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萬物始于盤古,卻也消失于盤古,一切選擇了開始,同時,便也選擇了結束。前因不為后果,后果也不為前因,二者結合,便成就了世人所謂的輪回。
伏念,如今已一無所有,而上天留給他的也只有一個新的開始。
“到此為止了,與其讓你活著痛苦,倒不如送你一程,讓你早脫苦海,終此生輪回。”
說完,只見仲景雙手向前攤開,手臂之上不斷有道道電弧游走。看著那在雙掌間形成的璀璨光團,仲景一聲冷笑,然后大喝一聲,那個璀璨光團便飛速地掠向了伏念。
“落日星輝,地葬伏念”
突然,大地霧氣盡散,一片星輝閃耀,光芒四射。之后,隨著大地猛地一顫,伏念就消失在了星光的籠罩當中,沒了蹤影,只剩下躺著的幾具尸體。
輕蔑地掃了一眼地上躺著的幾具尸體,仲景拍拍自己的衣袖,道“今天發生的事太過于出乎意料了,不過,現在終于可以安下心了,那伏念已經化為了塵土,與這片大地同葬了。”
看著伏念最后微笑著死去,葉峰內心卻隱約有點不安,但隨即又消失了,然后,揉了揉緊張了一天的疲憊眼睛,留下一句話后便和葉崇離開了。
“希望那只是我的幻覺。”
“仲平,去把那小女孩帶上,等我恢復了,就給她種下虛實契約,讓她忘記一切,從新開始,成為我手中的一柄利器。”
聽到城主的命令后,仲平不情愿地抱起了昏死過去的伏軒,然后也和仲景一起離開了。
“我們走,哈哈!”
……
“不對,葉峰我們趕快回去,伏軒那小丫頭好像還沒死。”
此時此刻,葉崇方才反應過來,但是,等他回到那里后,地上原本應該躺著的四具尸體,竟然全都消失不見了,就好像一陣風吹過,全都帶走了一樣,甚是詭異。
“怎么會都消失不見了呢!難道是說仲景帶走了他們,可他要尸體干什么呢!或者還是說他們的尸體被這附近的野獸吃了?反正,無論什么原因,這件事都沒有想象中的那么簡單,回去后一定要派人調查清楚,否則,我們將徹夜難安。”看著眼前空蕩蕩的一片空地,葉崇捋了捋他三指長的胡須,然后疑惑地道。
小契約界不像大契約界,沒有什么魔獸山脈,有的只是十萬大山,綿延萬里,一眼望不到盡頭。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黃昏時刻的大山是美麗的,在落日余暉的映襯下,顯得十分靜謐、十分祥和。今天,是伏念一家人遇難的第七天,由于平時伏塵的為人和行事比較低調,所以,對于紫風契約國的人來說,他一家人的無故消失并沒有引起人們的疑惑。
“啊!這里是什么地方?我死了嗎?難道,這就是陰曹地府?”看著眼前的陌生事物,一個少年疑惑地道。
少年躺在一張木床上,而在他的身旁,立著一個十七八的姑娘,見床上的少年醒了后,她笑著說道“沒錯,你已經死了,這里是陰曹地府,我是閻王爺,現在就要審判你,然后把你打入十八層地獄。”
“哎呀!父親你為什么打女兒啊!”
突然,在那姑娘的身后,出現了一個和伏塵年齡相仿的中年人,他看到自家的姑娘在那捉弄人后,對著她的腦袋就是一拳,然后恨鐵不成鋼地道“你啊!該打,人家剛剛醒過來,你就裝神弄鬼地嚇人家,萬一你再把他嚇昏過去怎么辦!”
看著自己的父親這樣袒護外人,那中年人口中的玉兒一臉冤枉地道“父親,你冤枉玉兒了,玉兒看他剛醒,迷迷糊糊的,還問什么自己是不是死了,這里是不是陰曹地府,所以,玉兒是出于好心,想讓他清醒清醒。”
那位中年見自己的女兒還不知錯,于是,他便苦口婆心地教育道“你當你爹我這幾十年吃的是干飯啊!玉兒啊!你年齡也不小了,這都快十八了,一天到晚還沒個正經,難道你就不怕嫁不出去嗎?”
