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會不見的?”
我一下從凳子上跳了起來,小巫王趕忙回答:“不知道具體時間,應該是昨天晚上,剛剛二長老他們來就是說這事……”
“昨天晚上就不見了?那他是怎么逃走的?你們難道沒有看守的人嗎?”
“有,可是好像是被同伴劫走的,那些守衛全被下了藥,一個個昏睡不醒,所以才……”
“才什么啊?那你們派人找了嗎?”我焦急的直上火,等等……被同伴劫走?莫不是……?
我的眼神瞄向梟老大,他曾經跟我說過會救出大長老,難道是他?
我將梟老大拉到一邊,輕聲問道:“是你嗎?”
“什么是不是我啊?你什么意思啊?”梟老大一副茫然不知的模樣。
“你是要我嚷嚷將你這個同伙定罪嗎?”我威脅著咬牙切齒,看他此刻氣定神閑的模樣,百分之八九十脫不了干系。
“好啦好啦怕了你了,不過這件事情可不能讓那小巫王知道。”梟老大沖著巫王努努嘴,很無奈的擺擺手,而我也才算是暫時安下心來,不過這家伙還真有些本事,居然真的說到做到,而且效率還這么快,這真是讓我有些刮目相看。
“那你什么時候帶我去見他?”
“你著什么急啊?沒看到我現在還傷重著嗎?”梟老大不滿的嘟囔。“要不然人家也不會那么輕易就被人侵犯……”
雖然他后面那句話的聲音很小,可是加上他那不懷好意邪邪的招牌笑容,我依然猜了個八九不離十。這家伙真是太氣人了,臉皮還那么厚,占人便宜還敢把自己說的那么委屈。
我怒目橫視,雙手緊攥,真想狠狠的一拳將他打昏在地,那可惡的笑容!
“未來王妃,你們在說什么悄悄話啊要背著本王?”
小巫王的聲音適時插進,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無力的翻翻白眼珠,這一大一小兩男的當真是我的克星!
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我閃!
我急忙的奔出屋外,看著此刻蔚藍的天空,我的心情依然還很郁悶,本來身為航運業富豪的女兒,我也總算是個千金小姐,可是為了躲避八個保鏢無時無刻的貼身保護我得不停的逃跑,沒想到靈魂來到這個時代,我依然躲不開逃跑的命運!
我嘆息一聲,看來人的命運跟靈魂一樣,都是早已注定好的,想要改變,那得問天!
不知行了多久,我漫無目的。
突然間前方一座大宅映入我的眼中。之所以吸引我的卻不單單是它那足以媲美王宮的建筑面積,此刻它的門前正聚滿了來往攢動的人頭,每個人的手中都提著或大或小的禮盒,看起來熱情非常。
“莫怪現代人愛送禮,這都是老祖宗遺下的不正之風啊。”我心中暗語,搖搖頭正待走開。
這個時候,只聽‘嘭’的一聲巨響,一人連帶禮物從門內摔了出來。我湊上前一看,只見他大約是個小廝,此刻正頭破血流的從地上慢慢爬起,面色極為愁苦的站立一邊卻不肯走開。
“他這是怎么了?”我好奇的拉住一個行人問道。
“唉,這又是那些巴結二長老的人被打出來了。”行人搖搖頭,一臉無奈。
“打巴結他的人?這樣看來這二長老還是個好人?”我奇怪的問道,這樣看來二長老似乎并不像我心中想象的那般壞?
“哪里啊,姑娘你不明白這其中的道理。”行人欲言又止。
“莫非這當中還有什么蹊蹺不成?”
“唉,不可說,不能說啊。”行人又是搖頭,我還要再問之時,這人已是害怕的逃出幾米之外。
“真沒想到居然遇到一個比我還會逃跑的人。”我無奈的笑笑,可是心中的好奇卻更深,這送個禮當中還有什么蹊蹺不成?
我假裝無意來到剛才被摔之人身邊問道:“小哥,你的頭都流血了,怎么還不回去趕緊治療?”
“唉,不能回啊。”小哥嘆息。
“為什么啊?”
我一邊問一邊掏出一方手絹幫他止血,小哥見我心好只得無奈說道:“今天這禮必須得送出去啊。”
“可是他們不要啊?”我好奇的問,我分明看到是里面的人不要禮物才將人打出來的,怎么還非要送不可呢?
