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華少淵郁悶得不得了,他從前也和少滄經(jīng)常爭執(zhí),兩人其實性格很像,但是就是因性子相近,卻易齷齪。
兩人每次爭吵,差不多都是鐘云舒從中勸和,若是沒有鐘云舒,只怕他和少滄,早就老死不相往來了。
這次鐘云舒也勸了兩次,卻見勸不住,而且因為少滄最近新得良駒,鐘云舒又酷愛騎射,所以干脆也不理會華少淵,一門心思只陪著華少滄騎馬練箭。
華少淵郁悶,倒不是因為無法和華少滄和好,而是他最近一直想著斯幽,想要去鐘府查探斯幽的身份,但是鐘云舒卻天天跑去華少滄那里,他縱然是想去,但是主人不在家,他也不能無故拜訪。
所以今天一大早,華少淵便去了鐘府,想趕在鐘云舒去華少滄的郡王府之前攔住他。
他徑直進(jìn)了鐘云舒的住處,門口的小廝阿諾說鐘云舒還在房里。
“云舒!”
還沒進(jìn)去,華少淵便大聲嚷喊著鐘云舒的名字。
推門進(jìn)去,卻見鐘云舒正在挽著箭袖,似乎就要出門去,聽到華少淵進(jìn)來,他扭頭道:“你怎么這么早就來了,你和少滄還真是古怪?!?
“你別跟我提他行不行啊?!比A少淵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滿臉的黑線。
鐘云舒無奈一笑:“你們倆爭吵,倒讓我為難。”
輕哼了一聲,華少淵心中閃過一絲疑惑,道:“你剛才說我和他古怪是什么意思?”
鐘云舒笑了笑說:“他剛來,你就來了,不是古怪嗎?”
“什么,他也在這里?”華少淵怒氣沖沖的站了起來,雙目四顧,但是房間里只有他和鐘云舒,并沒有看到華少滄那個討厭鬼。
“別緊張,他不在這里,他今天早的可比你早,聽說我家花園的白蓮開了,就跑去欣賞了,怕這會子還在花園里逛呢?!?
鐘云舒無奈的看著華少淵,華少淵卻哼了一聲,重又坐下:“這家伙真是附庸風(fēng)雅,最是討厭,也不怕他身上的晦氣污了荷花的清致。”
“你別這么刻薄,我說你倆這次到底要鬧到什么時候?”
華少淵眉間兀自有怒氣:“你說呢?!?
“我說你們就到此為止吧,今天少滄是來叫我一起去郊外騎馬的,你要是愿意,咱們就同去?!辩娫剖孀饺A少淵的對面,“正巧你今天也來了,這不是正好嘛?!?
華少淵卻更是生氣,只覺得有一種被拋棄被背叛的感覺:“云舒,說到底咱們?nèi)齻€都是好朋友,我怎么覺得這次你為了華少滄的幾匹破馬,就偏向他那邊了呢,老叫我忍氣吞生,我是天生受氣的么?”
鐘云舒無奈,苦笑道:“那可不是破馬,而是萬里挑一的良駒?!?
“你這樣就是承認(rèn)了,咱們多年朋友,竟然還比不上幾匹馬,云舒你的良心呢?”華少淵捉住鐘云舒的話頭,不依不饒。
鐘云舒瞪了他一眼,仰首長嘆道:“真是做人難啊,我可真不管了,你今天到底要不要一起去?”
華少淵卻想到斯幽嬌媚的樣子,好不容易忍下怒氣,慢慢的說道:“我是來找你的,你去哪我跟著去哪好了。”
“這才對嘛?!辩娫剖婵嘈?,“你們兩個真是的,一個堂堂的郡王,一個堂堂的少侯爺,反而叫我兩邊哄著?!?
