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邊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

“Sakura，這是你的花名嗎？”

“差不多吧，就叫我Sakura也沒有關系。”路明非回答。

“很像牛郎會取的名字呢。”渡邊說，她看了看沒什么人的薩莉亞，“現在去吃飯會不會太早了點？”

“你沒餓？”路明非問。

“不，也不是那個意思……”渡邊有些糾結。

“那就進去坐一下好了。”路明非也不管渡邊在想什么，直接就朝著店面走去。

渡邊撓了撓頭，無奈地跟了上去。

薩莉亞作為著名的窮人天堂，裝潢倒也不算差，就算是下午4點也有幾個人已經點好了菜正在就餐。不過，餐廳里還算是安靜。

舊東京的很多地方都很安靜，叫人難以開口打破這種凝固的氛圍。

路明非對此說不上喜歡，但也說不上討厭。

不過，在他們進來之后，其他人也漸漸開始說話了。

餐廳里總算是有了一絲人氣。

“要吃這個菠蘿披薩嗎？”他指著菜單問。

渡邊搖頭，然后看著他說：“你好像一點也不著急？”

“著急做什么？”路明非理所當然地回答，“在真正的災難來臨之前，你覺得除了等待還有什么更好的辦法嗎？”

這話不是敷衍，而是出自真心。

就像是等待游戲開始的玩家，你并不能跳過等待的時間，除非游戲有VIP通道。

很顯然，現實中不是游戲，沒有VIP通道。

自己就算有念力加持，比普通人強不少，還是比不上所謂的神明。

在神明的大手之下，不也得乖乖就范？

不過，路明非可不打算就這么躺平擺爛。

雖然根本不知道怎么才能變強，但就這么放棄了多窩囊啊。

他可不想成為無聊的大人。

但是，有斗志是好的，但也要考慮到現實的情況。

“確實……也沒有。”渡邊如此回答，“我還以為你們會有什么手段……哦，對了，是你們把我從提線木偶一樣的狀態中拽出來了，對吧？”

“嗯。”路明非點頭，“這你得感謝神社的巫女。”

他知道神社總歸是有點手段的，不過這種方法還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這讓路明非不禁產生了一絲懷疑，神社當初愿意和自己談判到底是忌憚自己的武力，還是另有原因。

舊東京好像真沒那么簡單。

“為什么我會遇上這種事情呢？”渡邊低下頭，劉海擋住了她的半張臉。

“不知道。”路明非給出了優質解答。

“是不是因為我偶像當得不合格，所以才會遇到這種事？”渡邊仿佛在喃喃自語。

“什么？”路明非沒有跟上她的思路，“這和你當偶像合格不合格有什么關系？”

“有人在我的直播間發彈幕說，如果我再這樣下去一定會遭報應的。”渡邊不安地玩著手指，“我最近透露了一點想要轉型的消息……”

這都什么跟什么……

“怎么轉型？從清楚系變成混沌系嗎？這種不是大家喜聞樂見的？”路明非奇怪地問。

以他對偶像行業的理解，觀眾不滿意的原因太多了。

歸根結底，路明非覺得這其中的因果關系其實是反過來的。

并不是偶像做了什么導致了觀眾不滿，而是觀眾需要一個宣泄情緒的地方，偶像在這個時候恰好做了一件能夠容納負面情緒的事情，所以才受到了攻擊。

“不，其實是反過來……”

反過來？

算了，路明非對于具體的過程沒什么興趣。

“我覺得不太可能，”路明非拿起一塊披薩塞進嘴里，“照你這么說，這個世界早就完蛋了。”

“是嗎？”渡邊似乎仍然有些低落。

“是啊。”路明非含糊地回答。

他覺得渡邊的反應也挺正常，畢竟普通人遇到這種詭異的事情，一般是想不到能夠說服自己的理由的，這樣一來，從自己身上找原因就是唯一的選擇了。

“真的……不是我的錯？”渡邊囁嚅著。

“說句不太好聽的話，”路明非決定給她來一劑猛藥，“你大可以先質疑世界，再質疑自己。”

“先……質疑世界？”渡邊抬起頭，一臉驚訝。

“沒錯，至少在面對超自然力量的時候我覺得這樣做沒有任何問題。”路明非把塞進嘴里的披薩咽了下去。

“嗯……我試一試吧。”渡邊如此回答。

她點了一杯檸檬水。

見她算是冷靜了下來，路明非也松了一口氣。

愿意配合總比歇斯底里要好。

“做偶像的時候有什么趣事嗎？”路明非試著開啟一個輕松點的話題。

“趣事啊……有一天起床的時候發現自己家門口多了個稻草人算嗎？”渡邊抿了抿嘴，說出了件很驚悚的事。

“是粉絲擺在你門口的？”路明非揪起了頭發。

“應該是，這件事之后我立馬就搬家了，然后那些人消停了一段日子。”渡邊輕輕嘆了口氣，“不過，最近又開始了。”

“聽你這么一說，好像就沒什么開心的事情了？”路明非說。

服務員把檸檬水拿給了渡邊。

“倒也不是，也有很多粉絲鼓勵我。”渡邊喝了口檸檬水，“不過嘛，不知道你有沒有過類似的感受，別人的夸獎再多，也不如一句批評你的話讓你印象深刻。”

路明非撐著腦袋想了想，然后說：“雖然我這么說可能顯得有點站著說話不腰疼，但是……你當偶像也算是個工作吧？既然是工作，就得和生活分開。”

“你說得對，但是做到這一點太難了。”渡邊一口氣將檸檬水喝了個精光。

檸檬水的底部全是冰塊，而渡邊似乎受不了那么低的溫度，放下杯子的同時捂住了自己的嘴。

“怎么了？”路明非還以為她出了什么事。

難道表演時間提前了？他想。

“沒什么，我不小心把冰塊吸上來了。”渡邊不好意思地笑笑。

“碰到牙齦了？”路明非看她的樣子如此猜測。

“你怎么知道？”渡邊有些驚訝。

“牙齦敏感的話最好還是不要喝加冰的飲料。”路明非根據自己的經驗提醒她。

至于為什么他會知道這件事……

當然是因為他自己就有過類似的經歷。

“怎么跟我媽一樣……”渡邊嘟囔了一句，不過她看到路明非認真的樣子又只好點頭，“知道了。”

路明非沒有在意，只是看了眼手機。

上面的時間來到了下午5點。

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

要準備迎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