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那清歡小道跟著蓮心蓮霧到了都督府，也不去管裴燁已經(jīng)是只有出的氣沒得進的氣了，拿出師父交代的定魂丹就塞進了裴燁的口中。

“這是范三小姐從師父那里求來的，師父說了不保證都督大人就能醒來，如果清晨平穩(wěn)了，那么都督大人就沒事了，若是清晨還沒有好轉(zhuǎn)，那就請準(zhǔn)備后事。”清歡的聲音很是清脆，交代之后，就走了。

夜壹趕緊安排人去送清歡了，只是聽說是清云道長派來的，潛意識里還是涌現(xiàn)了一線希望。

“夫人留在碧云觀了，清云道長說會送人回來的。”蓮心也把范葙檸的去處給了個交代。

也表明了她們是得到夫人的指示之后才下來的。

太醫(yī)們在還未宣布都督大人死亡之前，是守在都督府的，所以，當(dāng)他們聽到清云道長的話之后，忐忑的關(guān)注著。

畢竟有了范三姑娘的經(jīng)歷，他們不敢掉以輕心。

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裴燁因為失血過多的蠟黃臉色居然慢慢的開始褪黃。

隨著清晨的光線通過窗欞射進廂房，裴燁的呼吸居然平緩了。

太醫(yī)們震驚的情況下，也放了心。

畢竟都督大人真要有個三長兩短，就當(dāng)今皇帝的心思，估計他們也得去陪葬。

“大人暫時沒有危險了，趕緊熬藥，給大人補補氣血。”有了希望，才有了動力，頓時都督府又開始忙了起來了。

“范尚書府有信。”兵部尚書府派人送來了青云道長的筆跡，只字未動，直接送了過來。

“夫人呢？”夜壹內(nèi)心悲慟，啞聲問到。

他該想到的，可是救了大人，他就永遠都認夫人是這都督府的主子，沒人能取代。

“尚書府的已經(jīng)安排下葬了。”這都是尚書府遞來的消息。

“我們馬上去看。”蓮心蓮霧聞訊，不用夜壹吩咐，主動請命去了。

夫人怎么就沒了呢？

去的時候，不，明明她們走的時候都還好好的。

可是，當(dāng)她們趕到的時候，范夫人站在那里，神情悲戚，兩人告聲得罪，還是強行打開了棺槨，當(dāng)看到范葙檸的尸體的時候，她們終于信了。

“兩位姑娘是伺候檸兒的吧，若都督大人醒了，還請兩位姑娘轉(zhuǎn)告大人，檸兒這條命當(dāng)初是大人救回來的，這次檸兒去求了清云道長，把這條命還他了，以后范家和都督府就兩清了，還有請轉(zhuǎn)告大人，檸兒是自愿的。”范夫人忍著悲痛，把話說清了，都督府有人來，總好過沒人理會的好。

要不，這些話，她們都不好去說。

只是可憐了她的檸兒，最終還是早早離去了。

范夫人看著土一點點填滿，終是暈倒在了墳頭，被送回了范府。

“夫人，您放心吧，大人已經(jīng)脫離危險了。”蓮心蓮霧恭恭敬敬的給墳頭磕了三個響頭。

打馬回轉(zhuǎn)，把事實轉(zhuǎn)告了夜壹，也把范夫人的話如實轉(zhuǎn)告了。

“待大人醒來，聽大人吩咐吧。”夜壹也只能等，等裴燁醒來，只因為裴燁是都督府的主子，是他們所有人的主子，他們已經(jīng)習(xí)慣了聽命行事。

都督府還沒傳出什么消息，范家三姑娘下葬的消息就已經(jīng)不脛而走，瞬間傳遍了整個京都，讓人驚愕的同時也惋惜。

多少人曾見過那驚鴻的容顏，領(lǐng)略過那超出年齡的氣度風(fēng)華，只可惜，以命償命，一命換一命。

這么決絕的方式，換回了裴燁。

林老將軍聞言，只是獨自站在院中半晌。

“可惜了！”

三個字是林老將軍僅僅吐出的惋惜。

太多人覺得匪夷所思，但是沒有人會冒頭指出，只是靜靜的看著，這都督大人遇刺之后，會引來多大的風(fēng)暴。

在都督府還沒出結(jié)果之前，沒人會動，也沒人敢動。

至于范葙檸這個突然的都督府夫人，這個兵部尚書府沉寂多年，瞬間爆紅的三姑娘，猶如曇花一現(xiàn)般凋落了。

快得讓人猝不及防，頂多也就留下幾聲嘆息，再無波瀾。

早朝之時，風(fēng)暴欲來的金鑾殿上，終于迎來了都督大人轉(zhuǎn)危為安的消息，帝王當(dāng)即龍顏舒緩，朝堂之上站著的朝臣們也是放下了高懸的心。

“父皇，兒臣斗膽請命，徹查襲擊都督大人的幕后兇手，為都督大人討回公道，還請父皇恩準(zhǔn)。”二皇子慷慨陳詞，身后附和聲一片。

“父皇，都督大人忠君為國，居然在宮門口蒙此大難，兒臣求父皇，一定要徹查兇手，絕不姑息。”太子也出列了，只不過他沒有言明自己去查，他只是要為都督大人查明真兇。

“一定要緝拿兇手，以示國威~”

朝堂之上難得的一片和氣，從未站到人前的皇親貴胄們也踴躍出列。

“刑部何在？大理寺何在？”帝王難得的坐直了身子，龍威盛盛，宛若一只沉睡的獅子突然醒來，讓人不敢肆彈。

“臣在——”刑部尚書和大理寺卿出列領(lǐng)命。

“給你們一個月的時間，若是查不出來，提頭來見朕。”天子一怒，不為紅顏，為都督。

東羌族的禍亂都因此而擱淺停滯了，京都上下，朝廷內(nèi)外，風(fēng)聲鶴唳草木皆兵，只為緝拿行刺都督大人的要犯。

裴燁總算是在萬眾關(guān)注中醒來了，雖然身體虛弱，但是腦袋依舊清明。

問詢了當(dāng)下事態(tài)，保持了緘默。

只是當(dāng)夜壹稟報了夫人的情況之后，裴燁是愣了一下，凝眉想了想，才想到了那個說用他的命格沖喜才能活命的小姑娘。

沒想到就沒了，一命換一命？

荒唐，可也存在。

尤其是看著清云道長的筆跡，死了就死了吧，就像范府說的，一命還一命，就兩清了。

當(dāng)然，這份情意，他會酌情償還的。

見裴燁沒有多余的表示，夜壹也只能把疑惑壓下了，只因為隨即而來的事情，會讓他們分身乏術(shù)。

都督大人醒來，并且開始會見幕僚的消息傳開，已經(jīng)有人瑟瑟發(fā)抖了。

甚至已經(jīng)有人直接登門請罪，一問之下才知道是哪天沒有前來赴宴的幾家。

看著五個梨花帶雨，強作鎮(zhèn)定，誠心請罪的女子，裴燁面無表情，讓人難以捉摸。

好似醒來的裴燁和之前有所不同，但是哪兒不同，又沒人說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