份象征,越是華麗的鳳冠,就表示新娘子嫁的高貴,林詩萱的鳳冠就不用說了,紅寶石藍寶石什么的,就鑲嵌了加起來差不多有一百多顆,雕工精美,上面的鳳凰更是栩栩如生,垂下的珠簾個個都是上等的珍珠。白夕莫不禁感嘆,這樣的一個鳳冠可以讓他們白青寨的弟兄們三個月不用出去干活,這次去柳家應該是隨便一筆就可以讓玉皇村和貧民窟的百姓們,小半輩子吃喝不愁了。
喜娘拿起鳳冠,戴到白夕莫的頭上,當喜娘放手的時候,白夕莫才感覺到鳳冠的重量,這黃金的分量足足比看上去要重了很多倍,把白夕莫的脖子愣是壓彎了?!鞍パ?,這個東西怎么這么重???”白夕莫不滿的抱怨。
“哎呦,林小姐這話說的,這鳳冠就是您的身份,平常人就是想被這個鳳冠壓還沒有這個福氣呢?!毕材锓稣紫δ牟弊诱f到。
白夕莫扁扁嘴不再說什么,接著喜娘又往她頭上插了很多的金釵,白夕莫只感覺自己的頭已經比自己的身子還要重了。
當白夕莫站起來的時候,腿已經麻了,頭也快要掉了,她不禁感嘆,自己是造了什么孽?為什么要來受這個苦?可是,當白夕莫想了想柳家的銀子和山下的百姓,白夕莫決定忍了,到時候拿走這個鳳冠直接拆了分給貧民窟的災民。
外面忽然想起一陣喜樂和鞭炮的聲音,喜娘笑道:“喲,花轎來了,林小姐快戴上蓋頭,我們出去了。”
“???”白夕莫剛準備說忙完了自己想吃點東西,就被喜娘用紅蓋頭蓋住,背到背上了。
白夕莫不禁想哭的心都有了,她沒有起來這么早過,從早忙活,一直到現在,她什么東西都沒有吃,頭很重,心很累,她這是造了什么孽?
被喜娘背出客棧就上了花轎,白夕莫被蓋頭遮住,就只看見人腳,馬腿,轎子腿,然后就是吵鬧的喜樂和噼里啪啦的鞭炮聲。
轎子一直繞著皇城轉了一大圈,白夕莫就在轎子里顛了一大圈,終于是停轎了。
白夕莫聽見喜娘在外面大喊,“請姑爺踢轎門扶新娘子出來?!?
過了半響,轎子被人踢了一腳,一只大手伸到了白夕莫的面前,白夕莫盯著這只充滿男性氣息的大手,這只手不像是她想象中,柳府大少爺白白嫩嫩的玉手,這只手上還有常年練武留下的老繭,白夕莫不禁感到有些奇怪。
“哎!你干什么呢?我一直伸手很累的。”本就不情愿成親的柳之衡,剛剛也是被眾人盯得沒辦法才過來踢轎門和伸手進花轎牽林詩萱的,沒想到轎子里的‘林詩萱’竟然半天不給反應,柳之衡等的很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