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人是小狗！小狗才騙人！傻柱叔又不是小狗，怎么會騙人呢？槐花你說是不是？”何雨柱依然面帶微笑。

小槐花烏黑的大眼珠滴溜亂轉，她有些發懵，一時間繞不過彎來。

“小狗多可愛！”何雨柱笑道：“槐花，傻叔將你剁碎了喂小狗吃好不好？”

小槐花連忙轉頭四處察看，還好沒有看見那只貪吃的小白狗。

她又仰頭看了看何雨柱臉上詭異的笑容，和眼中露出的駭人兇光，這和以前他熟悉的傻柱叔感覺完全不一樣，不由倒退一步，“哇”一聲哭了出來。

“這個傻柱還是不是人？現在連小孩也欺負！還有沒有一點點的道德底線？”有住戶發出憤怒的吼聲。

“傻柱！我們要去報警，你持刀恐嚇一個三歲小孩！實在是罪大惡極，你要被槍斃.....”住戶們都快出離憤怒了。

“趕緊去！麻溜的！”何雨柱臉上還掛著笑容，他毫不在意。

邁步走到了孤零零斜插在地上的一塊門板前，他左手持刀，右手提著門板，晃晃悠悠地踏上石階，來到了老何家大門前。

瞅了瞅空蕩蕩的大門，他思考片刻就將右手提著的門板立在門檻中間，上面搭著門框，自己從側面的空隙中側身閃了進去。

“各位街坊鄰居，提醒大家注意，千萬不要靠近我家大門！否則門板倒下來，被砸死砸傷，可別賴上我！我可管不著！”他粗獷宏亮的聲音響徹了四合院。

“傻柱現在好囂張啊！”

“真當沒人可以治他......”

“傻柱是個大騙子......”

“他就是個人渣......”

***

清晨，微微吹拂，一只小翠鳥在大槐樹上蹦躍鳴囀不已。

它歪著脖子不停叼啄著那一串串念珠般的槐夾，卻不吞食，而是將它們啄斷，甩落到地上。

“嘰”一聲凄厲急促的慘叫聲陡然響起，那只小翠鳥不知為何突然緊急起飛，像一顆子彈一般彈射出去，“啪”一聲，撞在老何家木窗上。

墜地的小翠鳥撲棱了兩下翅膀，很快沒有了聲響，肚皮朝天，羽毛凋殘，似乎暈厥了過去。

何雨柱側身從屋內閃了出來，他沒帶飯盒，兩手空空。

走下臺階，他看見臉色陰沉的一大爺易中海站在家門口。經過易中海身邊的時候，何雨柱臉露笑容，熱情地打了聲招呼道，“一大爺早啊！”

易中海抬頭看著他的笑臉，有些發懵，輕咳一聲，才準備說些什么，何雨柱已經邁步走了過去，看著他的背影，易中海臉上更加陰沉。

“二大媽，早啊！這么早就買菜回來啦！”在大院門口，何雨柱遇到了挎著竹籃的二大媽，他依舊笑著打招呼，仿佛以前的一切根本沒有發生。

“傻柱！”二大媽看著他的背影，“這傻柱怎么怪怪的？......”

***

“可了不得了！”

“傻柱來了！”

“大家快跑啊！”

“胡說八道，傻柱不是死了嗎？”

“頭七還沒到吧？這就回魂了？”

“這青天白日的，傻柱也太兇猛了吧！”

“姑奶奶我就喜歡極度兇猛、十分異常的......”

“那你趕緊撲上去，晚了傻柱就被別人撲了！”

“快叫保衛科......”

