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懷樞的瞳孔映照著大千世界,宇宙繁星,周圍的一切都靜止了,整雙眼睛散發著金色妖冶的光芒。
記憶仿佛一點點蘇醒,陸懷樞陷入了很奇怪的狀態,他能以第三者的視角看到自己的軀體,他剎那間突然想到曾經自己看過的電影‘潛伏’(溫子仁導演),在電影里描述了小男主有一種特殊能力‘星體投射’,這個能力賦予了他可以在睡夢中以靈魂出竅的方式進入另一個世界的權利,正如電影里描述的那樣,這是一個獨立且無視空間和時間且惡鬼攢動的世界,因此一旦他長時間使用星體投射,那些惡鬼就會想辦法侵占他的軀殼。
陸懷樞從未感到如此熟悉,他的靈魂逐漸升空,在體育館的上方,俯視著周圍的一切。
他看見了大家背后都有一個類似于靈魂一樣的東西,一個淡白色的輪廓。
突然一股惡臭從后方傳來,不好的感覺瞬間涌了上來,陸懷樞轉頭望向看臺,赫然發現正在打哈欠的路一鳴以及靠在路一鳴旁邊的敬誠的背后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陰影——陰影像是禽類的爪子一般,從背后的墻壁里顯現,正在突破二維的限制并以極慢的速度——試圖‘握住’兩個人。
陸懷樞有些擔憂,不由得皺了皺眉,上次他靜止周圍一切的時候,只有一類東西能動,就是黑霧骷髏,這一次他釋放了成倍的力量,這陰影之爪居然還能緩緩地行動。
他再一次閉上了眼睛,妖冶的金色光芒從眼部溢出,在空中緩緩蒸騰,就像之前的黑霧一樣。
陰影之爪試圖合上爪子的速度變慢了很多,它拼了命的用力,像沒有涂抹機油的齒輪,一頓一頓的,仿佛能聽得見‘骨骼’的摩擦聲,爪子上的關節也因為用力產生了變形。
陸懷樞猛然睜開眼睛,金色的氣浪以他瞳孔為中心爆炸開來,像正在擴散的星環一般,瞳孔里映照的再也不是萬物流轉,而是變成純白色。
陰影之爪如遭重擊,頓住了,它已經維持不了爪子的模樣了,正在從三維空間退回到二維。此時顯現爪子的那面墻,突然出現一雙黑色的眼睛,有些吃驚地望著陸懷樞。
陸懷樞在空中淡漠地俯視著它,身上噴涌而出股股氣浪,就像小時候看的動漫龍珠里爆氣一樣,頭發在空中飛舞。
接著,他猛然地瞪大了眼睛,轉瞬間,他和陰影都消失了。
【體育館·看臺】
路一鳴翻身下了看臺,“不好意思,請讓讓”,他露出了標志性的笑容,誰也不會拒絕這樣的陽光大男孩,很快,路一鳴在擁擠的人群里也成功地到達了陸懷樞當初站的位置。
“有靈能因子的流動,是陸懷樞的靈能因子”路一鳴掏出對講機,沉聲說道。
敬誠在看臺處拿著對講機,沖路一鳴點了點頭,隨即說道:“看來陸懷樞遇到了什么,我總覺得校長開始講話以后,有什么東西在盯著我們,我一開始以為是蟄伏的‘黑霧眾’,不過現在已經沒有了”
路一鳴翻了個白眼“什么黑霧眾,就是給一團臭屁取了個駭人聽聞的名字罷了,不過上次陸懷樞在教室里對陣的骷髏,我總覺得有些怪異,因為懷樞是突然站起來,從虛空掐住它的脖子的。”
敬誠若有所思,提示著:“陸懷樞的能力是空間內的絕對靜止,有可能在黑霧出現的一剎那,他就強行對方進入了自己的空間…
【純白·境】
此時這里仿佛一片汪洋,上面是藍天白云,下面是如同鏡面般的水。
陸懷樞踩在水面上,掀起陣陣漣漪。
而他的對面是那團出現在路一鳴和敬誠背后的黑霧——此時已經露出了原貌:一個類似于飛禽一樣的東西,佝僂著腰類,尖銳的腦袋,龐大的身體,四肢都是爪子,它后肢踩在地上,前肢像鐮刀一樣彎曲的爪子。
它的聲音十分詭異,有點像電影里反派發出桀桀的笑聲,但是卻十分沉重,仿佛是喉嚨里有著熾熱的鐵塊,灼傷了聲帶發出的痛苦悶響。
它傾斜著腦袋,有些好奇地看著陸懷樞,黑色霧氣下的眼睛,有著白色火焰構筑的瞳孔。
陸懷樞嘆了一口氣,伸出左手,虛空一握,這團黑霧仿佛被巨大的力量包裹著,它身邊的空間由外往內坍塌。
它發出痛苦的嘶吼,沒有具體五官的它卻能精準地傳達著驚恐的表情。
它試圖掙扎,勉強維持著姿態,可那股力量卻越來越強,它的身軀被壓縮,令人奇怪的是,原本是氣體的怪物,卻如此有韌性。
“負隅頑抗”陸懷樞眼里透露著冰冷,不屑地說道。
施加在黑霧身上的力量迅速成倍地增長,黑霧身上傳出類似骨骼之類的暴響,最后再也沒有辦法維持自己的身型了,被壓縮成一個點以后,竟然只持續了一秒左右,徹底湮滅了。
陸懷樞瞬間放松了下來,眼里的暴戾和冷漠一掃而空。
周圍的空間開始剝落,慢慢看得見外面的體育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