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恪從那面山坡上離開之后,繼續往碧水潭趕去。
路上也在尋思張斗的死,這小子應該是有些倒霉,傳送進來的位置距離和杜衡約定的位置太遠,沒能與兩人會合。
只能自己像沒頭蒼蠅一樣亂竄,最終被陰險之徒襲殺。
否則他們兩人或三人走在一起,就算被人襲擊也不大可能不在周圍留下一點打斗痕跡。
“會不會他們已經匯合了,而下手之人就是……”沈恪不自覺的冒出一個念頭。
隨后他趕緊搖了搖頭,進來秘境只幾日,他的疑心病是越來越重了。
當時受杜衡之邀到冥煞淵捕捉六翼螳螂,事后沈恪曾躲在暗處聽杜衡等三人言語,知杜衡并非什么窮兇極惡之徒。
……
此時,秘境內環山某處地洞,一條兩人長短、頭頂生有尖角的蜥蜴形妖獸仰面朝上,躺在洞穴正中。
其腹部有一個人頭大小的通透的血洞,正在往外汩汩地淌著褐色的血液。
這妖獸氣息已絕,似是被某種尖利的法器貫穿而死。
而這妖獸的尸體旁,兩名身著元虛門黃衫的男子正蹲伏在地洞邊緣,滿面興奮之色,他們面前是一排沿著洞壁邊角生長的黃色蘑菇。
“竟然有三株土靈菇,這地龍蜥巢穴來的真是不虧,杜師兄,我們要怎么分?”一個身材頗為健碩的青年喜道。
“這孽畜皮糙肉厚,要不是徐師弟你動用流星槍的寶術,還真是不好拿下它,既然師弟出力甚多,那師弟就取兩株好了!”
旁邊那招風耳蒜頭鼻、閉嘴露齒、其貌不揚的中年男子抬起頭來,頗為爽快地說道。
那健碩青年聽了都有些不好意思,“這……這怎么能行?要不然……”
“欸,師弟安心收著便是,咱倆人這兩日能在這內環山有如此收獲,全仗咱們同心協力、通力合作,只要咱們繼續如此,定然還會大有收獲的,這一株靈植不足掛齒。”
“就是可惜張斗師弟不知道傳送到哪個區域了,沒能和咱們會合上,要不然我們三人同行,就算是占據了生有甲等靈植生長地的妖獸也可斗上一斗?!蹦侵心昴凶訑[擺手道。
此人正是杜衡,而那健碩青年自然是早已和他結隊的徐師弟了。
他們一人被傳送到了墜星谷,一人被傳送到這內環山,進來后只兩日就匯合了,卻不知張斗此時已經隕落。
徐師弟聽杜衡如此說也是驚喜非常,他實在沒想到杜衡竟連乙等靈植都肯這么利落地相讓。
如此,他一下得到兩株乙等靈植,再加上身上已經有的靈植,距離換取一枚筑基丹所需的靈植數目已經不遠了。
“師兄說的是,那師弟我也不再跟師兄客套了,這多的一株土靈菇我就收下了,接下來再碰到不能靈植平分的情況,就讓師兄取多出來的那株。”
“至于沒能和張斗師弟會合上倒也無妨,我們碰到其他落單同門相邀同行也是一樣的?!?
徐師弟采摘起三株靈植,將其中一株交到杜衡手中,然后看向地龍蜥又道,“對了,還有這地龍蜥身上的材料,師兄你也收下吧。”
“好,這地龍蜥雖算不得什么厲害妖獸,但是一身厚重皮甲防御力驚人,用來煉制防御法器剛剛好,還有這尖角,做個飛梭或者尖錐之類的法器也是不錯,那師兄我就卻之不……”
杜衡正準備笑納,卻忽地打了個噴嚏。
“師兄你……”徐師弟見此面露驚奇之色。
要知道修行者身受靈氣滋養,凡俗災病從不沾染,如何會打噴嚏。
“呃……我也不知怎么地,興許是這地龍蜥巢穴寒氣太盛了。”杜衡也是有些疑惑。
自從踏上修行之路以來,他可是幾十年未曾出現這種狀況了。
“還是先收了這孽畜身上的材料吧,這孽畜皮糙肉厚不好切割,還勞師弟用流星槍助我……欸,有兩人氣息正在靠近,我們先走!”
杜衡忽然面露異色,有些可惜地看了一眼地龍蜥龐大的軀體,還是趕忙招呼著徐師弟出了地洞。
二人還未飛出多遠,便覺身后風聲甚厲,二人回首一看,只見水月山一男一女兩個弟子御著法器飛速遁來。
看其面容,不是在秘境外見過的青紫雙煞還是何人???
二人心中不禁生出一絲涼意。
……
內外環山脈之間,環形谷的某處地底溶洞中。
三名樓觀劍宗的弟子在溶洞的石壁和倒懸的乳柱之間縱橫跳躍,所過之處,寒芒閃動、冰晶火球不斷噴發。
而溶洞洞壁之上,一條三五丈長短的暗紫色巨型蜈蚣正邁著數百條生有絨毛的短足向他們瘋狂撲殺。
蜈蚣那令人望而生寒的猙獰口器中,還不時朝三人噴發出一團團紫色的液體。
這紫色液體每每落在石壁之上,便會蒸騰出一團白煙,將石壁灼燒出一個尺許深的洞。
“它已經是強弩之末了,我們加把勁把它拿下!”
三人之中的一個青年男子對同伴大喝一聲,隨即高高躍起,揚起手中巨劍對著蜈蚣當頭劈去。
蜈蚣見此不僅不避,反而從洞壁上高高躍起,巨尾一甩,將男子連同手中巨劍一起抽飛了出去。
“好大的蠻力!”男子摔在洞壁上剛止住身形,正覺手腳酸麻,抬頭一看卻見三五團紫色的毒液已經潑面而來。
他心頭頓時一驚,這落點周圍有洞壁阻擋、狹窄至極,竟似來不及躲避。
正覺駭然之際,忽地一道火光射來,在他身前形成了一道火焰屏障,隨后將落下的毒液灼了個干凈。
“再拖一會兒這孽畜便力竭了,兩位師兄切莫心急大意!尋常的防護可擋不住它的毒液!”三人之中的女子收了手中火光,又連忙躲過蜈蚣的一個撲殺,方才出言提醒道。
男子感激地看了女子一眼,趕忙調整到開闊些位置,繼續用符箓和低階法術進行遠程騷擾,再也不敢冒進了。
過了半刻鐘時間,原本狂暴至極的蜈蚣開始變得遲鈍不堪,口中也不再噴發毒液,女子瞅準了機會,手中長劍白芒暴起,一劍刺入了蜈蚣的頭部兩節甲殼之間的縫隙。
一男子狠狠地踢了一腳蜈蚣巨大的尸體,粗重喘息道,“終于拿下了,這長蟲還真是難纏!”
“剛才多些秋師妹出手相救,是我魯莽了。”另一男子面露慚色,對女子拱手道。
“師兄切記小心些,我們之中若有一人出了差錯,內環山兩只孽畜就不好對付了。兩位師兄快些找找那株靈植,其他年份足夠的靈植,自己采了收著就是。”女子擺擺手,收了法器往溶洞深處走去。
“秋師妹說的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耽擱了文心師祖的交代!”男子兩人也趕忙追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