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乾囂張的話音戛然而止。
慕織語擰眉，不滿的瞪向罪寇禍首，“我還沒說完呢，你怎么就掛了？！”
白刃寒伸手在她頭上揉了揉，溫聲安慰，“他太臟，沒有必要跟他浪費口舌。”
慕織語嘖了一聲，接過手機點開錄音，一邊截取關鍵信息，一邊小聲嘀咕：“還準備多挖一點信息的……算了，現在這樣也夠了。”
白刃寒靜靜的看著她的操作，等她將錄音發出去之后，才不疾不徐的吩咐正在開車的白十九。
“聯系陸安，讓他安排水軍把錄音的影響力擴大。”
白十九：“是。”
慕織語瞥了他一眼，倒是沒有拒絕他的好意。
……
有白氏做幕后推手，程乾那段不堪入目的指責短短幾個小時便擴散到了全網，就連股市都受到了不小的影響。
慕織語趁機收購了一些散流在外的股份，加上媽媽留下來被她繼承的，短短幾天時間內，她在程氏持股已經超過了百分之二十。
程乾自己也不過百分之二十五，只要她再想些辦法，讓今天參加聚會的那些人態度堅定的站到自己這邊，順利拿回程氏的話語權指日可待。
慕織語時刻關注著程氏和程乾的情況，正在思考該如何讓計劃進入下一步時，臨時接到了一個來自市警察局的電話，讓她改變了主意。
她在白刃寒的陪同下急切的趕去市局，和聯系她的刑偵支隊長見面。
“云小姐，又見面了，這次約你過來，是有一些事情想跟你們確認。”
支隊長一邊說，一邊用眼睛不動聲色的打量跟在慕織語身邊的白刃寒。
你們？
慕織語敏銳的察覺到了他語氣中的歧義，微微瞇起了眼睛。
仿佛是為了印證她的猜測一般，下一秒支隊長便將話題引到了白刃寒身上。
“白先生，根據白棋的口供，你之前中過一次毒，是嗎？”
慕織語心中一驚，猛地回頭瞪著白刃寒，無聲質問：“你什么時候把白棋交給警察的？我怎么不知道？”
她本就杏圓的眼睛在瞪大之后，反倒是中和了臉上的生氣，看上去多了幾分嬌俏。
白刃寒愉悅的勾了下唇，安撫性的在她后背上拍了拍，才不疾不徐的出聲，“不錯，不僅是我，我最小的女兒也中了同樣的毒。”
支隊長了然般的點點頭，隨即嚴肅的道：“經過我們的查證，指使白棋對你下毒的人是程乾。”
“竟然是他？”慕織語震驚，一時間都忘了生氣。
她擰緊了眉毛，猶豫著問：“那糖糖中毒，是不是也跟他有關？可當年那件事，白棋并沒有參與進來啊。”
白刃寒沉聲提醒，“你忘了，夏婉晴跟程乾的聯系，比白棋更早。”
慕織語語哽，半響才找回聲音，“這么說，是已經確認中毒這事跟程乾有關了？可我不明白，他為什么要指使她們這么做？”
支隊長咳了兩聲，不緊不慢的插話，“這個，恐怕得問他本人了。”
慕織語下意識問：“誰？”
“程乾。”
隨著他話音落下，慕織語余光瞥見走廊盡頭有一個人被手銬拷著架進來。
這個人，就算是化成灰，她也不可能忘了。
她瞳孔微微緊縮——
“你們……”
“我們已經搜集到了足夠的罪證，請來程先生配合調查，這次程先生僅憑律師，他沒辦法再像上次一樣只待四十八小時就走出這里了。”
支隊長不緊不慢的說著，見她驚訝的看過來，還對她笑了笑，解釋：“這一切還要多謝你和白先生提供的人證和物證。”
慕織語艱難的張了張口，涌到口邊的話變成了：“你們……真的很厲害。”
支隊長笑著搖頭，嚴肅的糾正：
“厲害的不是我們，而是一直在追尋真相的你，云舒，是因為你的堅持，讓你養父和母親的死亡得到了一個真相，讓逍遙法外二十年的真兇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離開市局的時候，慕織語站在臺階上，突然仰頭，直視著懸于天空的太陽，刺眼的陽光讓她眼眶酸脹痛苦。
在眼淚奪眶而出的瞬間，一個溫暖的懷抱輕輕擁住了她。
白刃寒寬大的手掌摁住她的后腦勺，低頭抵在她耳邊安慰，“你很厲害，還了他們真相，從今天開始，這一切都可以放下了。”
慕織語用力攥緊了他的衣襟，終于放任了自己緊繃著的情緒一點點崩潰，最后埋在他胸前低聲抽泣……
程乾指使夏婉晴和白棋對她和白刃寒下毒的原因，經由警方嚴苛的審訊之后，終于查清了。
“是為了血如意。”
……
程乾猝不及防的被警察帶走，讓程家和程氏上下都陷入了慌亂。
程乾留下來的爛攤子，比慕織語預料的還要大。
除了刑偵介入調查，連經偵也開始介入。
程氏上下人人自危，紛紛拋售股份保平安，簡直亂成了一鍋粥。
此情此景，不禁讓慕織語憶起了當年的慕氏。
那時候她還小，天真幼稚又什么都不懂，但這一次，她可以竭盡所能，留下一個干凈的程家。
她全力配合著警方的力量，將這些年程家內部被程乾特意培養的那批犯罪分子全都一網打盡，徹底肅清了程家。
之后，又趁亂收攏了股東拋售出來的股份，再聯合剩下的高層出面，在董事會上以壓倒性的股份份額掌握了程氏的話語權。
程氏前后經歷動蕩，她空降之后位置并不穩固。
但一來有經驗豐富的明叔幫忙，二來身后又有白刃寒這張足以嚇退人的虎皮作膽，好歹是將那些蠢蠢欲動想要跟她作對的高層鎮壓了下去。
這段時間，慕織語再次體會到權利的重要性。
她借白刃寒的勢，白刃寒也心甘情愿被她利用。
如今事有所成，慕織語開始回避跟白刃寒的見面，連古堡也不回了。
就好像這樣就能讓她忘記，一開始決定的事成之后就結束關系的念頭一樣。
白刃寒將她的逃避盡收眼底，卻無可奈何。
最后，是以特殊的名義將她約出來見面的——
“織織，這是你爸爸的骨灰。”
慕織語震驚，不可置信的質問：“骨灰怎么會在你手里？”
她這些天差點將程家翻個底朝天了，都沒有找到，難道從一開始就在他這里？
似是知道她的猜測，白刃寒搖頭否認，“不是我，是爺爺，當年慕家出事之后他收到了一些消息，秘密將骨灰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