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四處潛藏的那些日子比任何時候都要驚恐萬分，再危險的時刻，他依然是用驚恐的表情去迎接敵人戲謔的笑容，即使每次都是對面倒下，心臟過泵的熱血會灑落滿地都是，或者是滿墻。

路明非依舊是害怕的不能再害怕，因為他害怕失手一次就沒有挽回的機會，這里沒有魂斗羅的上上下下左右左右BA作弊碼，只有路明非的一條命。

剛開始殺完人后的手掌一直在顫抖，腳都是軟的根本站不起來，但他還是沒哭，沒放過任何一個妄想殺他的人，驚恐的表情有點像世界名作吶喊，帶上紅鼻子可能像小丑，但就是這么一個小丑的形象在大阪殺出了名號，大家都害怕地稱呼他為咿呀將軍。

路明非對持有兇器的壯漢造成反殺的原因在于他借用了惡鬼的力量。

小巫女一直說他身上、心底有著滿滿的惡鬼蟄伏著。

他們總是會出現在路明非的視野里，出現在樹上、拉面攤旁或是女人的胸脯上，他們的聲音也會傳入路明非的耳朵，但是旁人又看不見他們，就連得道高僧也只會說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卻看不見滿寺院的惡鬼，就連樹上也纏繞著好幾條妖蛇。

所以路明非管他們叫做惡鬼，但他們的形象并不符合任何國家的鬼怪形象。

這群所謂的惡鬼更像是家長老師們口中的奇裝異服，在路明非的眼里，他們只是一群喜歡吵吵鬧鬧的cosplay愛好者。

即使里面不知道為什么混入了敲起來哐啷響的藍色天使戰(zhàn)士、高大的V字天線機器人和一整天只想著找惡魔揍一頓的黑色翅膀人。

但就是這么一群烏合之眾借給了路明非力量。

所以當酒德亞紀帶著鼓勵的笑容向路明非問出“嗯，為什么這么相信呢？”這句話時。

“所謂相信其存在的肯定性，就像是相信索尼的工業(yè)設計能力一樣，不容置疑的業(yè)界最強。”路明非說。

“嗯，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釋啊。”葉勝說。

路明非一愣，不明白怎么葉考官陪同他說出這樣的網絡口癖來，他開始對葉勝有親切感了。

“那么第三個問題，你覺得人類生存的基礎是唯心的、精神和靈魂的，還是唯物的，物質和肉體的？”酒德亞紀問。

路明非再次跟聽到第一道題時一樣，懵了下來，感情您這是往高考方向去的政治題？畫風跟前兩道題根本不一樣啊魂淡，按前兩道題的畫風來說，第三道題難道不是你認為蒙面超人真的存在嗎這類特攝話題嗎？然后路明非就能一脫身上的風衣說自己就是那個悲催的改造人，然后叫來機車撞破酒店豪華的落地大窗，騎車瀟灑而去，只在高速公路上留下輪胎高速摩擦的痕跡，這樣才叫作帥嘛。

簡直超拽的。

路明非拔下抽水開關，把腦海里的那些吐槽沖進無盡的螺旋里去。

“我認為人類是靈魂交織著肉體的，就像是螺旋或者是DNA一樣，它們相互交融，它們密不可分。靈魂和精神應當在某種方面上是能夠改變物質的，就像是游戲里的管理員一樣...”路明非侃侃而談。

酒德亞紀正在奮筆疾書，當路明非結束小演講后，葉勝整理好記錄，站起身來，“我來送你出去吧，路明非同學，這周之內，我們會通過那臺學校寄送的手機來聯系你，請務必保管好。”

路明非感覺自己回答的還算不錯，跟上了對面的畫風，至少沒那么尬。

走出麗晶大酒店后，快進入午后的陽光有些毒辣，曬得路明非直躲進樹蔭，今天怎么說也是學校批的假條，該學習還是得回去學習，等來公交車后，路明非離開了麗晶大酒店。

...

兩點半，陽光正是毒辣的時候。

葉勝坐在會議桌邊，翻看記錄和路明非的履歷。

“那個丫頭呢？”翻看了一會，葉勝抬頭問一旁的正在往電腦里輸入文件的酒德亞紀，“她也是面試官之一啊，怎么不僅一下機就不見人影，今天的面試也沒有來。”

“沒辦法，她也只是個小女孩啊。”酒德亞紀聳了聳肩，繼續(xù)向電腦里輸入文件。

空調正在給偌大的會議室降溫，懸掛在室外的機箱發(fā)出嗡嗡低鳴。

“砰！”會議室的大門被猛地推開，跟墻壁狠狠地碰上。

“面試結果怎么樣，我買了紅眼航班的機票，剛降落就直接過來了。”一個老人急匆匆地小跑進來，風塵仆仆，鼻子托著的鏡片有點厚，邋遢的西裝和亂糟糟的白發(fā)，嗯，確實很急的樣子。

葉勝和酒德亞紀對視一眼，翻出路明非的回答記錄。

“他完整的回答完了三道題目，甚至在最后一道題給我們倆來了一段小演講。”葉勝說。

“哇哦，這就是強者該有的行為！”這德國老頭的中文說的比誰都溜，“還有呢，他是怎么回答的？”

“第一道題，他相信有外星人，因為這是從看日本動畫《天元突破》中獲得的道理，還有就是他以前做的夢讓他覺得自己內心深處藏有惡鬼，路明非還認為離我們最近的外星人是平行世界。”葉勝苦笑。

“超棒，這就是我們要找的學生該有的回答！”古德里安歡欣鼓舞，臉頰也變得紅撲撲的。

“有這么夸張嗎？”葉勝呆住了，“第二道題，他相信有超能力，就像是相信地球是球體和索尼擁有最強的工業(yè)設計一樣的相信。”

“就是這樣，很好的好伐！”古德里安斬釘截鐵地說。

“這就是學院擬定的答案？”葉勝和酒德亞紀面面相覷。

“讓我來給你們倆解釋。”古德里安喝了口水，繼續(xù)說，“第一題，他跟你說他相信外星人，還說他心底藏有惡鬼，你們兩個執(zhí)行部專員還想不明白惡鬼是指什么嗎？是我們的血統(tǒng)里藏著的暴虐基因啊，在一些混血種寫的科幻小說里，平行世界的入口往往通過鏡子來呈現，平行世界的外星人就可以理解成自身沉迷力量而墮落的混血種。

第二題，他說像是相信地球是球體一樣相信就是很肯定，非常肯定地相信，這是種潛移默化的，已經深入他內心的相信，至于索尼那個我雖然也很認同但還是太夸張了，應該是他本身的調侃。

第三題呢，第三題他是怎么回答的？”

“他說兩者是像螺旋一樣交織的，還拿游戲里的管理員作例子。”

“太強了，這就是明非自己的理解嗎。認為精神可以影響甚至命令物質。”古德里安倒吸一口冷氣，”當之無愧的S級啊，高純度的血統(tǒng)給他帶來了第六感，龍血對言靈的運用模式類似他說的精神影響甚至命令物質，而龍王就像是游戲里的管理員，可以自由地命令物質在世界上的增減，龍血的純度給予我們權限，權限越高所能夠使用的言靈（作弊工具）也就越強。”

“真的是....S級嗎。”酒德亞紀疑惑的問。

“不然校長為什么派我們來這座南方小城，還只面試路明非一個人，這是校長認定的S級，作為學院的最高等級機密之一，所以出發(fā)前沒通知你們。”

整個會議室一片肅靜，只剩下空調的機械作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