“姑娘有所不知,我們每回送禮總要挨上幾回打的,只是這一回里面的人心情不好,所以出手更重,拖延的時間也更長罷了。”
“什么?你們每回都挨打?”聽到這里我真是忍不住驚呼,哪有每回送禮都要挨打的?真是太不可思議了。“那你們就不能不送嗎?既然人家不要你們還偏要送,是不是顯得有些……自作自受啊?”
我實在不知該如何形容他們這種行為,因為在我的觀念里,這種行為真是無法理解,說他們自作自受都是輕的了。
“姑娘你不明白,這禮雖是送到宮府,可是看的卻是二長老的臉面。二長老表面清廉不能明收,便只能通過他的侄兒牽橋搭線,平日都是喜事他這侄兒不過略微推搡也就便了,可是今日聽說他有傷在身,脾氣不太好所以才會對我們倍加刁難。可是,恰恰又因為他有傷在身的由頭,我們又不得不送,所以才……唉。”
“原來如此。”我總算有些明了,折騰來折騰去都是因為有了二長老這么一個偽君子夾在里面所以才造成這樣的困境。不過他說這里是宮府,又是二長老的侄子,莫非這里便是宮竹溪的府邸?
“請問小哥,這里是行刑官宮竹溪的府邸嗎?”
“是啊,這里就是宮竹溪的住所,也不知為何那日行刑未成卻惹得自己受了重傷,若非如此,我們也不會……唉。”小哥依然滿臉愁苦。
而我在得到這個確切消息之后心中疑惑又生,當日我就覺得奇怪,怎么會好好的行刑就突然取消了呢?他這傷,傷的頗為奇怪!
我決定問個清楚,順便也打消一下他囂張的氣焰,看著這外面人頭攢動的景象,不知還要有多少人挨打才能結束這奇怪的送禮。
“這樣吧小哥,這回我替你將禮物送進去,你看行嗎?”我問道。
“你……行嗎?”小哥面上有著疑惑,“若是他還在生氣,你這瘦弱身子能承受的住嗎?”
“沒關系,我可是練過武的,你就等著瞧吧。”我不由分說的搶過禮盒就朝屋內奔去。
門衛見到我奔跑著進去皆是有些目瞪口呆,恐怕在他們心中根本想不到有誰會搶著挨打,還急不可耐的。
“哎,我說,待會這姑娘被丟出來的時候咱們可得接著點,這細皮嫩肉的……”
“哈哈,是啊,挺標致的。”
……
我在里面轉悠著,不一會兒,看到一處大門外兩個漂亮的丫頭正發抖著躊躇不前。
“這里一定便是宮竹溪的住所!”我在心中猜測。
來到兩人身邊問道:“這是送給宮大人的嗎?”
二女趕忙點頭,“是啊,可是主人生氣不肯吃,我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給我吧,我保證讓你們主人吃完。”我狡黠一笑,奪過兩人手中的碗具就要入內。
“姐姐,你是……?”其中一個丫頭有些不放心的繼續問道。
“我是你們主人的朋友,你們就放心的先下去吧。”我輕松說道。
“太好了,你是主人的朋友,又這般漂亮,主人一定肯吃飯了。謝謝小姐,那我們就先下去了。”
望著兩人高興離開的背影,我這才轉過身去,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
屋子看起來很大,卻非常的寬敞整潔。走過幾個隔間,便看到木質的大床上一具身軀直直的平躺著。他的一條腿裸露著,本來十分精壯的肌肉此刻卻顯得極為臃腫,仿佛突然間增大了一倍不止。
“都給我滾出去,我不是已經說過不吃了嗎?”
