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黎民蒼生
- 如妻隨形:都督大人的枕邊風
- 蛋糕
- 2132字
- 2023-01-28 18:45:12
太陽依舊熱辣,到了一個有山的地方,國公爺發話了,就地休息,待太陽偏西一些再走。
因為再繼續走的話,不少老弱婦孺就要倒下了,一旦中暑,不但保證不了回遷的速度,還會拖累行程,所以改變了回遷方式,以晚間行走為主。
“師父,這湖州拿回來了,不會再丟了吧?”清歡這突然一問,瞬間引來了坐得近的人的關注,紛紛看向清云道長,神情肅穆忐忑,這也是大家都關心的問題,只不過沒人說出來罷了,就算想說也找不到能回答的人。
所以當清歡這問題一出,都看向了清云道長。
“這不是我們能操心的,這不還有人護送的嗎?操什么瞎心。”清云道長冷斥,真是小孩子,說話不過大腦。
是啊,這湖州還會丟了嗎?
這要看二皇子了?
問題二皇子是個什么樣的人?之前的他太過隱形,沒人能知道。
“娘——娘——”悲愴的哭聲突然傳來,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發聲處,清寧他們看不到,但是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一路上人沒了,太正常了。
清云道長拉了拉不算嚴謹的道袍,帶著兩個小弟子,前往逝者跟前。
“逝者已逝,節哀~”清云道長繞著逝者走了三圈,口中念念有詞,清寧聽不懂,但是跟著清歡,清歡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不管師父做什么,反正都是對逝者的一個尊重,對生者的一個安慰。
雖然不知道清云道長的身份,但是身邊悲痛的人還是露出了感激的神情,在清云道長的指導下,選了一個地,就地掩埋,這沒了個人,就只是小小的插曲,感覺眨眼的功夫就沒事了。
所以說,人生苦短,一定要及時行樂。
“師兄,人生苦短,一定要及時行樂。”想到什么,就說什么,當然只是跟師父和清歡師兄說。
清歡重重點了下頭,不知道他是真了解了這話的意思還是深有感悟?反正他贊同。
清云道長則是眼皮一跳,當做沒聽見。
閉眼休息了一會,已經傳來有人叫走的呼聲,一行人又開始了漫長的遷徙。
這一直堅持走還好,這休息一會,再繼續,腳底的泡可就疼得厲害了,不自然的,清寧的腳就一點一點的。
“師父,師妹腳疼,我們一會再走吧。”清歡看見著實不忍,趕緊跟師父說。
“不用的,師父,一會適應了就好,就算我們停下來了,總不可能一直不走,只要走還是會疼的,一會就好了。”只要泡破了,一下就好了。
“堅持,堅持。”清云道長看了看人群,也贊同清寧的意見,他們現在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確實停不下來。
“師妹,我背你吧。”清歡看不行,就走到了清寧面前,躬下了身子,等著清寧爬上他的背。
“不用的師兄,我沒事的,一會就好。”雖然這小身子清歡有可能背得動,但是她怎么忍心,所以連連拒絕。
可是看那固執的小身子,清寧接著說:“要不,我們再走一會,我要是實在走不動了,你在背我好不好?”
“恩,那你一定要說。”清歡這才直起身,他跟著師父去過很多的地方,所以腳疼他也有過,他理解那種疼的。
“恩恩,一定。”果真不知不覺泡啥時候破了不曉得,或許是疼習慣了,也適應了,清寧又能正常的邁著腳步走路了。
就這么堅持了近三個時辰,他們終于來到了一個不算大的村落,有了落腳的地方,清寧看著明亮的月光,找到了村邊的一條小河,小心翼翼的脫下已經和血肉粘在一塊的布鞋,再脫去襪子,看著那白凈得幾乎透明的雙腳上血肉模糊的地方,一咬牙,直接伸到了水里,瞬間的冰涼和刺痛,讓她隱忍不住的發出哀嚎,好在她直接咬到了自己的手臂上,這才制止了聲音的出現,可是眼淚卻忍不住的肆意流淌。
痛——
好痛——
就算她的靈魂是成熟的那又如何?
誰規定成熟的靈魂就能抵御這疼痛?
看著找來的清歡,清寧眼淚汪汪的看著師兄,雖然沒有開口,也沒有說話,甚至連臉都沒露出來,但是就憑那雙眼睛,經過淚水的洗滌,清澈中有著委屈的紅,看得讓人恨不得把身上的不適和痛苦全都拿走。
“我給你上點藥,一會我背你過去,好好睡一覺就會好很多了。”清歡找不到安慰的詞,只能把兩只小腳輕輕托出水面,由著水干去,取出一個小瓶子,撒了一層藥在她的傷口上,又是一陣痛傳來,清寧很可恥的嗚咽出聲,眼淚再次傾盆。
“對不起,師兄,我不嬌貴的,我只是疼……”一邊抽泣,還一邊不安的向清歡解釋。
清寧挺自責的,也挺羞愧的,她這才腳疼,看看隨行的那么多人里,多少人不止腳疼,還要承受更多的痛苦,沒有人像她這樣。
“沒事的,要是我疼,我也會哭的。”清歡的安慰簡單粗暴,果真讓清寧的負疚感少了好多。
看看那雙腳,那就是金枝玉葉的腳不為過,除去有傷口的地方,白凈得猶如那八月大嬰兒的肌膚一般。
可是看看那指頭上,腳掌兩側,腳后跟,甚至是腳底板都是傷口,她自己看著也疼。
這都是什么命?
上輩子出生就是孤兒,雖然長在孤兒院,可也沒受過多少苦,努力學習拼搏,她吃的苦說來更多的是腦力勞動。
這輩子,來了這個鬼地方,成了千金大小姐,偏偏又要受各種病痛以及磨難,這都什么運到。
簡單總結就是,上輩子是叫花子的身子公主的命,這輩子呢,公主的身子叫花子的命。
真是諷刺。
可再諷刺,她也得繼續不是。
所以,很諷刺的是,上了藥,穿上鞋襪,人已經不成器的趴在了清歡那清瘦的背上。
“師父——”臉好熱,回到清云道長面前,清寧軟軟的聲音里有忐忑和羞澀,還有著自我嫌棄的委屈,眼淚也就在眼眶里打轉,別說清云道長還沒說她個啥,要真是說了啥,估計那大雨就要下來了。
清云道長沒說什么,清歡已經說話了:“師父,師妹的腳全傷了,你別說她了,她已經很堅強了。”
嘖嘖,還護上了,清云道長沒好氣的瞪清歡一眼,他那只眼見自己怪清寧了,哪只耳朵聽到自己責怪清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