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樂聽凌冰兒說完頓時一臉震驚。
“兩國交戰(zhàn)?”
凌冰兒朱唇輕啟:“師弟可知青云二州三大宗門,為何每十年要舉辦一屆青云法會?”
許樂皺了皺眉,“難道不是為了三派互通有無,增進彼此的交流合作嗎?”
凌冰兒點了點頭道:
“這只是其一,乃是明面上的說法。”
“其實我晉國修仙界與北方的魏國修仙界已交戰(zhàn)數(shù)千年了……”
戰(zhàn)爭的起因,說到底還是為了爭奪生存空間。畢竟修真界中各種資源,福地是有限的,而修士的數(shù)量卻在與日俱增。
當一個地方的資源分配嚴重不足時,會導致兩種結果,要么發(fā)生內戰(zhàn),要么是爆發(fā)對外戰(zhàn)爭。
無論戰(zhàn)爭勝敗與否,修士之間的大規(guī)模廝殺都是不可阻擋的,數(shù)千年下來,戰(zhàn)爭到最后,究竟是為了掠奪資源還是為了消耗修士人口,已經(jīng)不得而知了。
仿佛慣性使然,每過十數(shù)年,兩國修仙界之間都會約定俗成般,于邊界集結修士互相廝殺。
而青云二州,正好是兩國交界處,青州青云門,藏劍宮,云州滄浪宗這三大宗門首當其沖,三宗約定每十年舉辦一屆青云法會,除了交流感情之外,便是通過大比選拔精英,送去前線。
當然其余七派也會協(xié)助部分修士,但主力仍是三宗修士。
戰(zhàn)事一啟,不休不和,必分勝負。
勝,則蠶食沃野千里,資源福地,予取予奪。
敗,則割讓大好土地,倉皇回狩,以待來年。
雖然兩國低階弟子多如牛毛,但精英弟子還是有限的,當一方頂不住消耗時,便是敗亡之時。
兩國交戰(zhàn)如此多年,互有勝負,自然明白各自主力乃是數(shù)量龐大的煉氣修士,而這其中,能定鼎勝負的,便是煉氣后期的精英們。
于是,便有了青云大比。
許樂聽完,心底升起一股寒意。
“不筑基,終究是螻蟻啊……”
凌冰兒也是一嘆“一旦上戰(zhàn)場,那便是九死一生的結局。
這一屆,我清泉峰師尊這一脈因缺乏筑基戰(zhàn)力參戰(zhàn),所以身為這一脈唯一煉氣后期的弟子,便被強制征召了。
若我能在此之前成就筑基,便能有更多的選擇!
我非是怕死,而是必須留待有用之身。”
她轉頭望著窗外,一輪明月嵌著紗窗投下一片朦朧月光。
“俗世中我已無掛念,師尊便是我唯一至親,這三年我無時不刻不在打探她的消息,無論如何,我必須要找到她,哪怕……”
她輕吐一口氣,又對許樂道:
“師弟若是能幫我煉制成那筑基丹,我只需一粒便可,其余的盡歸師弟。”
許樂避過對方火熱的眼神,輕聲道:
“凌師姐如此至誠相待,師弟若是再拒絕便是不知好歹了。況且,師弟也想斗膽試一試……”
凌冰兒聽到許樂答應下來,頓時喜形于色,到:
“如此便好!那我過幾日將那筑基丹丹方和所需材料送至師弟府上!”
許樂點點頭,告知了對方自己洞府的位置。
然后有些心事重重地對凌冰兒拱了拱手道:
“師姐若無其他事那師弟便告辭了。”
從清泉峰回到洞府后,許樂無論如何也靜不下心來修煉。
索性出了洞府,攀爬至一處山拗邊緣,在月光下盤膝坐了下來。
與凌冰兒一晤,所得信息量頗大,讓他一時難以消化。
他怎么也想不到,青云法會,數(shù)萬人共襄盛舉的盛會,居然是為了選拔炮灰去前線送死。
而眾多云集于此的低階修士們,卻擠破了頭往里鉆。
若不是有凌冰兒透露消息給自己,想必自己也是陷入其中而不自知吧。
而后,許樂的臉色逐漸陰沉了下來,若是自己數(shù)月前能知道此事,便能及早脫身,離那大比遠遠的,眼下卻被一個長老給盯上,想跑也來不及了。
“徐老道,果然不安好心!”
想到對方那神乎其技的劍法,許樂搖了搖頭,放棄了逃跑的打算。
離青云法會召開,只剩月余時間,自己此時不過煉氣九重,離煉氣巔峰都還有一段距離,筑基更是遙不可及。
他眉頭一皺,此事,看來是躲不過了。
但轉念一想,此事也未必是壞事,自己如今雷體初成,只要能小心一點,在戰(zhàn)場自保不成問題,況且,或許還能有意外收獲呢,那雞鳴山師徒二人的戰(zhàn)利品可是頗為豐厚的。
而且還有徐老道許諾的丹方還有筑基丹,甚至還有那劍法神技……
如此想來,陰沉的臉色終于好轉。
“嗯,既然決定了要參加大比且拿下名次,當務之急便是盡快提升修為,一月時間,有一粒道丹在手,想必能更進一步吧。”
接下來數(shù)日內,許樂都將自己關在洞府內悶頭苦修。
如今藥力煉化速度大大提高,那顆道丹級的氣血丸不過花費三日時光便煉化完畢。
不出所料,此刻許樂的修為,已經(jīng)是煉氣十重頂峰,下一重也是近在咫尺,隨時可能突破。
許樂心里感嘆,若是沒有這些充足的上品丹藥滿足自己修煉所需,只靠打坐煉氣的話,不知還要何年何月才能修到煉氣十重。
要知道跟許樂同期入門的弟子,此時大部分還在煉氣中期蹉跎,為了每月那幾塊少得可憐的靈石出生入死。
又過了幾日,仍在閉關中的許樂收到了凌冰兒送來的筑基丹丹方和一份材料。
許樂手里拿著那顆白色的果子嘖嘖稱奇,就這么一顆跟野桃差不多大小的平平無奇的果子,居然是修真界鼎鼎有名的“真元果”。
要不是他能感受到果子里磅礴的靈氣,還真會誤以為這是一顆尋常的水果。
丹方自不必說,許樂浸淫丹道這么多年,自然是一看便知其大概藥效,應是筑基丹丹方無誤。
丹藥配方除了主藥是罕見的真元果外,其余配藥皆是坊市可以采購之物。
許樂又去青云坊市采購了一批氣血丸材料后,這回身家終于見底,無奈放棄了多備幾份筑基丹配藥的打算,匆匆往丹閣趕去。
此時的扶搖峰人流更甚從前,到處可見其余兩派的弟子。
如身著黑色勁裝的藏劍宮弟子,他們三五成群,各自駕著五光十色的飛劍,在空中來回穿梭。
又如穿著水袖藍袍的滄浪宗弟子,他們大多是獨來獨往之輩,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往往讓路人們敬而遠之。
就在許樂進入地火室后不久。
兩個藏劍宮弟子駕著飛劍停在了丹閣大殿前。
其中一個身形魁梧的弟子對另一人說道:
“陸師侄,此處便是青云門丹閣所在,你且在此稍后,求取筑基丹之事,我一人去足矣。”
另一個身形嬌小的弟子慌忙躬身一禮,恭敬地道:
“是,祁師……祁師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