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穿越前在城市里生活,即使是深夜里在外面行走,也有路燈照明,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一片,也只在書中,影視劇里見識過。這走完人生最后一步,沒想到自己還會有再次睜眼的機會,常常在深夜中醒來,輾側難眠,總會不知身在何處,今夕是何年,總覺得穿越重生一回,是多么的不可思議,匪夷所思。
聽著身邊侄女輕微的鼾聲,悠然心想:世事難料,穿越這件事,自己一直以為是文學創作,經歷過了,才真真正正體會到那句耳熟能詳的話:一切皆有可能!是多么的真實,嗬!這世上的事兒,只有想不到的事,沒有做不成的事。
人都說黎明來臨之前是最黑暗的時候,太陽即將出山的這一瞬間,沒有一絲的光亮,大地上的一切都被籠罩在一片漆黑中。月色和星光,仿佛照耀了一夜,疲累得很,無精打采起來,收攏起所有的光華。漆黑一片的天空中,一絲魚肚白的展現,告知曙光既要來臨,玫瑰色的霞光里,沉睡中的青山醒來,蓮花村里不知道是誰家的公雞,唱出雞鳴第一聲,很快村里的公雞都不甘落后地應和著,接著村戶里的狗子們也放開了喉嚨,雞鳴狗叫此起彼伏。山上山下早起的人們,也忙活起來。
悠然輕手輕腳地起床,生怕驚醒熟睡中的兒子和侄女,梳洗一下,到廚房里做早飯。用葫蘆瓢舀了一瓢面,擱到面盆里,兌了溫水再加點鹽,一點點的多次倒入面盆里,用筷子把面攪和成面絮,再下手揉成光滑的面團,面板上撒上面薄,半個手掌按住面團,全身的勁兒都運到手腕上,往前一推,再往后一拉,面團的一角便被拉長推出去,如此反復幾次,面團就被揉得柔軟又富有彈性,再把整個面團分成幾小份,揉成長條狀,均勻地抹上一層豬油,碼在大碗里,用一個大盤子蓋上餳(xing)面。
這時,后院里的雞,“喔喔”“咯噠,咯咯噠!”叫個不停,悠然趕緊往后院走,公雞,母雞們想是都餓極了,催促主人趕緊把它們都放出來,好去后山找蟲子,松籽吃,早起的鳥兒有蟲吃,早起的雞也有蟲蟲哩。悠然到了后院,一打開雞舍的門,一只紅冠子,羽毛五彩油亮的花公雞當先沖了出來,雄赳赳氣昂昂地向后門走去,悠然趕緊緊走幾步,把后院門打開,大公雞回頭叫了好幾聲,后面出來的母雞回應著,緊緊跟著大公雞后面,往山上跑去。
放出了雞,再打開鴨舍,鴨子們在頭鴨的帶領下,從后門出去往右一拐,匯同老五家的鴨子,沿著墻外的小路,往前院去,到了小河邊,紛紛撲入河中,有的游水,有的把長長的頸子伸進水里,啄食小魚小蝦。雞鴨都放了出去,悠然把后門關好,在雞舍探看一番,撿出六七個雞蛋,又在菜園子里摘了一些雞毛菜,幾棵小蔥。回到前院,把菜和雞蛋放到廚房里,回到屋里,兒子們還“呼哧呼哧”睡得正香,侄女燕子已經起來,鴉莫敲地穿好了衣服,看看在搖床上睡得正香的弟弟,輕手輕腳地走到四嬸跟前兒,低聲問好。
洗了臉,漱了口的燕兒,來到悠然面前,幫著悠然摘菜,“四嬸兒,今天是我四叔休沐的時候,也不知道回不回來,哦!嬸兒,咱們早上吃什么呀?”“吃面條好不好,扯面,雞蛋吃荷包的,還是白煮的?”“嬸兒,吃荷包的吧,稍微有點溏心的好不好?哎!我娘說我跟著嬸兒都吃滑嘴了,老嫌棄她做的沒有嬸兒的好吃,干脆別給她當閨女,當嬸兒的閨女好了。”
“那敢情好,我憑空得了一個大閨女,能干又漂亮,我天天給你換著花樣的做好吃的,就怕你娘,我大嫂可不樂意我哩,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大了,平白便宜了我,還不得把我吃了……”“哼!我好心好意的,讓閨女來陪你,還編排起我來了,看俺告訴娘不,讓娘給評評理兒……”
“哎呀!大嫂!你怎么過來了,哎呦喂!真是背后不說人,虧得我沒說啥,嫂子!您吃了沒,我這就做扯面,跟著吃點兒不?爹娘吃了沒,要不要給他們做一碗?”“俺們都吃過了,你吃你的,這會子沒事兒,我幫你看著孩子,你快去做飯吃飯。”
悠然也不和大嫂客套,帶著燕子進了廚房,燕子燒火,悠然把鍋里添上水,把餳好的面,放到灶臺上,見鍋里的水已經開了,拿起一個面劑,用手捏住面劑的兩端,一拉一扯,長長的,寬寬的,厚薄均勻的面條就出來了,隨手往鍋里一扔,有拿起一個面劑,一拉一扯一扔,不多久一條條微黃的銀龍隨著水的翻滾,上上下下地起伏不定,澆上冷水,蓋上鍋蓋。
悠然又拿了碗放在灶臺上一小勺豬油,幾粒蔥花,少許的醬油擱進碗里。這時,鍋開了,打上六個荷包蛋,再點一次冷水,蓋上鍋蓋。水開,放入一把雞毛菜,讓燕子撤火,往碗里舀上一勺熱湯,豬油混著蔥花的香氣四散開,讓人不由得深吸一口氣,盛上面,放上荷包蛋,綠油油的雞毛菜擺在上面,再盛一碗面湯,擱上兩個荷包蛋,通通放在托盤里,燕子拿了筷子,跟著端著托盤的悠然來到屋里。
兩個小家伙尿了拉了,守在旁邊的大孃孃給他們洗了屁股,擦干凈水,又給換了干凈的裓子,嘟著小嘴又睡了。他們的大孃孃可不閑著,把他們的臟裓子給洗了出來,掛在太陽地里曬著,又把洗凈晾干的裓子一塊塊扽(dēn)平疊好,放在旁邊的笸籮里。
“嫂子,來!把這荷包蛋吃了,你吃的早,忙活了這一陣,吃倆荷包蛋墊墊吧。”“哎呦喂,這怎么使得,就手的事兒,怎么還能娘兩個都在你這吃吶。一家人可不能這么客套。”“就是,嫂子,一家人可不能這么客套,我這里都做好了,快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