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煌說完這番話后一身輕松,他做夢都不會想到這次的危機就這么解除了,幫助他的竟然是他曾經以為會連累他的王家子弟。
他不知道開辦一個宋文遠口中的鹽場需要花費多少錢糧,但是這錢糧只要不是一下子拿出來,他就有騰挪的空間。
這會兒李煌對宋文遠充滿了感激,就算現在宋文遠真的再跟他要一套宅子,李煌也會毫不猶豫的將宅子拱手送上。
對于李煌的表忠心,宋文遠并不在意,任何時候只有利益是永恒的,只有讓跟著你的人感覺到未來有希望,他們才會心甘情愿的跟著你。
再大的忠心也抵不過利益的侵蝕,只有形成利益共同體才是最穩固的同盟。
宋文遠看向郭大公子沉聲說道:“這鹽場以后肯定是一個賺錢的行當,這利益的分配必須要做好,因此宋某認為這鹽場郭公子提供安全保證,占股七成,宋某提供技術支持占股兩成,李掌柜出錢出力,以后還要參與管理,占股一成,兩位有意見嗎?”
郭大公子哈哈大笑:“如此甚好,這件事就這么定了。回頭郭某便將人手給宋先生調過來,聽從宋先生安排。”
李煌本以為自己就是個出錢保命的角色,沒想到宋文遠竟然提出讓他占一成的股份,他是個精明的商人,剛才宋文遠與郭大公子的對話他可是聽得清清楚楚,以后這鹽場那就是個聚寶盆,一成股也是躺著掙錢。
這哪里是讓自己出錢,分明是給自己掙錢的機會,李煌感激的語無倫次地說道:“郭公子,宋公子,咱老李沒別的本事,就一條嘴嚴肯干,以后出錢出力的事就包在老李的身上,保準不出任何的差錯。”
“放心,以后少不了你受累的地方,鹽場的建設是個長期的工程,可以說是一邊建設、一邊生產,以后有的是你忙的機會。
再說以后你就是郭公子的人了,該向誰表忠心還用小侄教你嗎?”
李煌是在商場上爬摸滾打了半輩子的人,哪里能聽不出宋文遠這話的意思,這就明著在告訴他,這么大一根大腿,還不趕緊抱緊了。
一直不知該如何遞話的李煌,趕緊借著宋文遠搭起的梯子給郭大公子跪地磕頭認主道:“小人愿以身家性命效忠貴人,還請貴人不棄。”
郭大公子贊賞地看了一眼宋文遠,這個少年真的是心思縝密,以后自己與宋文遠都不可能每天在鹽場盯著,必須要尋找一個靠得住的掌柜在鹽場管事。
李煌眼下正是最艱難的時候,宋文遠伸手將他拉出泥潭,這人只要不是狼心狗肺,這輩子都不可能背叛宋文遠。
真不知道這是這個少年突發奇想的決定,還是從李煌找到他的時候,就已經有了這種思路。
給懷恩示意了個眼色,懷恩會意地上前伸手將李煌從地上扶起來,郭大公子沉聲說道:“既然有宋先生作保,郭某便給你一個機會,若是做的好日后少不了你的好處。”
“謝郭公子抬舉,小人愿為牛馬走。”
宋文遠笑著說道:“忠心表一表就行了,是否忠心還要看你日后的表現,你現在就回去在廣陵府沿海的地方,尋找一處地勢平坦,還略微高于海邊的灘涂買下來。
再在這片灘涂的附近尋找一處適合燒磚的地方,開始建設磚窯,燒磚的工匠郭公子會給你安排上,你要確保錢糧到位,不準克扣工匠的衣食、薪俸,這些工匠還有大用。”
李煌諂笑道:“文遠放心,只要是你交待的,我都會不打一絲折扣的執行,我這就趕回去安排這些事宜。”
“注意嘴嚴著點兒,事關朝廷鹽政的成敗,若是泄露了消息,造成不可彌補的損失,你有多少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李煌心中一凜,把宋文遠的警告聽進去了,趕緊保證道:“郭公子放心、文遠放心,就是爛到肚子里,小人也不會向外透漏一個字。”
“你知道輕重就好,懷恩去送送李掌柜。”
“是!”
宋文遠知道郭大公子肯定是讓懷恩給李煌帶幾句話,至于是什么,不關宋文遠的事,他也不愿多想。
懷恩與李煌出去后,郭大公子說道:“宋先生前幾日說過的話還算數嗎?”
“當然算數,只要郭公子敢給宋某支持,宋某就敢做,不過這其中的兇險不在海外,而在朝堂之上,郭公子有把握說服朝堂上下嗎?”
郭大公子知道宋文遠指的是什么,沉聲說道:“這事急不得,不過該做的準備還是要做的,比如出海需要造船,要造什么樣的船才能抗住海上的驚濤駭浪,這些都需要進行不斷的測試。
不然那就是拿人命不當回事,這些前期的投入要花費多少,宋先生可有想過?”
“想要造船就要尋找適合造船的原木,大周境內適合造船的原木并不多,因此適合造船的地方并不多。
造船的原木最好能夠就近使用,不然長途運輸,光是運費就能耗費掉大多的造船經費。”
“宋先生可有合適的造船地點?”
“福建靠海,而且多山,又有河流通江達海,從山上伐木可以通過放排直接輸送到出海口。
如此便能節省很多的資源,更何況福建八山一水一分田,人口又因為氣候宜人、戰亂不多人口增長很快。
不少百姓為了謀生便自發的造船出海,因此福建有很好的造船條件和招募水手的條件。
海上航行不同于陸上,那是必須要團結協作才能對抗風浪,若是沒有進行足夠時間的訓練,將船派出去出海遠航,那就是純粹的找死。”
郭大公子沉思了一會兒說道:“宋先生的意思是說,這海貿船只必須要當水師軍隊來訓練,要不然根本出不了海。”
“可以這么說吧,若是沒有武力保護,出去跟人交易,若是那些土人不愿公平交易,而是想明搶怎么辦?”
“你說的道理郭某都懂,可是這軍隊之事非同小可,郭某不敢貿然答應你,這事還需要從長計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