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

路明非正在學院內的林間校道上晨跑，靜謐的林間，只有著些許鳥鳴。

一些偶爾路過的松鼠和露水織成的草味。

還有眼前偌大的琥珀湖泊。

透徹、清冽，里面的水草和游魚被岸上的跑者一覽無余，加上林間里的鵝卵石跑道像是為此布置的，這更像是一塊被自然鑲嵌在翠綠樹林中的一塊無色寶石。

好美的自然，路明非贊嘆。

芬格爾師兄這會估計還睡在床上，嘴里還饞著桌上吃剩的豬肘子和夢里的全家桶。

他起床時陽光剛剛撕開尚未撤走的黑暗，四季常綠的百慕大草坪順勢掛上了露水，一切的一切顯得那么的美好，然后被告知學弟你的未來就是去屠龍，頗有一種成為日本高中生的感覺，熱血沸騰的感覺。

洗刷完還有兩個小時才開始進行3E考試，趁著這段時間逛完昨天剩下的半座學院后還能晨跑一下，鍛煉提升一下這副身體，光有龍族血脈加持可不夠，昨天的多次爆發就已經消耗了不少體力了。

還是太弱了，路明非估算了一下，現在的力量連起義時期的熟手兵器「炎輪切」也提不起來，更別說想辦法拜托學院里的裝備部幫忙造刀屠龍這件事了。

這還是昨晚快睡著時，芬格爾隨口提的。

學院里最神經最高冷的群體，也是技術實力最強大的，就算是一張薄薄的郵票，在裝備部的改造下，其爆炸威力一樣可以可以與分量大它好幾倍的高爆炸藥相媲美。

簡直是高技術力的瘋子俱樂部！芬格爾評價道。

路明非慢跑到湖泊里的小碼頭上，準備歇息一會，這座碼頭是木質結構，上面滿是古樸的痕跡，但整體保存的很好，跟湖泊環境很搭，好像很適合用來釣魚呢。

“噠噠噠。”

身后傳來跑步的聲音，路明非轉過頭來，一個淡金色長發的少女也慢跑進了碼頭。

跟路明非一樣，少女也穿著墨綠色的制服，個頭不高，從外貌判斷年齡的話，像是十三四歲的模樣，這樣的年齡估計下容貌卻有著驚人的美艷度。

“未成年也要去屠龍嗎，雇傭童工是違法行為吧。”路明非挑眉。

“我成年了，十八歲。”淡金發少女說，“我知道你是誰，自由之日的勝者——路明非，至于我的名字，你叫我零就好。”

“你好，零同學。”路明非說，“你也來晨跑鍛煉身體嗎？”

“嗯，也是為一會的3E考試做準備。”零說，她外露的肌膚白的發冷，加上淡的發白的金發，整個人素的就像個冰雕。

“待會的3E考試要考體能么？”這倒是路明非尚未了解的，準備開口問芬格爾的時候對方早已先一步打起了呼嚕。

“看個人情況。”零的話依舊簡潔。

“一起去吃個早餐不咯。”路明非看了眼手機，還有五十分鐘就要開考了，正好去試一下歐洲人開設的食堂是怎樣的。

早餐簡直出乎路明非的意料，格外的豐盛，也有開設中國風味的口味窗口。

在進入食堂大門前，路明非甚至暗想食堂是不是只有芬格爾口中嘟囔的德式烤肘子和全家桶，不過看起來不是，有英式風味十足的香腸、熏肉、茄汁焗豆、雞蛋、吐司還有烤番茄，也有法棍切片、吐司、甜酥面包搭配黃油、果醬、蜂蜜，德式的白香腸搭配黃芥末醬、酸菜及酸黃瓜。

