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齊政嶼消失在我的視線中,我久久沒有緩過神來。
我站在冷冽的風中,手機鈴聲突兀的響起,我接起,電話那頭傳來陸瀟鳴的聲音,風吹過話筒只能模糊的聽清他的話:“新年快樂。”
“陸總同樂,你的訂單我已經做好,勞煩你年后派人來取,或者我年后給你送過去。”
“那勞煩你30號中午給我送過來吧。”
陸瀟鳴在那邊輕松的說著。
我秉持著顧客就是上帝的原則,維持住平和的態度:“好的陸總,祝你闔家團圓,萬事如意,再見。”
我掛斷電話,陳不語已經披著外套靠在門,站在門口看了我好一會。
“誰的電話?我剛才可看見了齊政嶼。”
我低頭將手機按滅:“客戶的電話,你沒看錯齊政嶼剛才來了。”
“嘖,除夕夜的機票可不便宜,千里重金回國只為見你一面,不愧是齊政嶼北美第一癡情種。”
“別逗我。”
陳不語看著我笑盈盈的說:“那片煙花是他放給你的,你揣著明白裝糊涂,齊政嶼看不清可不代表別人看不清。”
“糖衣炮彈罷了。”
“生生活得太清醒容易吃虧。”
“你說的對,我的好不語,能不能不要在外面吹著冷風說,冷得要我小命。”
我摟上陳不語的肩,我們兩一起進家門。
“明天連清也要過來住,這總共三間房還正好,連清今年3月中旬結婚。”
我是今天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我是毫無準備震驚的:“連清不是沒對象嗎?”
“人是我爸介紹的,為人人品端正,三觀和連清契合,家里人都清清白白,人家爸是爸的老戰友,人是沒問題的,對連清特好,在訂婚婚檢后就去醫院做了結扎,連清給我講,前面就給你發過電子版的婚禮請帖,你消息天天都是爆滿的,我想你應該是沒看到。”
我這才打開手機聊天軟件,看見連清的消息,奪命大消息,直接滿99+,我去。
我看完近期消息和未接電話都是在我工作的時候發的,也找到了那封電子請帖,這姐們是恨不得把她要結婚寫在個人介紹里來告訴我。
我看完消息回答陳不語說的話:“現在看到了,過期了。”
陳不語哽住一會隨即帶上笑腔調侃的說:“你其實可以等到連清請你吃席的那天再知道。”
我也染上笑腔調侃回去:“還能這樣?”
我們在歡聲笑語中結束今晚的所有話題。
第二天一大早,連清按的門鈴響徹云霄,大包小包的提進我家。
陳不語親自下廚做飯,四菜一湯,色香味俱全,好吃愛吃。
我們聊著各種話題,陳裊娜也偶爾是不是小小聲發表一下自己的觀點,孩子其實不是幼稚的,她是從她的角度看待著這個世界。
我和連清洗著碗,陳不語帶著陳裊娜打游戲,陳不語一直主張的教育是不溺愛嬌縱,張弛有度,小朋友可以有自己的想法和愛好,但是不能將自己的想法和愛好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同時也可以保護好自己。
雛菊不必長成柏樹,玫瑰不一定需要顏色艷麗。
連清在我身側洗著菜板。
“怎么想好結婚的?”
連清沒停下手中的動作回到:“他肯為我結扎。”
“愛確實很偉大。”
“不是愛偉大,怎樣去愛才偉大。”
我接過連清手里洗好的碗:“看來得叫你連大戀愛導師了。”
“我和不語是希望在下一次風雨來襲時,能有人站在你身邊和你一起擋風雨,我們都知道你是一棵頑強的樹,樹就算再頑強也要向下扎根找尋水源。
我和不語一點也不想強迫你,只是在我們這個層級里,齊政嶼是你最合適的選擇,我希望你能擁有一段好的感情,還有一位能扶持你的對象。
原諒我們往往都會忽略在意的人的感受。
我現在覺得你和不和齊政嶼在一起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連清前面就已經閉口不提齊政嶼的事了,我也知道她有一天會對我說出這些她一直想對我說的話。
“連清我知道,我都懂。”
半開放式的廚房能看清我和連清。
陳不語坐在沙發上看向我們,她朝連清笑笑開口:“連清這是要結婚轉性了?”
“去你的,才不是。”
陳不語也收斂起以前當太妹的痞樣:“不管結局怎么樣,我都希望你好好被愛一次,起碼體驗一下被人愛著的感受。”
“行唄,不過體驗被愛是要收費的。
一次5000良心價打錢打錢,讓李生體驗被愛。”
陳不語和連清臉上的表情很精彩,較好的面容里都摻雜著關心智障的“慈愛”表情。
陳不語默默轉過頭陪陳裊娜打游戲,連清快速離開廚房,也加入打游戲的大隊伍里。
我們幾個就這么廝混到過完年,這是一段難得的愜意時光。
我又回歸正常生活,只不過總感覺房子里空落落的。
連清也開始籌備婚禮。
因為上次的教育,我不敢不接接連清電話,聽她抱怨一下婚禮布置的難度。
我將陸瀟鳴昂貴的項鏈裝進包裝盒里,放進保險箱里。
我提著保險箱,自己開車去的陸瀟鳴的家。
陸瀟鳴還是那身筆挺的西服,換成了簡約的黑白色搭配沒打領帶,領帶掛在衣領上,領口松著,腳底下還踩著拖鞋,頭發還是寸頭,有種不倫不類的痞氣。
“陸總你的珠寶,請你過目。”
我將包裝盒打開平放在桌子上。
一條璀璨的翡翠項鏈呈現在眼前,我當時都覺得這件成品好看的出乎意外。
“很美,尾款現在給你打過去。”
“合作愉快。”
水晶燈掛在客廳中央,折射著不一樣的光亮,我向他伸出帶著手套的手表示謝意。
陸瀟鳴回握住我的手,只是輕輕一握,我抬眼看向他,陸瀟鳴的耳朵紅了,真的挺突出。
沒想到,情場高手愛玩純情。
這不是老酸奶裝牛奶,純純裝純嘛。
陸瀟鳴看著我目光那么熱切,我看了他一會,他收回目光,我也移開目光。
陸瀟鳴家偌大的客廳里一個櫥柜上擺著照片,我抬眼掃向那排照片,目光落在一張女孩的照片上。
照片上火紅的爬山虎爬了滿墻,女孩背對著紅色爬山虎面對鏡頭淡笑著,身穿著灰色衛衣搭配著黑色緊身牛仔褲,盤著一頭長發,照片放在最后一排已經落上薄薄一層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