父女倆一番激烈爭論后,躺在床上的那名少年也算是清醒了過來。而那位父親看到他救得少年醒了過來,顧不上和女兒斗嘴就圍了過去。
“你們是誰?這里又是哪?我的古柔呢?她還好嗎?她在哪里?你們快告訴我,快告訴我啊!”
那名少年不知怎么了,剛剛醒來就是一副十分激動的樣子,而見此情況,那位中年人也沒有拐什么彎、抹什么角,只是簡簡單單地答道“我姓金,單字一個國,別人都叫我金子,這是我的女兒金玉,你現在在青巖契約國的幽雨鎮,這里是我的家,至于你說的那個古柔,我自始至終都沒有聽過,更是沒有見過。”
“你好!我是金玉,你呢?”金玉一臉喜悅地道。
眼前的一切都是如此的陌生,那少年不免警惕了起來,當下便吞吐地道“我,我是伏生,我怎么會在你家啊!”
“這個啊!你是我父親在十萬大山中打獵時發現的,聽他說,你當時昏迷在一個山洞里,身上還受了很重的傷,然后他就把你救了回來,當時我還以為他打到了什么值錢的獵物呢,沒想到居然是個人,害我瞎高興了一場。”金玉嘟著嘴唇道。
“我不是應該在紫風契約國的嗎!怎么會出現在青巖契約國呢!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奇怪,我體內怎么有種空虛的感覺,難道,難道……”得知自己如今在青巖契約國,那名少年心里暗自道。
原來,此時此刻,眼前的這位自稱是伏生的少年,就是消失了三天的伏念。不過,醒來后的他,卻突然感覺到自己的體內好像少了些什么,那種感覺就如同自己兒時剛剛學會如何凝煉骸息時一般,而當他想要凝聚體內的骸息時,卻發現自己體內原本存在的骸息此刻竟然完完全全、絲毫不剩地全都消失了。
伏念靜靜地望著窗外飄零的落葉,黯然傷神地道“起點?我又回到了起點?那天到底發生了什么?我的骸息為何全都不見了,古柔你還活著嗎?”
七天前,伏念在紫風契約國因古柔的死,在憤怒的情況下使用了玄級契約葬骸,雖然一時間內獲得了強大的骸息,但卻從此失去了擁有骸息的權利。因為,契約葬骸在短時間內賦予術者強大骸息的同時,卻也撕毀了術者和父母之間締結的契約,使術者回歸到最初一無所有的狀態。也就是說,如果伏念沒能再次締結契約,那么,他將成為一個真真正正的廢物。
“哈哈!我真的成了一個廢物嗎?古柔呢?她的夢想呢?我不是要幫她實現地嗎?可是,一個連契約傳承都沒有了的廢物能做什么呢?能幫她實現自己的夢想嗎?不行,無論如何,我伏念都必須要獲得重生,為了我的古柔重生。”伏念的雙手緊緊地抓著床上的灰色被褥,眼眶被淚水打濕的他撕心裂肺地道。
“父親,他現在醒了,你打算把他怎么辦呢?是讓他走還是讓他留下?”
“是去是留,全憑他一人定奪,我不會做任何干擾,如果他愿意留下,那么他的一切將從此歸零,從新開始,如果他不愿意留下,那么,他將繼續踏上他原來的旅程,繼續痛苦下去。”
“父親,你為何這樣說呢?難道你看出了什么嗎?”
“也不是什么,只不過當初救他的時候,從他迷迷糊糊中說出的話可以判斷,他的父母都已被殺,而且,殺他父母的人來頭似乎還不小,好像和五大契約國的人有關。”
天,漸漸的黑了,而伏念卻還沒有睡意,似乎是在考慮什么。
“這世間沒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哪怕我是半骸、沒有了契約傳承,我也要想盡一切辦法讓自己變強,強的可以親手血刃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