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飛逝,大乾域修仙界百年一遇的盛事——悟道大會,轉(zhuǎn)眼已經(jīng)接近尾聲,玄陰宗派來的近五十位修士,正在極樂宗的道場里專心參悟傳道石碑。
除了無關緊要的散修群體外,他們已經(jīng)是最后一批宗門弟子了。
之前的二十幾個大大小小的宗門,前后加起來有上百修士,修為從練氣期到金丹期的都有,卻沒有任何一家的弟子,能從石碑上悟出功法,哪怕是最低階的黃階功法。
但作為玄陰宗負責人的房婆婆,依然對自己宗門的弟子抱有很大希望,因為她已經(jīng)提前找極樂宗要到了那份悟出來的《雙月劍訣》。
既然這劍訣是向蕎伊從石碑上悟出來的,熟讀它,對之后的參悟一定會有幫助。
房婆婆坐在道場邊的遮陽亭下,看著幾十位專心致志的參悟功法的弟子,內(nèi)心一片安靜祥和。
她最初的任務已經(jīng)圓滿完成,只要把《雙月劍訣》的拓本交到宗主手里,宗主就會派專人保護她投胎轉(zhuǎn)世到修仙家族,保證她的下一世依然可以求仙問道。
如今,古千帆被外域的人打傷,她是當下玄陰宗眾人的領導者。
面前的這些弟子悟出的功法,功勞會全部算到她頭上,到時候可能不止保護投胎轉(zhuǎn)世了,甚至有可能在轉(zhuǎn)世后,能直接繼續(xù)進入玄陰宗修行,繼續(xù)她這一世未曾圓滿的修行之路。
正當房婆婆暢想未來的時候,一道爽朗的笑聲自雷澤邊緣傳來。
“什么人?”
她非常的警覺的站了起來,一個輕身術,直接往聲音傳來的方向飛去。
結果剛飛升到半空,她突然感覺到全身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緊緊地握住,無論她用法力還是肉身都無法掙脫。
那只手越捏越緊,讓她有些無法呼吸。
房婆婆當即醒悟,擒住自己的人,和她自身的修為有天壤之別,她趕緊尖聲求饒。
在她連續(xù)呼喊了五遍“前輩饒命”后,那只大手才緩緩松開。
房婆婆渾身一輕,絲毫不猶豫,直接沖回了剛才坐的遮陽亭里,這次那只無形的大手沒有跟來。
危險解除暫時,房婆婆長舒了一口氣。
雖然剛在生死關頭走了一遭,但她畢竟是玄陰宗在此地的臉面,剛才的情形有幾位弟子已經(jīng)看在眼里,這時候的她,必須維護宗門的顏面,不然求功法的功都白立了。
她強撐著、扶著椅子站起來,問道:“是哪位元嬰期的高人,敢挑釁我玄陰宗?”
外強中干的樣子,非常明顯。
……
雷澤邊,聽到房婆婆的聲音響起,田歸光拍了拍顧長青的肩膀,說道:
“師弟,接下來交給你了!”
已經(jīng)收起全部喬裝的顧長青,此刻穿著他那身象征著極樂宗核心弟子的青衫,面露微笑。
“師兄放心,這房婆婆能問出這話,就說明事情已經(jīng)成功了一半。”
說著,他整理了下著裝,施了一個輕身術,信步走了出去。
……
房婆婆問了一聲,四周鴉雀無聲。
有些入定很淺的弟子,此刻已經(jīng)在偷偷打量她。
她頓時覺得臉上猶如火燒,氣的用更大的聲音問了一句:“誰人敢犯我玄陰宗?”
依然沒有回音。
她小聲的嘀咕了一聲:“不可能沒有人啊?裝神弄鬼的,什么意思?”
就在這時,在她眼前不遠的地方,一個正在打坐的、筑基期的玄陰宗弟子,突然緩緩從地面升起,盡管四肢不停的掙扎,面露驚慌之色,卻一點聲音都發(fā)不出來。
像在表演啞劇。
房婆婆知道,這還是那只無形的手。原來還沒有走,只是轉(zhuǎn)移了目標!
她只覺得呼吸困難,但想到再這樣下去,也別參悟傳道石碑了,就看這只無形大手怎么戲弄在場的修士吧。
對未來的憧憬驅(qū)使她又站了出來。
“請問是哪位前輩?晚輩玄陰宗長老房芷若,有眼不識泰山,還請您高抬貴手,放過宗門的年輕弟子。”
“啪”的一聲,剛才被抓到空中的玄陰宗弟子應聲落下,被像攤餅似的、面朝下扔了下來,摔在地上一動不動,像是受了重傷。
“房芷若?你過來本座跟前。”
樹林里穿來悠悠的男聲,房婆婆下意識的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果然在沼澤邊的樹林里看見了一個青色的身影。
再看向周圍的玄陰宗弟子,統(tǒng)統(tǒng)沒有反應,說明這話是說給她一個人聽得。
可憐房婆婆年近五百,都在琢磨著轉(zhuǎn)世投胎的人了,先是被一只仙人似的手緊緊握住不能呼吸,接著又看到自己負責看顧的弟子被人像扔泥巴一樣甩在地上,這會兒又被單獨叫到小樹林……
她已經(jīng)沒了什么掙扎的心思,心里只想著,對方能大發(fā)慈悲就好。
沒想到走近一看,這青色身影竟還是個熟人。
“顧長青?!”
房婆婆驚呼道,同時不確定的在后面補了句“前輩”。
兩人在向蕎伊的面前打過照面,算是熟人。
顧長青等的就是這個熟人,他的臉上露出冬日般和煦的笑容,淡淡的說道:“玄陰宗的小家伙,你們宗門里那口破鐘,前幾天響了一次?”
小家伙?我499歲了!
破鐘?那是宗門至寶!
房婆婆差點就想開口反駁,但是一想到剛才對方神鬼莫測的手段,強行忍住了,恭恭敬敬的執(zhí)晚輩禮,答道:“回前輩,道鐘確實響過一聲。”
“前輩你為什么……?”
她想問顧長青的是:你這樣的修為,在極樂宗做爐鼎是怎么回事?怎么會和秦可月的徒弟結成道侶?
“還不到你問我的時候。”顧長青一句話差點把對方噎個半死。
偏偏房婆婆聽了后,神情更加恭敬。
畢竟眼前的年輕男子,透露的氣息只有金丹初期,但剛才的手段,起碼是元嬰修士。
扮豬吃虎的故事,她聽過見過實在太多了。
“我問你,極樂宗的人從石碑上參悟出功法了?”
“是的,前輩。極樂宗的大弟子從石碑上參悟出了一種劍訣,引得我宗的……道鐘震動。”
“原來如此。”顧長青點點頭,輕輕揮了揮手。
只見原本還埋在土里的各塊石碑,全部都慢慢“長”出了地面,最后全部離開地面,升到空中。
“前輩!”房婆婆急了。
“房長老,這是什么情況?”門下所有在參悟的弟子都察覺到了周圍的變化,畢竟參悟的對象突然飛上了天,他們自然不可能還安然坐在那里。
“小家伙,你急什么,這種中古世紀的東西,我難道會稀罕?”
顧長青望著遠處下密密麻麻的弟子,輕描淡寫的說道:
“我原本以為這些都是垃圾,沒想到竟然真記載有功法。這樣吧,你讓極樂宗的宗主過來,就說云夢澤來的道人想見見晴月劍侍,我有事和她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