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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禾山郡

  • 我真不想修行
  • 蕭折魚
  • 3099字
  • 2023-02-15 23:55:57

“仙師這才歇了幾日便要出發,何不多留幾日,也好讓下官帶您多游覽一些我滁州城的盛景。”

滁州府衙內,一個身形矮胖的官員,穿著靛藍色的禽獸官服,雖肥頭大耳的一副笑瞇瞇模樣,但身上不自覺中便會悄然出現一股上位者的威嚴氣勢,此人正是總管滁州一州之地軍政大權的滁州州牧。

此時他正站在穆青對面,臉上掛著笑瞇瞇甚至還有幾分討好的笑容,極力勸勉穆青多留幾日。

“任務時間有限,齊某還是盡快為民除害,回門復命。況且這幾日也多得州牧大人照拂了。”

但還是被穆青婉言拒絕。

“既然是仙宗緣故,那下官就不多挽留了。”滁州州牧說罷,微微側身,身后官員連忙如家仆般恭順的端著木盤上前,州牧從木盤上捧起一個小袋子,恭敬地交給穆青,“仙師此去兇險非常,下官身為一州之牧守,雖不能隨仙師臨陣殺妖,但是家中也略有薄產,便吩咐家中備了一些除妖材料,希望能對仙師派上用上。”

“這恐怕不太好吧。”穆青望著殷勤的州牧,嘴上笑著說道,同時伸手將那只小口袋自然而然的接過來,然后看也不看便遞給身后的裝作青衣小廝的水妙空。

見穆青接下禮物,州牧臉色更喜,語氣更加殷勤熱情,“仙師放心,這些東西非是公產,乃是下官家財,是除在任務之外的。而且些許材料,若是能夠幫助仙師除妖,還我滁州黎民百姓安寧一方,便又算不上什么了。”

“如此便好,那我便收下,還要多謝州牧大人勞心了。”穆青笑道。

接下來照例客套的寒暄了幾句,穆青便帶著仆役打扮的水妙空離開了滁州府衙,因為穆青特意‘要求’,不要大張旗鼓,以免打草驚蛇,于是兩人悄然離開滁州城,結伴往黑風山而去。

官道上,兩匹白馬各駝一人,緩緩走著。

“給你!”妙空將小口袋甩給穆青,然后神色低沉著,不知道再想著什么,。

他直接一把抓住小口袋,仔細觀察了一陣,發現這是一只內部空間比較有限的儲物口袋,但仍然珍貴。

他不管妙空神色,自顧自打開小口袋,臉上登時便露出幾分玩味的笑意,他笑嘻嘻的望著妙空說道:“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此言果然不虛啊。一州之牧守竟然能夠拿出千斤的靈礦石來,我天道門每月提供給內門弟子的修行資源也不過就是五十斤靈礦石而已,這已經趕得上我兩年的資源了。”

穆青笑意中帶著幾分嘲諷意味,天道門每月下發給內門弟子的資源靈礦石也只是一部分,還有丹藥、材料等其他修行資源。但對于普通內門弟子來說,這千斤靈礦石絕對算得上一筆橫財。

而這也只不過是滁州州牧拉攏他一位仙師的小禮物罷了,前面天道門曾數度來人,這位州牧大人想來必不會少了那幾位天道門同門的小禮物,尤其是那位神藏修士,恐怕給他的小禮物要遠超他們這些玄關修士。

“如果粗略算算,這位州牧單單送給我天道門仙師的小禮物,便有接近七八千,甚至近萬斤靈礦石了啊。”穆青感慨著,然后拉著馬靠近妙空,繼續說:“不過這位州牧大人的家族,在滁州積累十數世,其先祖也曾跟隨震澤王朝開國太祖征伐,十數世的積累,有如此家資似乎也可以理解了。”

“碩鼠!”妙空從牙縫中擠出一個冰冷的字眼。

穆青斜看了她一眼,說道:“人家這可不是碩鼠,而是大蟲,您這位王朝公主可差點就栽到這只地頭蛇手里了。”

“這些功勛世家兼并土地無數,總領一方軍政大權,簡直就是個土皇帝,不,恐怕皇帝都過的沒有這些土皇帝過的舒服,我可聽說,世俗的皇帝凌晨三四點便要起來上早朝,一天有大半時間都埋頭在批不完的奏折中。”穆青笑著說道,他出身天道門,身份尊貴,因此哪怕是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也毫無感覺。

“你說得對。這群碩鼠,幾乎將整個王朝都幾乎掏空,化州郡為家族,甚至......”妙空美麗的臉龐上覆蓋著冰冷,眼神中閃爍過殺機,“甚至敢反抗皇權,簡直就是要造反!”

