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咱是直接朝著雪月城去，還是先到其他地方逛一逛？”下山之后，李凡松明顯很興奮，自從拜在趙玉真門下之后，他走過最遠的地方，便是山下的幾座鎮子。

這次能暢游四方，行走天下，見一見世間繁華，他自然是高興得很。

當然，他也沒忘了自己的目標，去那雪月城，見一見那位讓他師傅朝思暮想的劍仙。

“不急，先打聽打聽，如今江湖上有什么趣事，我們也去湊湊熱鬧，然后再去雪月城也不遲。”莫長生道。

湊熱鬧只是個幌子，他的目的，其實是想了解這個世界的局勢，既是綜武世界，那江湖上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這個好，我聽說前段時日，天機樓公布了神、天、潛龍三榜，分別羅列了十國最強的十位神游，最強的三十位天境，以及潛力最高的五十位天才。”

李凡松說著：“神榜和天榜我肯定無緣，但這潛龍榜，我怎么也要登榜才對。”

“十國浩大，天才無數，你可不要太高估自己了。”莫長生笑著道，不過他也注意到李凡松口中一個特別的勢力，天機樓。

北離有百曉堂，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公布北離冠絕榜以及良玉榜，但也僅限北離范圍。

而這天機樓，卻是羅列天下英才，而且似乎威望很高，能讓各方都信服，這倒是讓人有些意外。

能做到這一步，這個勢力，可不簡單。

“師叔，你怎么能瞧不起我？我可是青城山這一代的武運誒！”李凡松不服氣地道，他的武功，在青城山年輕一輩中的確了得，即便是放在北離江湖上，同輩之中也名列前茅。

但，不是莫長生瞧不起他，而是天下太大，十國之中，天才無數，只有五十個人可以登榜，李凡松的確很懸。

“不是瞧不起你，據我所知，即便是在北離境內，你的天賦也不算最好。”莫長生道：“其他不說，幾年前名震北離的六皇子蕭楚河，十七歲天境，你可比得？”

“額……”

李凡松一時語塞，蕭楚河他自然比不了，十七歲的天境，這天賦當世都罕見。

“還有無雙城一個弟子，據說可以使用無雙城百年無人可以掌控的無雙劍匣，而今不過十四五歲，但不出三年，必然可以成為劍仙。”

“阿這……”李凡松愣神，三年成為劍仙，那現在的修為，怕也不弱于天境了，這未免也太夸張了。

要知道，天境有初入、小成、大成、巔峰四個階段，凡天下劍修，修至巔峰，練出劍勢之后，方可稱為劍仙。

當今北離，也不過只有五位劍仙，而莫長生卻說，無雙城出了個妖孽，三年之內必成劍仙，這實在讓他難以置信。

“還有那寒山寺……”

“不對啊！”但話還沒出口，飛軒突然看向他，喊道：“師叔，您不是好幾年沒下過山了嗎？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莫長生頓了頓，隨后神秘一笑：“這你就不用管了，師叔我啊，自有辦法。”

李凡松和飛軒無語，對這位師叔，他們還真沒什么辦法，就算在青城山，他也是最神秘的，而且天賦高的離譜，據說兩年前就已經入了天境，而今到了什么層次，無人知曉。

但李凡松曾聽趙玉真說過，莫長生的修為實力，絕不弱于當世劍仙，就連他，都沒有必勝的把握。

“好了，不說了，雪月城在南方，毗鄰大明王朝，離咱們青城山倒是不遠，一路慢慢走過去，沿路也能打聽消息。”莫長生轉開話題。

果然提到雪月城，李凡松和飛軒也沒再糾結莫長生為什么會知曉天下事，而是興致勃勃地開始趕路。

……

一個多月后，三道人影迎著黃昏，走到了一座城池前，但見那城門之上，以古字雕刻著“下關”二字。

“下關風，上關花，蒼山雪，洱海月。”李凡松喃喃：“總算是到這雪月城了。”

“師叔，今天時辰已晚，我們先找個住處，明日再登閣如何？”李凡松問道，時不時還瞥向城里的各種新奇玩意兒。

“隨你，反正又不是我登閣。”

莫長生擺了擺手，而后循著一陣酒香，來到一家酒肆之前。

“東歸。”

這是這家酒肆的名字，但何嘗不是一個游子的愿望？

“師叔，您還喝酒？”

飛軒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們對這位師叔的了解，未免也太少了。

“喝酒是很稀奇的事情？”

莫長生笑了笑，走入其中，此時酒肆內，坐著一個身著青衫的青年，約莫二十來歲，目光慵懶，隱有幾分頹唐。

在他面前，有十二盞酒，酒香混在空氣中，漫出酒肆，隔著百步都能聞到。

莫長生進來之時，那青年剛好端著第一杯酒，但看到前者，他的眉頭卻是皺了皺，酒杯到了嘴邊，卻遲遲沒有動靜。

但還未細想，就見一襲紅衣竄入酒肆，看到十二盞酒，頓時一驚：“蕭瑟，你不用這么著急吧？現在就給我擺起慶功宴來了？”

那青衫青年這才回神，看到來人，亦是一驚：“你第一層就被打下來了？”

紅衣青年嘆了口氣，坐下仰頭就喝了一碗桑落酒，搖搖頭：“哪能啊，守閣的人說，已是戌時了，登天閣關門了，要去得等明天了！”

蕭瑟無奈，只想退了這滿桌的酒，但還沒來得及問，就見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走來，留著一撮小胡子，穿著一身青色的長衫，神色也是懶懶的，長長的頭發披散下來，帶著幾分頹唐，但是眉宇里卻有掩蓋不住的風流氣。

“這位小兄弟，是第一次來雪月城？”

他看著莫長生問道，同時也瞥了眼在莫長生身后站著的李凡松和飛軒。

“是啊，路途遙遠，一路風餐，好不容易到了這下關城，聞到酒香撲鼻，實在耐不住性子，便想著來喝點美酒。”

莫長生笑著道，眼前之人，修為深不可測，大勢滔滔，除了這雪月城大城主百里東君，他實在想不到第二個人選。

“哈哈，那不如同桌而飲，也好暢聊一番？”百里東君大笑，邀請莫長生坐下，同時也不忘招呼蕭瑟一同。

隨后，又令小二端來了幾盞美酒，親自為莫長生、蕭瑟等人斟上。

“請。”

百里東君舉杯相邀，莫長生點頭一笑，亦是舉杯一飲而下，蕭瑟見狀，也不急不緩飲下這一杯酒。

“傳聞青城山這一代，有一人獨占六分武運，有一人獨占八分天運，想來就是這兩位小兄弟了吧？”百里東君看著李凡松和飛軒，輕飄飄地道出他們兩人的身份。

飛軒、李凡松對視一眼，朝著百里東君拱了拱手：“前輩過譽。”

“這算什么過譽？”百里東君擺了擺手，隨后端起一杯酒，同時看向莫長生：“據說幾年之前，青城山一位天師收了一名弟子，可與道劍仙趙玉真平分青城山上一代的武運、天運，短短五年，就已得天師之位。”

“想必，小兄弟你，便是青城山長生真人吧？”百里東君目光懶散，但又有幾分凜冽，看著莫長生，似乎想將他看穿。

“百里城主目光如炬，佩服。”

莫長生笑道，并不在意身份被揭穿。

“哈哈，你不也看穿了我的身份？”百里東君大笑，一口飲下一杯酒。

“你你你……你是百里東君？”卻在這時，一襲紅衣的雷無桀猛地大喊，眼中仿佛閃爍著璀璨的星辰，臉上一片酡紅，似乎隨時都可能暈過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