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里有27萬，客人可以清點一下。”他還算禮貌地說。

“現(xiàn)金？”令遠不由地皺眉問道。

“網(wǎng)上交易會留下記錄，所以紅月亮一直都采用現(xiàn)金交易的方式。”絡(luò)腮胡答道。

“那我要求驗一下。”令遠說。

絡(luò)腮胡回望了一眼老人，見對方點頭，便沉穩(wěn)地回道：“可以。”

同時，他還叫手下取了臺點鈔機給他。

書房里頭，一時只剩下機器“刷刷”驗鈔的聲音。

“陸老，您剛才說是驗我的‘成色’。”令遠手里的活計沒停，突然開口道，“不知您驗到了什么？”

“很多。”陸北河并未多說什么，而是反問道，“怎么，你不高興？”

“晚輩怎敢？”

“哼，哼哼。”陸北河爽朗地笑了幾聲，“不敢？還有什么是你們這些小娃兒不敢的？”

“你想問什么就問吧。”他接著說，“能回答的，我為你解下惑也無妨。”

這老爺子果然精，令遠想，看出來自己賴著不走是還有別的話要問。

“行，既然您這么爽利，晚輩也就直言不諱了。”他不再忙著去驗手里的現(xiàn)鈔，而是徑直走到書桌前，“晚輩有一個猜想：

紅月亮酒吧，是否存在著一份內(nèi)部的回收名單？其上標明了一些稀有卡牌的‘回收’價格，甚至是這些卡牌的效果、持有者等等。

而有資格看到這份名單的卡師們，據(jù)此便可以確定他們的目標，并根據(jù)情報提前制定好具體的戰(zhàn)術(shù)。”

“這猜想真是相當具體。”陸北河問，“你如何得出來的？”

“不瞞您說，前些日子，我在次元域里頭探險的時候，曾遭到一個卡師的襲擊。

可惜他運氣不好，失足墜下了山崖，還將自己的卡牌遺落在懸崖邊，被我撿了回來。哦，就是剛剛賣給您的那4張。”

“哼哼。”陸北河嘴角勾動了一下，“沒事，你接著說。”

“后來我就在想，就算殺了我，搶走我的卡，他也沒法直接用，還是得拿到紅月亮來，進行回收或是重置。

可若是事先并不知道這些卡牌具體的回收價格，到頭來玩命也只賣出了個低價，豈不是天大的虧本買賣么？

反過來說，如果先叫他看到了一個高到離譜的回收價格，比如說，180萬……

那么，策劃對我的襲擊，將是一件預(yù)期回報相當高，相當值得一做的差事了。”

“首先，我得糾正你一點。”陸北河慢條斯理地說，“卡牌易主后，并非一定要經(jīng)由我們重置，才能再度使用。只不過，那樣效果要大打折扣，并且卡牌本身的上限也相當于封死了。”

“其次，”老人展露微笑道，“你的猜想沒有錯，的確存在這么一份名單，并且你的卡牌也在上面，只是價格并沒有180萬那么高。

縱然如此，應(yīng)該也足夠吸引李爾向你出手了吧。不必露出如此驚訝的表情，令遠小友，看到【叢林豹人】和【顎狼】的時候，我突然想起，那個人已經(jīng)有數(shù)周沒有光顧紅月亮了。

放心，我們與他并未存在任何雇傭關(guān)系，就算他真的不幸‘跌下山崖’，也不會有人追究什么。”

“我能看看這份名單么？”令遠直接跳過了上一個話題，“或者說，我需要做什么，才有資格看到這份名單？”

“名單只對紅月亮的老客戶開放。”雖然這么說，陸北河也沒有明說老客戶的標準是什么。

“那么，能否請您將我的卡牌從名單中劃掉？”令遠態(tài)度懇切地說，“雖然我知道您設(shè)立名單的目的，是為了促進我們這些后輩的成長，可我并不想每次進次元域，都要擔驚受怕，遭遇些額外的麻煩。”

“小子，你在教誰做事？”陸北河還未開口，絡(luò)腮胡率先露出兇相，手里也像要有所動作。

位于令遠身后不遠處的安萊娜和希琳見狀，也擺好了戰(zhàn)斗的架勢。

怎料老人回頭一個嚴厲的眼神，就叫那男人噤聲。

“好吧，我答應(yīng)你的要求。”面對令遠，陸北河又恢復(fù)了和藹的態(tài)度，“就算是對見面時那個小小玩笑的補償吧，你這個朋友，我陸北河也算是交下了。”

“多謝。”令遠將錢裝回鐵箱，召回眾隨從，向陸北河道了個謝，就推門離開了。

書房里頭，留著絡(luò)腮胡子的男人突然撲通一聲，跪倒在陸北河面前：“剛剛是我做錯了事情，請老爺懲罰我！”

“哦？”陸北河饒有興致地問，“你做錯什么了？”

“我，我不該替老爺做主。”男人慌亂道，“我，我看那小子著實囂張，竟然敢頂撞老爺，一時，一時沒忍住。”

“唉，起來吧。”老人擺擺手道，“年輕人的招子還是得放亮點，可別光用來出氣。令遠那小子，背景恐怕不太簡單啊。”

“啊，可是……”男人猶豫了一下，“我們對他做過調(diào)查，這小子可謂是一窮二白，毫無依仗啊！”

“呵，一窮二白？一窮二白，他從哪里掏出來這么一張我從未見過的厲害藍卡？

能夠使用藍卡，說明姓令的小子已經(jīng)是二星卡師，而他成為一星卡師的時間，尚且不滿一個月！”陸北河提點道。

幾個手下聞言，紛紛露出恍然的神色。

“這小子分明是很有依仗，而且，頗有幾分膽色，才敢在這種情況下還跟我提條件。”老人說著，長嘆一口氣，“在徹底摸清楚他的底細前，大家還是以和為貴吧。我也這個歲數(shù)了，不想平白又樹一個大敵啊！”

……

令遠推開小門，酒吧里頭的人已經(jīng)多了起來。

簡陋舞臺上，穿燕尾服的男青年還在忘我地彈奏著曲目，只是鋼琴聲已經(jīng)被喧鬧聲蓋得幾乎聽不見了。

擠開人流，從酒吧里頭出來，他發(fā)現(xiàn)天已經(jīng)黑了大半。

邊用手機嘗試叫車，令遠邊走過一片爛尾樓，前往人流量更多的街區(qū)。

“為什么不騎著我回去？”跟著他走的希琳好奇道，“希琳跑起來不比那些四個輪子的車慢噠！”

我傾向于到家了再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