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滿天，月華如霜。

一只寒鴉在長空掠過，發出“嘎”一聲嘶啞難聽的鳴叫。

“我是誰？”

“我在哪？”

“我怎么睡在了地上？......”

半夜里何雨柱酒醒了，他揉揉眼，從地上爬了起來，卻看見身旁一個年輕小伙半躺在一張破舊圈椅上，嘴角流著口水，已經睡著了。

“川西！候三！你快醒醒！家里好好的有床不睡，怎么躺在這院子里？這風寒露重的，可別給凍壞了，明天鼻涕邋遢嗓子痛！”何雨柱拍拍候川西的肩頭。

“傻柱！”候川西猛地一哆嗦，張開眼看見何雨柱，忙從圈椅上躥了起來，問道：“傻柱，你還發不發酒瘋？”

“我發什么酒瘋？我問你為什么要睡在這院子里？”何雨柱滿臉疑問。

“這還不都托您的福！你發酒瘋將二大爺家光天、光福給打了，都送醫院去了。一大爺吩咐讓我坐在旁邊守著你，等你酒一醒，讓你趕緊帶錢上醫院去?！焙虼ㄎ鞅硎龅膬热菔智逦?。

“我打了劉光天、劉光福這倆活寶？這怎么可能？我何雨柱什么時候打過人？”何雨柱撓了撓頭，想了一會，道：“候三，就算你會編故事，那也要編地像樣點，這么離譜的事誰信?。俊?

“傻柱！我編啥故事？光天、光?？啥急荒憬o打壞了，二大媽還要拿刀砍死你，要不是一大爺拼命給攔著，你早就小命不保了！”候川西心想：你平時的確又傻又慫，可一喝了酒就沒了個人樣。他奶奶的侯爺我就曾經挨過你兩記悶拳，可惜你這貨酒一醒就什么都給忘了。

“還有秦淮茹家小當也在你家里跌斷了腿，送去醫院里接骨綁石膏了，現在還能沒回來。你多帶些錢過去，少了恐怕不夠。”看著向屋內走去的何雨柱，候川西善意地提醒道。

“哐當”一聲，老何家大門竟然關上了，令候川西摸著腦袋，整不明白。

‘這個傻柱？難道真是傻子，聽不懂正常人類的語言？犯了這么嚴重的錯誤，造成了這么惡劣的后果，他竟然還不管不顧，還能關門安心睡大覺？他還算個人嗎？這不對啊，他家里床都塌了，難道繼續睡地上？’

***

天才蒙蒙亮，胡同里就人聲喧鬧嘈雜，很快一大群人吵吵嚷嚷地走進了二道門。

三大爺早就已經起床，正在在游廊上澆灌花草，易中海和劉海中領著眾人走進來，他卻連頭都沒有抬。

“老閻，這時候你還有閑心擺弄你這些雜花野草？暴力犯罪分子傻柱被你家解放、解成控制起來沒有？”劉海中一臉不滿。

三大爺放下水壺，抬頭看了看劉海中和他身旁站著的鼻子紅腫的劉光天和頭頂包扎白紗布的劉光福。

“光福怎么樣？沒有大礙吧？”三大爺的聲音慈和有穿透力。

“就被個空飯盒砸了一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將俺砸昏了，還破了點頭皮，流了點血。剛在醫院醒了過來，也沒啥個事?！眲⒐飧ｃ躲兜鼗卮鸬馈?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斈?？嚴不嚴重？”側身看向擔架上小腿綁著石膏的小當，三大爺也流露出一絲真摯的關心。

“小當腿骨斷了，醫生給接上了，還好不算太嚴重。醫生說一兩個月就能恢復正常，他讓我們住院觀察一個星期，我家哪有那個錢？只能抬回來在家里來養著。”秦淮茹眼淚汪汪，一副可憐至極的模樣。

***

“一大爺，你們可回來了！那傻柱半夜里酒就醒了，現在在屋里睡覺，估計人還沒醒。半夜里我讓他帶錢去醫院付醫藥費，說了半天，嗓子都干了，他卻嫌我絮叨，理也不理?！弊≡谝贿M院過廳東邊屋的候川西聽見了動靜，連忙披起衣服，從屋里走了出來向易中海匯報。

