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辰整晚都板著張臉,我決心不管她。剛洗漱完,轉眼那狗就已經睡著了,以我對球球的經驗推斷,今晚注定是不平靜了。
為了不讓“皮卡丘”進客廳里拉屎,在睡覺前小辰把它關在了廁所里面。不出所料,一放進去,就伴著那家伙的叫聲跟殺豬一樣,回音連連,震耳欲聾,和當初的球球是過而不及啊,我抓起被子把腦袋蒙住,痛苦的悲嘆,上帝啊……
翻來覆去,我頭疼難忍。昨夜在“皮卡丘”的狂吠聲中不知到什么時候才昏昏入睡,以至于整個晚上都在不停做夢……
楓是小辰的女友,倆人在一起同居將近一年的時間里,不找一個固定的工作,那也許是小辰的父母不同意他倆在一起的最主要的理由,得不到雙親的祝福的感情注定是可悲的,每當在夜深的時候,我時常聽見從小辰的房間發出傷心的哭聲。
什么時候能夠飛起來呢?或者是我?或者是小辰?我突然回想晚上的怪夢,不知道怎么昨天晚上會做那樣的夢呢?那么些年都過來,自己從來都不故意回憶打工的那些日子。是不是因為發生了昨天白天那點不開心的事情,又或許是因為那句話,就激起了我某些潛意識里面的回憶呢?
什么時候能夠飛起來呢?
我想起昨天并非第一次記起這首詞,最早記起這句話的時候,已經是很多年之前,在那家陽光溫和的午后,而我坐在辦公室里,腦袋里也跟昨天同樣,忽然就想到這首詞。哪時我本來是很忙,而且手上都積了好多套版,剛才老板又打電話過來,要我又再跟一套剛出來的公仔書包。資料已經傳真到過來了,我的桌上放著工模的圖紙,我連頭都沒抬起來一下,自從忽然有個人把一堆透明的料子丟到我的桌上:“喏0.2的水素材,海星的。”
原來是裁床部的總管白靈,我抬起頭,只看見她把頭一扭,似乎滿臉的不爽轉身就走了,我瞬間對眼前的那些圖紙失去了心思,而腦袋里就想出這首詞來:“什么時候能夠飛起來呢?”
在這家生意紅火的PVC軟透膠制造公司里面,表面上,我是老板的助理,可事實上我在做的工作很早就大大超過了秘書的很多倍,自樣版的制作一直到車間的生產,自成品的包裝一直到貨物的裝箱發出貨,自資料的整理一直到樣版的管理,自產品的質量一直到工人的管理,老板好像已經享受了什么事都交代讓給我做,我也很不滿的什么事都承受了下來,此時辦公樓里的另外那些先到這個公司,自認為老職員的同事十分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