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時光，陽光微微冒頭，整個院子里都清清涼涼的。

一夜好夢的人起來，深呼吸，這會是一個很美好的一天。

當然，前提條件是睡得好的情況下。

本該睡到自然醒的兩個老爺子，一人一張桌子，一只筆，記載這這段時間的所見所聞。

當然，更多是的他們的所作所為。

雖然沒有人監督，但是看看院子里正頭頂水缸的小家伙，兩個老人家又覺得他們這還好。

畢竟，寫東西，尤其是寫真實發生過的事情，對他們來說，那不過是小菜一碟。

只是看著那小面團白白凈凈的小臉蛋，因為馬步時間長了，漲紅流汗的樣子，有些心疼，也有些……忌憚。

“殺雞儆猴！”龐老頭陰陽怪氣的出聲，想他龐閣老，何時需要如此看人臉色。

“可憐了！”明明是自己的弟子，但是人家老子教育兒子，他這為人師的……好像確實……不好插手。

“要不是你起的頭，那小子至于嗎？”龐閣老最瞧不起的就是童閣老這種，壞事做盡，偏偏感覺啥事都不沾邊的樣，跟他在朝堂里的德行一個樣。

“好像這里邊沒有你的是一樣，咋兩五十步笑百步，你有臉？”童閣老頓筆，斜睨龐閣老，毫不留情的懟了回去。

這都是成了精的狐貍，誰有資格笑誰？

“這事本就是你起的頭，就算那金家祖墳里有鐵礦，你也不能去撬人家的祖墳啊！”

“你老小子也不怕人家祖宗半夜來找你，缺德。”

“呦呦呦，也不知道是誰聽到人家祖墳里有鐵礦，那興奮的，感覺比自己家祖墳有鐵礦還高興呢。”

“也不曉得是誰說，不就挖個祖墳嗎？比這還缺德的事情都干過呢？”

“那我也不過是說說而已，那像你真的去撬！”

“要我算主謀，那你也是遞刀的幫兇，你以為你就比我好？”

“這老鐵頭真不是東西，給咱們挖了這么大一個坑。”

“等下次見到了，不把他打得跪地求饒，老子跟你姓。”

“切~~，你看看你那弓腰駝背的樣，誰打誰還不一定呢？”

“要出手，那也是我，到時候我給他撂倒了，你趁機踹他幾腳還差不多。”

……

站在廊陰處，看著小面團出汗，聽著兩個老家伙內訌，裴燁無語。

“水灑了，加水。”看著腿已經發抖，但是還堅持著的小面團，裴燁那是鐵面無私。

誰讓夫人說了，要是兒子沒長進，就不許他進房。

這誰受得了，昨兒個是他厚著臉皮賴在房里，最后也只落得個睡臥榻的下場。

這要是不拿出點認識來，夫人那關不好過。

“爺，那金家的祖墳里確實有鐵，并且還是罕有的玄鐵。”被派出去調查的暗衛回來了，也告訴了裴燁一件意料之中卻又意料之外的事情。

玄鐵。

這可是世上難尋的東西，鐵本就是朝廷明令禁止的器物，玄鐵自然是禁物中的禁物。

“怎么回事？”裴燁這下來了靜神，這玄鐵可是好東西，金家在這南菱可也算是一方人物，對于鐵不可能全然無知。

那么他們究竟對于祖墳里有玄鐵一事，是知道還是不知道？

知道又知道多少？

“金家本家對此應該是不知道的，如果他們知道的話，估計也不敢把這事鬧大，畢竟這私藏鐵礦也是死罪。”

“派人盯著金家的人，看看他們究竟知道不知道？”

“還有，那個和老爺子打賭的老鐵頭有消息了嗎？”

“暫時還沒有。”

哐鏜……

頂在小面團腦袋上的水缸終是在兩只小胳膊無力的情況下滑落了。

看著地上的水缸碎片，以及那一灘水漬，可可只是努力的克制住不由自主顫抖的雙腿，已經乏力酸痛的雙臂，看向裴燁。

沒有求饒，沒有撒嬌，就是靜靜的看著。

好像在說，我現在是沒勁了，你看著辦吧。

“呀呀呀！腳都砸壞了，快請大夫……”

“頭好燙，該是發熱了……”

裴燁都還沒吭聲呢，原本在屋內的兩個老家伙已經齊齊竄出了屋子，來到可可身邊，又是心疼，又是咋呼。

都沒等裴燁開口呢，人已經被帶進屋里了，砰，門也關起來了。

院里本就像隱形人一般的下人們，此刻更是寧愿自己都沒有呼吸。

就怕主子聽到了，遷怒到他們身上。

“天氣炎熱，讓廚房弄點清淡那易消化的吃食，可別讓他們噎著了。”不大不小的聲音，童老和龐老對視一眼后，異口同聲的哼。

可可坐在凳子上，喝著水，吃著糕點，拿糕點的手都是抖的。

“爹說他六歲就能拉弓射箭了。”就在兩位老爺子擔心他會委屈的時候，卻聽到了這么一句。

“他是莽夫。”童老想都不想就來一句。

“這話……不中肯。”龐老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童老，給出了一句悖論。

“你爹他是一個有勇有謀的莽夫。”童老瞪了龐老一眼，重新完善了一句。

“我休息一會，接著出去蹲馬步，頂崗。”可可這可不是商量，只是淡淡的說出他的打算和決定。

兩個老爺子很是心疼，但是，都沒有出言阻止。

這小子看著憨厚，實則心有乾坤，別看他傻不拉幾的，實則很有主見的。

但凡他打定主意的事情，很少有能改變的。

“寫字，寫字。”小孩子都有這氣質，他們難道還不如個小孩子。

隨即也不去管可可了，兩個老爺子又繼續書寫他們的豐功偉績。

“那彩禮虧死了，誰能想到那金飾全是空心的。”

“也是，這樣的東西也好意思拿出來娶媳婦，也不嫌丟人。”

……

“那石頭也是，怎么看著跟人家的差不多，偏偏人家的開出來就是翡翠，咱們的就是一塊爛石頭？”

“不懂的事情就別去碰，你偏不信，差點把我棺材本都賠光了。”

“我讓你去賭的嗎？要不是我，你連褲衩都沒了。”

……

時不時的互嗆，讓守在外頭的人，毫無障礙的就把他們這段時間的光輝事跡了解個透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