“這個傻柱，真是傻到了極點，現在竟然還有心思睡覺？立即召開全院大會，嚴懲這個暴力犯罪分子，他想不賠錢，就讓他將牢底坐穿。”劉海中怒吼道。

“老劉，你以為牢房是你家開的？想送誰進去就給送進去？還牢底坐穿？”三大爺冷不丁的說道。

“老閻，你說什么？”劉海中對于閻埠貴的拆臺行為異常憤怒。

“我說什么？我說有些人不讀書看報，不懂國家政策法律，雖然不是文盲，卻是個法盲。到時傻柱沒送進去，卻將自己給送了進去，那可就是個大笑話?！比鬆斣谟卫壬涎鲱^負手看天，一副神游天外的樣子。

“老易，你看看這個閻老西說的什么話？他是不是不想再當這個三大爺了?！眲⒑Ｖ信馈?

“你們老哥倆都少說兩句，牢房不牢房這事不急，大伙以后再慢慢商量?，F在最重要的事是要找柱子拿錢，秦淮茹家繳了小當的醫藥費，這接下來鍋都要揭不開了，小當這可憐孩子腿骨折了又亟需加強營養，好歹讓柱子答應下來再幫襯他們家三年，可不能將孤兒寡母給餓死啊！我們這些做長輩的于心何忍吶！”一大爺易中海虎目含淚，一副悲天憫人的口吻。。

“傻柱這狗東西必須賠我哥倆醫藥費，還有什么營養費、誤工費、心靈傷害費、青春損失費等等等！否則我們就砍死他，大家伙誰都甭攔著，誰說話都不好使！”劉光天摸著鼻子，感到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自己心靈的痛苦都在不斷地加深，而這一切他經過深思熟慮，認為必須要用錢來解決。

***

“姐姐！姐姐！槐花要姐姐！槐花可想姐姐啦......”擔架才抬進中院，蓬頭亂發、衣衫不整的小槐花就哭著喊著從屋里跑了出來。

昨天她一直等到秦淮茹上班以后，才去極力攛掇棒梗哥哥，讓他鬧著要奶奶送他去上學。等他們都走了以后，在無人看管的情況下，她又用一顆奶糖做條件，讓姐姐小當陪著，兩人貓進了大門敞開的老何家。

小姊妹倆尋找了半天，櫥子里、柜子里、鍋里、碗里都并沒有找到任何可以吃的東西，失望之余她們準備回家。

臨走前小當突發奇想，去拉扯床上的枕頭被褥，準備將它們都扯到地上，然后在枕頭被褥上蹦跳玩耍。

哪知道在她和小槐花持續不斷地努力下，枕頭被褥被扯了下來以后，卻發現床上卻多了一盒大白兔奶糖。

幸福來的就是這么突然，兩個小姑娘爭先恐后地向床上爬，上了床，兩人拼命地打開盒子，抓起奶糖就向自己兜里揣。

看著逐漸鼓起來的衣兜，兩個小家伙再也不能抑制住自己天真率性所激發出來的熱情和興奮，直接手舞足蹈，就在床上載歌載舞、蹦跳玩耍了起來。

兩人蹦了好一會，突然“轟”一聲，床板破裂，木床坍塌。

等秦淮茹氣喘吁吁地從工廠一路跑回家，沖進老何家的時候，發現小當在哭嚎，而被木板壓著的小槐花卻閉上了眼睛。

當秦淮茹用顫抖的雙手，將小槐花抱在懷里，簌簌的淚珠滾落在她的臉頰上，小槐花突然睜開眼睛，咯咯一笑，“媽媽！槐花這次又死了，傻柱叔要賠我們家好多新衣服、新鞋，還有好多好多大白兔奶糖呢......”

檢查后才發現小槐花根本沒有受到一點傷害，而小當是真的斷了腿，秦淮茹趕緊抱起小當和一大媽等熱心住戶一起趕赴醫院，而將小槐花一個人留下等她奶奶溜達回來后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