穆青見狀笑了笑,他對于這位震澤王朝的妙空公主做的已經夠多了,足夠償還她的那枚儲物戒指和里面的資源,剩下的都是這些世俗王朝的家事了。

接下來,兩人走了三日,才來到了黑風山所在的禾山郡。

禾山郡,因地得名,這里有一條小型的橫斷山脈,因此多山地,少平原,但地勢重要,算是滁州地界的交通咽喉,也因此,那只黑風山的穿山甲老山獸便盤踞此地山脈中,借助這片咽喉之地,幾乎能影響一州之地。

兩人并行走著。

穆青此時手中有一塊金色鱗甲,被摩挲著,鱗甲呈梭子狀,中間厚,邊緣薄,上面紋路清晰,仔細看去會發現在鱗甲的更內部隱約有更加復雜的紋路潛藏,那就是這片金色鱗甲所蘊含的一枚道紋。

這枚道紋當日被穆青拾起,便直接收入囊中。現在在他看來,這枚鱗甲簡直比水妙空的那枚戒指還要珍貴。

這枚鱗甲很古樸,所以穆青猜測,這塊鱗甲不是出自那只穿山甲老山獸,恐怕是傳承下來的,而且他不覺得一只玄關老山獸能夠凝結出道紋。

絲絲靈力注入。

道紋立刻浮現,道紋沒有特定的模樣,確切的來說,就好像一條不停游走的蛇,在不斷變化。就好像不斷變化中的天地,不斷變化的風雨雷電,道紋也是如此,隨時隨地都在變化中,但唯一不變的就是這枚道紋所根本承載的那種天地規則的力量顯化。

穆青已經多次觀摩,但是如今再看,依舊覺得驚訝,感嘆竟有如此神奇的事物。

在承載的道紋的鱗甲立刻散發出一股銳利無比的氣息,穆青胯下駿馬感受到這股氣息,直接被嚇得跪在地上,癱軟不動了。這叫穆青無奈,將鱗甲收起,伸手將這馬托起走了十幾丈才重新好轉。

穆青頗有些無奈的重新上了馬匹,覺得這普通馬匹作為坐騎還是不夠,既無靈性也無速度,還不如他自己速度來得快。同時他覺察到一道目光,側目一瞧,只見妙空臉上憋著笑意,幾乎要伏在馬匹上了。

穆青臉色一黑,剛想要說些什么,話到嘴邊卻停住了,因為他的目光被不遠處的農田所吸引,臉色逐漸變得肅穆。不只是他,妙空沿著他的目光看去,原本的笑意也收斂,一股憤恨不滿,甚至冰冷的殺意目光出現在她眼中。

這里已經距離滁州城有了距離,官道兩邊作為緩沖地的荒地逐漸被大片大片的農田覆蓋,遠遠望去,風吹麥浪,一望無際。

而在農田中,只見一個個農戶正站在田間,揮舞著農具正在勞作,在已經微涼的寒冬中,仍然赤裸著上身,脊梁彎曲佝僂著,黝黑泛紅的皮膚緊貼著脊椎和根根肋骨,仿佛在皮膚和骨頭之間,全然沒有一種叫做血肉的東西。

在他們身上,看不見朝氣,看不見歡喜,甚至看不見悲哀,只有一種濃濃的沉重的寂靜存在著,那是代表著死亡的永恒寂靜。卻如今,突兀般的在活人身上附著、共生著,讓穆青簡直分不清他們到底是正常的活人,還是被什么邪道練成干尸的死人。

沉重壓著穆青的心頭,他沉默著翻身下馬,臉色也沉著,靠近了稻田,妙空挪動腳步跟在他身后。

當穆青幾乎靠近到身前時,一個勞作中,但分明不敏感的農夫才覺察,他抬起頭,動作僵硬且恍惚,他黝黑沾著泥土的臉龐是麻木的茫然,本應該是靈魂窗口的眼睛也晦暗著,足足十幾息才閃爍過一份情緒的波動。

他目光在穆青身上華麗的衣服和腰間的渡春掠過,然后閃爍過一個驚恐地神色,連忙低下頭,幾乎下巴幾乎碰到胸前的肋骨,懦儒著說:“這位大人,有什么吩咐。”

穆青搖了搖頭,長嘆一口氣,似乎要將心頭積郁的什么東西釋放出來。

妙空跟在他身后,心頭蒙著陰霾。若是說穆青只是身為同族的悲憫,那她便除此之外,還多了王朝的子民竟是如此凄涼境地的悲痛。

“阿爹!吃飯啦!”

這時,遠處田壟間跑來一個歡快活潑,扎著兩只羊角辮的少女,少女提著竹簍,她腳步輕快的如同一只歡快的燕兒,飛入這片荒蕪凄涼的田野,使這片原本有些灰暗陰霾的田野都因少女的歡快而一時明亮起來。

農戶聽到呼喚,連忙抬起頭看向聲音的方向,只見原本晦暗麻木的眼神,在其最深處竟有一點明亮的歡悅涌現出來。

這點歡悅的明亮被穆青看見,使他原本平靜的心海泛起波瀾,他看向身旁的妙空。

妙空望著遠處歡快的少女,只覺得心中的悲痛都被這無憂無慮的歡快所撫平,她仿佛心有靈犀的轉頭看向穆青,看向他的眼睛,看到他眼睛里的光芒。

這一瞬,她知道此刻,他們兩人所想的都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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