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聽過凝神散嗎？”安寧淵突然問道。
南風當即道：“道門秘藥，你問這個做什么？”
“我有個朋友天生魂魄虛弱，需要凝神散凝實魂魄，不知幾位可否知道哪里能弄到？”安寧淵試探著說。
“等下，”青發舉起雙手，歪著頭：“你說的這個朋友是不是你自己？”
“我家里人說，一般這么問的根本不存在什么朋友，就是自己的事。哇，我跟你說，這些人心眼真多，我被這么騙了好多年，一直以為他們真的有個朋友。”
安寧淵嘴角微微抽搐。
這還用家里人告訴嗎，還能信以為真，你這腦回路是怎么長的？
另外幾人似是已經習慣了青發這種性格，根本沒搭理他。
南風繼續道：“這東西外面弄不到的，你要是認識道門的人，說不能還能拿到一些。”
“請藥師煉制也不行嗎？”安寧淵追問。
“不行，”南風搖頭：“你不是道門之人，不知內情。”
“我知道京城有個百草廬，里面的藥師個頂個的厲害，但是再怎么樣他們本質上也是武夫。凝神散需要以道門法訣煉制，除了道門正宗，無人可煉。”
和李金瞳的說法完全一致……
這么說，寧國侯府能煉制出凝神散，背后還有道門正宗之人。
“哦還有，”安寧淵又想到一件事，“你們知道如何讓剛死去的魂魄當即轉化為邪祟的手段嗎？”
話音剛落，所有人齊刷刷看向他。
我是不是說錯什么話了……安寧淵縮了縮脖子。
空氣寂靜了一會，東風開口道：“能轉化為邪祟的手段不少，最常規的一種就是以大量陰氣滋養，無論是尸身還是魂魄都會慢慢蛻變。”
“若是人為，可以用聚陰陣匯聚陰氣。”
“只不過這種做法并非強制轉化，只是改變了一下環境而已，并非百分百，而且時間過程上來看，也做不到當即轉變。”
聽到聚陰陣三字，安寧淵心中一跳。
但隨即平靜下來。
影向山上什么都沒有，就算有人想干什么，也不可能光憑聚陰陣無中生鬼。
東風補充道：“至于當即變異就比較困難了，但也并非不可能，歸寂道和我們都有快速催生邪祟的手段……不過不用陣法，只憑單人之力的話，至少需要上三品的修為才能做到。”
“可以選擇成為什么邪祟嗎？”
“不可能。”東風當即道，“轉變邪祟也得和原本的種族有關，比如魂體只能轉化為鬼類，你不可能讓它變成僵尸。”
“一丁點辦法都沒有？”安寧淵還不死心。
有一個問題一直縈繞在他心頭，那個林師兄究竟是怎么變成夢魘的。
這種安排，明明就是早就設計好的。
以前沒有機會，在往生堂他又不敢明目張膽問，現在面對輪回宗這些邪祟專家，他必須搞清楚這個問題。
“沒……”東風正欲否認，似是突然想想到什么，身形一滯：“辦法……確實有一個，只不過幾乎是不可能的。”
“什么？”
深深看了他一眼，東風緩緩道：“以黃泉之水消融邪祟，再用其滋養亡魂……亡魂就會以極快的速度，當場轉變為這種邪祟。”
“但之所以說不可能，是因為，黃泉……已經消失了，世上僅剩輪回令中的八滴黃泉之水，都在各位的體內。”
安寧淵驚訝道：“世上真有黃泉？”
他一直以為黃泉之水只是對于寶物的一種特殊叫法，一個形容而已。
青發跳了出來：“你猜，為什么我們叫黃泉道？”
“黃泉，是天地規則所化實體。”沉默許久的西風道：“黃泉道就依托于黃泉，曾經是切實存在的。”
“曾經？”
“嗯，它消失了，上古時期……突然消失。不過應該只是不知所蹤，而并非消亡，否則黃泉道統也將不復存在。”
安寧淵懂了。
就像道門修天道，天道可以異變，可以隱沒不顯，但絕不會沒了。
不然還修個吉爾天道，天道沒了，道統神異將全部消失，無法施展。
同理，黃泉沒了，相當于黃泉道統直接破滅，還通幽，還鬼化，屁法術都用不出來。
難道寧國侯有黃泉之水？
下一秒，他就否決了這個猜測。
黃泉上古時期就已絕跡于天地數千年，黃泉道正統都找不到，他區區一個寧國侯，憑什么？
可除了這個辦法，實在沒法解釋，為何林師兄一死立刻變為夢魘。
有這個本事，歸寂道都得跪地叫寧國侯一聲祖師爺。
唉……安寧淵抓了抓頭發，越想越亂。
他總覺得有只無形的黑手在推動這一切。
真的只是為了朝堂之爭嗎？
“你現在是八品食陰境吧。”北風見氣氛沉重，開啟新的話題。
安寧淵點點頭，“沒錯，說起來，我還不知道黃泉道七品之上都是什么境界。”
北風爽快說道：“七品攝魂，六品驅邪，六品之下，我們和歸寂道修煉法門完全一致。”
“攝魂境可攝取生靈魂魄，揮手間即可將對方魂魄強行抽離體內。驅邪境則可以驅使邪祟，強行扭曲其思維，令其聽命于施術者。”
嗯，這兩個能力，黑袍人和孟硯秋交手的時候，已經展示過了。
“五品之后，我們與歸寂道就開始不同。他們五品叫做分魂，我們則叫做陰神。”
“有什么不同嗎？”安寧淵虛心求教。
“分魂境，本質上是將肉身分化為幽魂虛無之體，本質上屬于魂魄形態的一種。只不過正常三魂七魄最多拆分為十道，而幽魂之體可以無盡分化，同時形態隨心。”
“幽魂之體下，幾乎可以免疫任何傷害，同時還不影響攻擊。”
量子態……安寧淵暗暗驚訝，這比他的厲鬼之軀還要高級。
厲鬼形態，他虛化后，攻擊就只能穿過身體，毫無傷害。實體化后，又會挨武夫的揍。
他打個架勞心勞力，著實忙活。
一會切僵尸，一會切厲鬼，一會變虛，一會變實。
幽魂之體就舒服多了，不但所有優點兼備，形態還能千變萬化聚散自如。
“不過幽魂之體有個致命缺陷，這也是歸寂道不及我黃泉道的地方。”北風侃侃而談：“那就是，幽魂之體本質屬于邪祟狀態，只要是克制邪祟的手段，對它都有用！”
難怪黃泉道完克歸寂道，戰斗中如果對方敢化作黑煙，直接反手一個黃泉引渡送走對面。
安寧淵恍然大悟，接著道：“那陰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