鐘府的花園有一方水塘,里面植著粉白兩色睡蓮,此時白蓮將綻未綻,粉蓮偶有花苞,只有蓮葉碧色田田,看著煞是怡人。
此時的華少滄正悠然自得的賞著白蓮,他手里還拿著一管長笛,此時他長衣瀟灑,豐神如玉,讓恰巧路過的斯幽看呆了眼。
這是她穿過來看到的第三個帥哥了,第一個是鐘云舒,第二個就是上次在外面遇到的那個登徒子,再加上眼前的這個,真是養(yǎng)眼!
鐘云舒長相俊秀英爽,登徒子魅惑倜儻,眼前的這個卻是長身玉立,豐神如玉!
華少滄轉(zhuǎn)頭,不經(jīng)意撞上斯幽的目光,也自怔住了。斯幽今天穿著一伯煙霞色的裙子,嫵媚動人,嬌艷如玫,此時她雙目晶亮,正一瞬也不瞬的看著自己。
“你是誰?”華少滄也有點迷醉于斯幽的容光里,遲疑的問道。
斯幽答道:“我叫鐘斯幽,你是誰?”
“秩秩斯干,幽幽南山,好名字,配得上你?!?
他卻答非所問,斯幽一聽,只覺得臉上一燙,只怕是面紅過耳了吧。
看著斯幽羞怯的樣子,華少滄把手中玉笛一斂,輕輕一揖,溫文道:“在下華少滄。”
“嗯,你好華公子?!彼褂囊蚕蛩c頭致意。
華少滄只覺得斯幽長得嬌媚可愛,身上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氣韻流淌,讓他心中大動,他看著她的眼睛,問道:“你是云舒的什么人?”
“鐘云舒是我哥哥?!?
華少滄臉有歡喜:“云舒竟然還有你這般的妹妹,真是深藏不露,我和你哥哥是好朋友,今天就是和他相約來拜訪的。”
鐘云舒的好朋友?斯幽突然想到葉臻,心中暗想,不會眼前的這個人就是葉臻的心上人吧??此?,倒真的是配得起葉臻,一個清幽如芷,一個溫華如玉。
華少滄自然想不到斯幽在想什么,見她神情微有古怪,目光在自己身上逡巡,他不由得端著瀟灑的儀態(tài),只是微笑于她。
“華公子,斯幽還有事,先走一步了。”
斯幽現(xiàn)在把他認(rèn)定成葉臻的心上人,收起自己花癡的念頭,向他告別。
華少滄其實還想和她多聊會天,但是此時也無法用什么由頭來挽留他,只好道:“好的。”
斯幽向他微微一笑,嬌媚可愛,轉(zhuǎn)身娉婷而去。
看著她遠(yuǎn)去的背影,華少滄執(zhí)著手中玉笛,輕輕在自己手掌拍打,臉上露出一絲莫名的笑容來。
“少滄!”
聽到有人喊自己,華少滄向聲音來處看去,看到鐘云舒正笑著走過來,身后竟然還跟著華少淵,他面上不由得一黑,這個討厭的家伙也來了。
遠(yuǎn)遠(yuǎn)看著華少滄的表情,華少淵便道:“云舒,你看那家伙一看到我,就黑著一張臉,真是氣死我了。”
鐘云舒只好苦笑道:“那里有黑著臉了,我看少淵你是想多了吧,好了,快走吧。”
看著鐘云舒大步上前,華少淵頓了一下,也跟好跟了上去,只是在心中腹誹不已。
華少淵走過去,看到華少滄瞪視著自己,他也不甘認(rèn)輸,也回瞪回去,看著他們兩個如此,只讓鐘云舒尷尬不已。
“少滄,這睡蓮怎么樣?”鐘云舒怕氣氛再尷尬下去,只好隨口問了一句。
還沒有等華少滄回答,華少淵卻搶先諷刺道:“只怕這里的白蓮小家子氣,不入郡王爺?shù)难郯桑俊?
華少滄哼了一聲道:“難道能入得你的眼?”