似是察覺到我的響動,一聲怒吼從床榻之人口中傳出。伴隨著這聲蘊滿怒氣的吼叫,一方長形物件從聲音方向飛出。
躲避掉這突然的一襲,我仔細一看,竟然是睡覺的木質枕頭!人說‘飛葉傷人’,他這分明就是‘飛枕要我小命’!我依舊不做聲,輕輕放下碗具,撿起枕頭便悄悄的向著床榻靠近。
這家伙既然主動送來武器,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啪!我一枕頭下去,直接便將此人敲昏。人說昏迷之后好辦事,這次我也就只好不得已而為之了。
等我將他綁定到床上,口中也塞滿東西確保不能呼救之后,我捧起一盆水直接朝他的面門潑去。
“唔……唔……”
如人所料,一個激靈之下宮竹溪狼狽的醒了過來。而看到自己被綁成個粽子模樣不能動彈的時候,此人卻依然不知悔悟的不停扭動。
這個時候蠻力扭動還有用嗎?這個時候需要的是悲情的眼神乞憐才對!
拍拍手懶得理會他的怒目掙扎,來到桌邊我從容的提起筷子開始享用本來屬于某人的飯菜。雖說這個飯菜并不是非常可口,但我此刻吃起來卻是特別的香甜。而至于原因嘛,一方面是由于我確實是餓了,而另一方面卻是因為我此刻的心情實在是太好了!
“嗯,終于吃飽了!”我滿足的拍拍肚皮。“這人啦,就是不能矯情,該吃的時候就得吃,否則就得像你這樣,最終什么都沒得吃了!”
“我說的你都明白嗎?下次要注意!”
“唔……唔……”
“噢,你不能說是嗎?可是沒辦法啊,若是我放開你的話你就要開口叫人了,那我精心準備好的下半部分豈不是進行不下去了嗎?”我來到宮竹溪的身邊拍著他的腦門笑著說道。
這家伙一定是被氣爆了,瞧他的臉本來是健康的古銅色,此刻幾乎能夠從那凸起的青筋中看到血液不暢的黑紫色,還有那兩個眼珠,本來長的還算俊朗,現在卻是如同要爆出來一般。
不過我卻不管這些,他能夠如此對待別人,就得做好也被別人虐待的準備。我用力按了按他被我用木枕敲的有著腫高的額頭,問道:“疼嗎?”
“很疼是吧?可是你在打別人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別人也會很疼呢?我這打的還算輕的,你難道沒有看到別人被你打的頭破血流嗎?你是大官,你有感覺,難道別人就不是人?別人就沒有感覺嗎?我告訴你,本姑娘今天來就是要告訴你今后該如何做人!”
“人家送禮本是好意,要么你就別收,收了禮還打人,整的好像很被迫無奈,很清廉似的,你們家都是屬狐貍的嗎?噢,你的意思是不是說這禮不是你收的,你是代替別人,也就是你的叔叔或是伯伯,那個假仁假義的二長老收的是嗎?”
見他點頭,我又是一巴掌拍在他的腦門之上,“你以為那樣就跟你沒有干系了嗎?你這樣做就是助紂為虐,比主動行兇還可惡知道嗎?”
“你知道大家為啥那么恨漢奸嗎?因為漢奸他本身也是人,可是他卻幫著畜生干欺負人的事,所以他就是連畜生都不如,而你現在干的就是那漢奸干的事懂嗎?”
看著他懵然一頭霧水的模樣,我猛的一拍腦門,唉,又忘了,這是古代,怎么跟他提什么漢奸的事呢?“算了,反正說這些你也不明白,總之你只要知道你現在做的這事很可惡,非常可惡,今后不能再做就行了。”
“這樣吧,只要你寫一個字據,將來不再干那欺負人的事,今天的事情我就不再追究了如何?”
“啊,對了,你不能說話也不能寫字,這樣吧,你只要答應點點頭,然后我寫個憑據你蓋個印就行,答應的話就點頭?”
“你這家伙是不答應嗎?覺得我的拳頭不夠厲害?”見到他將頭偏至一邊,我的怒火又起,這小子看來不給他點厲害是不行的了。
我來到桌邊,拿起一只碗哐當一聲摔到地上,然后彎身拾起一片最鋒利的碎片來到宮竹溪的身邊,我的手順著他一條條的肌肉線條走動。
“小子誒,練這身肌肉廢了不少勁吧?既然你那么不怕死,那么不如我用這鋒利的碗片將你身上的肌肉一片片的挑出來喂狗怎么樣?”說著我手上勁道加重,一絲鮮血從皮膚中冒了出來。
宮竹溪眼中的怒火更甚,我相信若是此刻他能夠動彈的話鐵定能夠將我生吞活剝了。不過到此刻我才發現,原來我的小心思也挺惡毒的,這么損的招也能想的出來,貍奴那小巫女還說我的靈魂圣潔呢,看來她的感應恐怕真的出現了問題。
想到這里我不禁有些無奈,其實這也都是被逼的。不過雖說如此,我手下的動作依然沒有放松,突然間我想到那次夢中的冰窖,那個聽起來也很殘忍!
