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恪猜測此人修煉的收斂氣息的法術至少是和龜息訣一個品階的,否則僅憑斂息術早就被沈恪發現了。
明白了此節,沈恪也不點破水下之人,只是以刺甲盾和碧影刃的防守住周身要害,開始朝著洞口方向緩緩移動。
現在沈恪已經打算直接離開了,雖然知道此人身上有蛇鱗果,但這只是試煉的第一日,很多地方的靈植還未被采摘,實在沒有必要在這里與此人以命相搏。
因為擔心對方暴起偷襲的緣故,他退走的速度非常慢,再加之鎏金洞本來就深,過了數十息的時間,沈恪距離洞口仍有百數十丈遠。
正當沈恪剛想加快些速度時,忽然感應到兩里地外出現了兩道氣息,正迅速向這里靠近,而且這兩道氣息還是結伴同行的!
沈恪暗叫倒霉,他光顧著緊盯此人,都沒注意到外面已經有人逼近了!
現在他就算能在那兩人到來前的這段時間里走出洞口,怕是也要和對方兩人迎面撞上的,他可沒有以一敵二的本事啊。
沈恪心念電轉,忽然對著下方水面道,“外面有兩人正在靠近,道友還是莫要輕舉妄動。”
說罷,他身形往后一靠,就貼著巖壁緩緩向水中滑落,沒有在水面上帶起一絲漣漪,但是他的心中卻緊張至極,全神注意著對方。
好在此人應該也是感受到了外面的兩道氣息,確實沒有出手。
沈恪到了水面之下,將碧影刃一收,學著對方的樣子,帶著刺甲盾鉆入了水下一塊巨石旁的淤泥之中,只露出兩只眼睛觀察外面的情形。
過了不多時,山洞外就傳出了兩個人竊竊私語聲。
“此地看上去并沒有人來過的痕跡,待我用神識再查探一番。”一個男子聲音道。
“郎君你可是說過的,會保護好人家的。”一個女聲嬌里嬌氣說道。
語氣之中極盡酥軟魅惑,沈恪聞之禁不住感覺到有幾分肉麻,本來就緊張的神經更是被繃到了極點。
二人言罷幾十息后,一前一后行入洞來,當先一人是個身著青衫、劍眉入鬢的中年男子,另一人則是個身量稍矮、但身材卻不失豐腴的年輕女子。
看其裝束,這兩人很明顯是水月山的弟子。
男子一手持著一把長劍,一手拿著一枚符箓,踩在水面上緩緩前進,而女子則是小鳥依人般地跟在其身后,一手還拉著男子衣衫。
“郎君快看那里,是蛇鱗果!”女子忽然朝著山洞深處的上方伸手一指,嬌呼道。
男子則未見太多情緒,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二人接著向前緩緩行了一段時間,來到了山洞深處,而蛇鱗果所在那片洞壁就在他們上方。
女子正要飛身而起,去查看那一片蛇鱗果,忽然男子拉住了她的手腕。
女子不解之際,男子忽然手中長劍向下猛刺,一道劍氣倏然射出,帶起一串水花后,擊打在水下的淤泥中。
“道友還不現身?當真以為能躲過在下的神識?”男子喝道,聲色俱厲,仿佛有大敵當前。
沈恪見此心頭又驚又疑,“莫非此人神識比我還強,竟然這么快就發現那淤泥下的家伙了,那又為什么沒有發現我呢?”
“還是說此人隔這么遠就能看出蛇鱗果年份不足,已經被人采摘過了?那這目力也太驚人了,實在不大可能!”
過了許久,那片水下都沒有任何反應。
“沒擊中嗎,還是被擋住了?”沈恪心中不停猜測著,同時也在思襯自己要不要直接沖出去跑路。
“沒人,哈哈哈,我們去采靈植。”寂靜了片刻后,男子爽朗一笑。
“還是你精明,不愧是我看上的郎君。”女子夸贊道。
沈恪見此也松了一口氣,他早該想到是是詐術的,只是那男子那隨手刺下的一劍實在是太靠近藏匿著的那人了,以至于沈恪幾乎都要信以為真了。
隨后,男子就收了法器,和女子一起往幾十丈高的洞壁上去,打算收集蛇鱗果。
“誒郎君你看,這些蛇鱗果……”
女子還未說完,沈恪忽覺水中發出一處隱晦波動,與此同時兩道快若閃電的灰光從水面下射出,只剎那間就將二人透體而過,隨后那道灰光就嵌入了洞壁之中。
兩人面上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神色,仰面栽入了水中。
隨著兩人濺起的水花落下,山洞之中頓時寂靜無聲起來。
過了有幾十息的時間,才有一道人影從水面下破出。
“還不出來?”這人身著黑白道袍,低頭看著袖袍上的一處幾寸長的口子道,自語道。
看樣子方才那男子的劍氣正好與他擦肩而過,差一點點就擊中了他。
沈恪稍一猶豫,還是持著刺甲盾從水面下緩緩浮出,冷冷地看著對方。
“這兩人是我所殺,道友還不離開莫不是想分一杯羹?”這真易門的中年道士抬起頭來道。
沈恪聞言,緊握著刺甲盾面向此人,腳步輕移,向洞口緩緩退去。
聽對方話里的意思似乎并不打算對他動手,但他還是不敢有絲毫掉以輕心,因為此人襲殺水月山男女兩人的手段實在太快了。
他可不確定放松一剎那還能不能擋住那般手段。
或許是沈恪太過謹慎,沒有給此人一絲機會,也或許此人確實已經收了殺心,此人確實沒有再出手,沈恪也總算是在幾十息后順利出了洞口,隨后連忙御起穿云舟遠去了。
不多時后,一顆巨樹的枝葉間,傳出了沈恪后怕的自語聲。
“那灰光到底是什么東西,快的離譜!之前他應該就是想用這灰光偷襲我的!”
他覺得這灰光襲殺兩人的場景似曾相識,當日秘店競拍時,葉蛟襲殺丑婆婆用的也是一道細小黃光,而且那道黃光速度更快、威力更驚人。
而此時的鎏金洞中,那真易門的男子從水中打撈起二人尸體,從他們身上取下了儲物袋。
隨后他一邊掂量著手中的儲物袋,一邊看著洞口方向面上頗有興致自語道,“剛想催動喪魂釘就被發現,還能看破我的斂息秘術,這元虛門小子有些東西。”
經過了此事,沈恪也是驚覺各宗門的對手可能比自己想象的要更陰險、更難纏,他們為此行準備的手段未必就比自己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