華少淵也冷哼一聲,閉口不言。
“對了,云舒,我剛才在這里看到你妹妹了。”華少滄用手中玉笛指點,“果真是有其兄必有其妹,你家妹妹真是國色天香。”
聽他如此說,鐘云舒還沒有說什么,華少淵卻在旁邊冷笑了一聲。
華少滄臉色一沉,微怒道:“華少淵你什么意思?”
華少淵轉(zhuǎn)過頭來,笑得可惡:“沒有什么意思啊,只是聽你說什么國色天香,只怕事實只是小家碧玉吧?!?
“少淵!”鐘云舒見他口無遮攔,不由得攔了一句。
剛才只顧口快,卻忘了華少滄說的國色天香是鐘云舒的妹妹,華少淵急忙道:“我不是貶低你妹妹,云舒,我只是……”
“哈,你只是嫉妒我遇到了佳人!”華少滄也笑了起來,得意非凡。
鐘云舒大感頭痛,只好道:“好了,你們別爭了,我妹妹可沒得罪你們,由得你們討論來討論去的。”
華少淵一聽,冷哼一聲,轉(zhuǎn)頭不語,心中卻想著斯幽,心里不忿華少滄說的國色天香,只覺得自己所見的那個少女,才真是佳人無疑。
“對了,云舒,聽說你妹妹前段時間和你騎馬落馬受傷了?”
突然想到這事,華少滄現(xiàn)在對斯幽可是大有興趣,便殷勤問起。
鐘云舒嗯了一聲道:“是啊,不過已經(jīng)好了,你剛才也見了?!?
點了點頭,華少滄暗罵自己失卻機(jī)會,若是早些知道鐘云舒的妹妹如此美色,應(yīng)該借機(jī)獻(xiàn)殷勤才對,只是現(xiàn)下機(jī)會早過,真是惋惜。
“剛才見你妹妹,卻是神色不錯,不過女孩子都是身子弱,就算好了也該好好補(bǔ)著?!比A少滄不死心,總要找個機(jī)會,來表表心才好。
鐘云舒聞言,略帶防備的看著華少滄:“滄王爺,你想干什么?”
“哈!”
華少淵見華少滄如此,不由得好笑,忍不住笑了一聲,華少滄狠狠瞪了他一眼。
“不想干什么,只是我府里最近有人送了一些上好的藥材和滋補(bǔ)的東西,想借花獻(xiàn)佛罷了,能干什么啊?!?
鐘云舒卻笑道:“不用你補(bǔ)了,我這個妹妹可是食中高手,連我爹都夸她在飲饌方面極有天賦,她每天都變著花樣給自己做好吃的,滋潤的很?!?
不知為何,聽著鐘云舒如此說,華少淵心中微驚,只覺得古怪,卻說不出來那里怪,只是不由問道:“云舒你妹妹叫什么名字?”
“她叫斯幽,怎么了?”鐘云舒突見連華少淵也對斯幽有了興趣,驚疑的看著他。
“秩秩斯干,幽幽南山……”
“閉嘴!”
華少滄剛想賣弄兩句,卻冷不防的聽到華少淵叫他閉嘴,他怒火一沖,吼道:“你發(fā)什么瘋,我為什么要閉嘴?”
華少淵卻心中沒來由的驚慌煩躁,只哼道:“我和云舒說話,你干嘛念你的破酸詩,顯擺你才華出眾么?”
“你!”用手中的玉笛指著蠻不講理的華少淵,華少滄一時氣結(jié),不知道說什么好。
“我,怎么了?”華少淵一臉的無賴樣子,更是讓華少滄氣結(jié)。
“哼!”怒哼一聲,華少滄轉(zhuǎn)身就走,鐘云舒一見,急忙跟上,喊道:“少滄,別生氣,等等我,咱們?nèi)ベ愸R!”
看到鐘云舒也跟著走了,華少淵也狠狠的踢了一下腳下的石頭,也轉(zhuǎn)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