一時間紅星鋼廠大門口人群慌亂了起來，以前經常和何雨柱聊天的門衛王大爺在晨風中瑟瑟發抖，但他又不敢擅離職守。

他來了！

遠遠的就看見煙塵滾滾，大地仿佛也在微微顫抖，王大爺害怕極了。

‘保衛科魏科長怎么還沒有來？不行，我得趕緊溜去找魏科長匯報情況！’

“王大爺，早啊！”煙塵看上去明明還有些遠，何雨柱竟然飛一般的出現在門衛大爺的面前。

他雖然頭發有些長，面容有些瘦，但雙眼炯炯有神，完全是一副生氣蓬勃的樣子。

王大爺驚疑不定，聲音顫抖著回應道：“傻...早...柱...早......”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值得慶幸的是何雨柱很快就走了過去。

***

“傻柱！”

劉嵐今天一早起床就心緒不寧，習慣遲到的她今天破天荒的早到了。

廚房里只有馬華比她更早。

劉嵐努力捂住嘴巴，不讓自己清脆悅耳的尖叫聲響徹軋鋼廠。她還努力去平復內心的洶涌波濤，防止自己突然間暈倒。

“傻柱！你這是不甘心，想回來看看！”劉嵐終于強忍著激動，開口道：“我們不怕的，你要看看，就看好了。”

她的眼中流出了淚水。

“師傅......”馬華一聽劉嵐這話，頓時再也忍不住，喉嚨里哽咽了起來。

“哭什么哭？”何雨柱淡然笑道：“死的活的都分不清？仔細瞅瞅，大活人！”

劉嵐一怔，瞪大眼睛，上下打量。

“以后我不在軋鋼廠了，有緣再見吧！”何雨柱說完，又深深地看了廚房一眼，掉頭離開了。

劉嵐和馬華四目相對，一臉愕然。

***

很快活死人傻柱還陽重生的故事在紅星軋鋼廠流傳開來。

一直癡心掛念著秦寡婦，在鬼門關門口徘徊數日、難以割舍的何雨柱僵臥在床上，突然一條小狗躥進屋里來，“汪汪”不停叫喚。

何雨柱竟然以為這條狗就是秦寡婦派來的愛情使者，在它的吠叫聲，靈魂得到了拯救，突然就睜開了眼，獲得了重生。

傻柱、秦寡婦和狗不得不說的故事在軋鋼廠小半天就已經流傳了好幾個版本。

可惜傻柱走了！

他以大病后身體極度虛弱，難以勝任大組長這個任務繁重的崗位為理由，辭去了軋鋼廠的工作，脫離了偉大的工人階級。

據說從此以后他想體驗街頭乞丐的生活，托著一個破碗，在街頭，在巷尾，在風中，在雨中，在歌者婉轉動人的歌聲里，在舞者嫵媚曼妙的身影旁，在孩子們天真爽朗的笑聲中......

往后余生都被幸福和歡笑圍繞，無憂無慮、愜意隨性。

軋鋼廠的工人們打心底是不舍得傻柱離開的，‘以后廠子里面一個真傻子都沒有了，這會少了多少樂趣啊！......’

“有了廚藝更好的管師傅，傻柱留在廚房里只能打下手，他這種人怎么受得了！”有人如是說。

“受不了？那也得受啊！這年頭有個軋鋼廠正式工的身份多不容易，好多人想要還得不到呢！”又有人搖頭嘆息。

“所以說他是傻柱呢？傻唄！......”

“以后傻柱真個討飯討到我家門口，我怎么都會給他一口吃的。”

“你就是個濫好人......”

“說句老實話，傻柱做的青菜豆腐湯那滋味真的很不錯。這個管師傅來了之后，始終做不出那個味道。可惜了！以后再也喝不到了......”

“也真是怪了！就這么簡單的一道家常菜我那廚藝非凡的媳婦竟然也做不出那味道。”

“不喝湯又有什么問題？管師傅的豆腐粉條大燴菜那可也是一絕......”

“這年頭還管什么味道不味道？能吃飽喝足就已經了不得了！”

“是啊！這年頭是個人就會做個廚子，將東西洗干凈，扔進鍋里煮熟就行。誰還像賀老三你一樣挑嘴，還這么矯情......”

工友們沒有機會吃上小灶，這三年何雨柱偶爾興致來了，會親自動手燉一大鐵鍋青菜豆腐湯。工友們一嘗以后都贊不絕口，從此念念不忘。

（第一卷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