“還不答應是嗎?要知道殘忍的手法可不止這些。等到我將你身上的肌肉剔光只剩下骨頭,然后再用這已經有些鈍的碗片在你裸露的骨頭上那么一下、一下的刮著,那森白的骨頭,那刺耳的聲音,以及那錐心的疼痛,不知到時你是否還能夠不吭聲呢?”
我知道像宮竹溪這種硬漢子,說這些還真不如一刀將他給殺了。可是我要的就是這種效果,讓他慢慢的想象,直到無法再繼續想下去。
果然,不待我說完,斗大的汗珠便是不停的從他的額上冒了出來,最終,那雙冒火的眸子低垂了下去,點了點頭。
“這樣就對了嘛?再說我要你做的可是好事,要多積點德!”我轉過身偷笑,這家伙也太不經嚇了吧。
我準備好一切,將他點上麻穴之后再將他松綁,這樣他一時半刻他沒有力氣無法動彈,別人也不能發現有什么異樣。
“好了,走吧。”我彈了彈手中寫好的合約書,那右下角宮竹溪的大印可是醒目的很呢。我正準備轉身離開,眼光又不自覺的瞟到他那腫到兩倍不止的一條腿上。“這家伙的腿怎么會……?”
我看了看宮竹溪,這家伙一定不會告訴我的,還是算了吧,反正跟我也沒啥關系。我甩甩頭得意的開門離去。
很快我便來到了大門前,那里等著送禮的人依然擁擠。
“給,將那些禮物都請進來吧!”我將合約書扔到門衛的眼前。
“這……這是什么?”兩個門衛很快湊到一處。“啊……主人的大印!
“快快,快進去吧,今天真是便宜了你們!”兩個門衛一副不耐的神情驅趕著人群入內。
“誒!慢著!”我大喊一聲,來到兩人的面前一把奪過合約書,然后伸到兩人面前,“看清楚了,這上面寫的是‘將禮物請進去!’請進去難道聽不明白嗎?就是將這些禮物當成你們的祖宗一般,恭恭敬敬的請進去!”
“你……”兩人氣的跳上前來。
“你什么你?沒看到你們主人的大印嗎?是要你們主人親自出來跟你們說嗎?”我打斷他們的話威脅道。
“是是是,小姐,我們這就恭恭敬敬的將這些禮物請進去。”兩人再不敢反駁,只得忙不迭的將這些禮物一一的搬進去,我看著兩人忙碌的身影卻又覺得好笑,這種人啦,就是欺軟怕硬,欠收拾!
“好了,宮大人已經說了,收禮只這一次,大家現在安心的回去吧。”我揚了揚手中的物件笑道。
“可是……這樣做二長老會不會生氣啊?”
“是啊,若是宮大人到時反悔,我們這些下人回去可怎么交代啊?”
見到這些人依然忐忑不安,我將合約書遞到他們手中,“大家別擔心,不收禮是宮大人說的,跟你們沒有關系,就算二長老怪罪也不能怪到你們的頭上啊,再說了,咱還有合約書呢,這上面的大印可是很醒目的呢,不怕到時他反悔。”
“嗯,是啊是啊,這位姑娘說的對,有什么事情宮大人在那頂著呢。”
“是啊,咱有合約書咱怕啥?”
“哈哈,姑娘你可真了不起,剛剛你一個人進去,我們大家伙還為你捏了一把汗呢,真沒想到你竟然還真把事給辦成了,以后咱再也不用為這事挨打了。”
“是啊,這姑娘可真行,咱都得好好謝謝她呢。”
……
“啊,不用不用,我還有事,就先走了。”我趕忙的撒開丫子就開溜。
我是將他們的事辦妥了,可是宮竹溪必定將所有的事情都算到我的頭上了,若是等他麻勁過了追上來,嘖嘖……開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