路明非吃的很是滿足，足量的肉類和碳水的搭配能夠讓這副身體強健起來，至于一旁的零，她吃的模樣很斯文，外表很安靜，看不出來究竟是歡喜還是討厭。

難以判斷的雪白公主。

路明非走進圖書館二樓的教室里，第一眼看見的正是昨天被路明非一膝頂翻并爆頭的陳墨瞳，她正坐在講臺上晃悠著那雙穿著牛仔褲的長腿。

“昨天下手有點重了真是不是很好意思啊。”路明非摸著頭說，腳一步不停走到座位上去，零沒說話，只是靜靜地走到自己的座位上。

“很痛的好吧，不過后面看學院的監控回放，你用村雨爆掉凱撒那一幕真的很帥耶。”陳墨瞳說，“不過我只是個收試卷的，監考老師是曼施坦因教授，為難不了你。”

這樣嗎，路明非啞然失笑，陳墨瞳說這番話的時候就像是被小男孩欺負卻打不回去也不好意思打回去的小女孩。

“座位上有名牌，看著認。”陳墨瞳說。

每個人的座位前都有名牌，路明非的名牌是“Stray·M·Lu”。

路明非咋舌，不過是昨天跟凱撒報名時說自己是一個流浪武士而已，怎么到這英文名就給變成流浪了，太古怪了點吧，好歹也給起名為warrior或者是samurai啊。

戴著單邊金絲細圈眼鏡的禿老頭——曼施坦因教授從門外走了進來，看了一圈考場，看了一眼腕表，又特別注意了一眼路明非，冷冷冰冰的宣布，”全部人到齊，現在宣布考試紀律。“

”作弊是絕對禁止的，違反者將被取消一切資格！不要試圖偷看別人的試卷，攝像頭覆蓋了整個教室，沒有任何死角！也不要試圖攜帶電子設備，無線電波在教室里也是被監控的！我知道在入學卡塞爾學院之前大家都是同齡人中的天才，但我可以告訴你們，有比你們更為天才的人也曾在這間教室里考試，你們能想到別人早就想到了，你們想試驗的別人早就實踐過了，不要懷有僥幸心理......”曼施坦因教授侃侃而談。

零坐在他的左前方，靜靜的，就如碼頭上初見一樣，像一座冰雕。

“現在，關閉手機，和學生證一起放在桌角上。”曼施坦因教授終于說完他那些見多識廣的作弊經歷，甚至還包括通過動物朋友來進行作弊的作弊案例之類。

各種各樣的關機聲響遍整個教室，路明非也掏出他那臺沒怎么使用的手機，主界面依舊跟簽約入學協議書時一樣，有一個Q版的黑龍APP，他把手機關機，跟在場的學生一樣，也把手機和學生證放在桌角上。

曼施坦因教授打了個響指，有點帥氣，因為黑色的幕墻隨即無聲地從雕花木窗的夾層中移出，所有的窗口都被封閉起來，教室中的壁燈亮了起來，諾諾親自給每位新生派發了A4紙大小的試卷和一只削好的透明鉛筆——塑料身包裹著鉛筆芯。

試卷上一片空白，這張莫名的試卷幾乎超出所有人的意料。

“不必懷疑，試卷沒有任何問題，有事可以提問，討論是被允許的，只要不抄襲對方的答案。”曼施坦因教授和陳墨瞳退出教室，“現在考試開始，祝你們好運。”在門關上前他們說。

黑色沉重的門關上了，隔音效果很好。

現在整座教室儼然成了一個孤島，他們要在此進行資格證明的孤島生存嗎，路明非閉著眼沉思。

廣播里電流聲響起，又緩緩停下，一輪強勁的音樂響起，好像是一首很舊的歌，在八十年代，由一班Village People唱的歌。

“勁勁勁勁勁！如此激情的音樂，敢問這世界上又有幾個人能夠抵擋得了了？！”

耳邊傳來吵鬧的聲音，是你們嗎，路明非向前伸出手來，手指，接著是手掌觸碰到了冰冷且熟悉的東西。

很熟悉的感覺，鼻子甚至嗅到了夾雜著泥土腥味的雨水味。

“我回來了。”路明非低語。

那一夜，下著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