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晨剛走出劇組，手機就震動起來，一個陌生的電話打來。

“喂，哪位？”

“我叫張蕓，是楊老板手下的秘書，你現在人還在劇組嗎？”

“美樹姐讓你找我有事？我現在剛準備走，在劇組門口這。”

“哦你等等，我馬上過來。”

電話掛斷后，沒過多久，顧晨就看到張蕓從劇組里出來。

“不好意思，剛剛想在劇組里找你沒找到，我來是想問你要不要跟我們公司簽一份實習合同。”

說著，張蕓就從包里拿出一式兩份的實習合同。

顧晨接過合同看了起來，好一會兒后，他才抬起頭來，疑惑道：

“要我去當文職秘書？可我沒有工作經驗啊，而且我現在兼職著兩份工作和學業，沒辦法每天按時上班。”

“沒事的，我知道你現在既忙著劇組的工作，又要抽空照顧老板的弟弟，同時還有一些未完成的學業，你可以先收下這份合同，等你忙完劇組的事情，再聯系我也不遲。”

張蕓耐心地解釋著，同時她心中也在感嘆，這男生果然有一副我見猶憐的長相，聲音文文靜靜的很溫柔，這年頭只要是個女人都好這口，怪不得老板反手就將作怪的前男友送進監獄，要是被她先遇上的話……算了，她還不想把路走窄。

“那好吧，沒什么事的話我先走了。”顧晨收下了實習合同。

“嗯，再見，有問題隨時打我電話。”

張蕓笑著揮揮手，然后看到對方走的地方時，臉色一愣。

等公交車？老板是忘了給他錢嗎？

不過她也不多想，趕忙上去，“你要去哪？要不我開車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回學校就行。”顧晨婉言拒絕了。

“那多麻煩，還是我送你吧。”

“你沒有別的工作要忙嗎？”

“我就是特地被老板吩咐過來看望你的呀，你看你身體又不好，又在這曬著大太陽等公交車，這對于男孩子來說很辛苦的，萬一皮膚曬傷了怎么辦？”

“……”

顧晨很想說自己以前都是這樣過來的，但想了想，就沒多做解釋，只好點頭道：

“那就聽你的吧。”

……

……

回到學校，顧晨就直接來到了圖書館。

他找了一本書后，就在一個偏僻的角落找了個座位坐下，開始認真翻看起來。

這時，一個女生從身旁坐下。

顧晨抬起頭看了一眼，就發現她的表情很陰郁，有種隨時想不開的感覺。

“同學，你怎么了？”顧晨試探著問了一句。

女生只是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見對方態度冷漠，顧晨只好繼續低頭翻看書本。

片刻后，他耳邊傳來女生的低沉嗓音：

“我討厭變性成為女生。”

“……”

顧晨抬起頭，這話的信息量極其令人震撼。

然后，女生就趴在桌上悄悄地哭了起來。

“那個，你難道不是自愿的？”

“不是。”

“……”

顧晨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你不相信？”女生抬起頭，淚眼婆娑道。

顧晨認真的想了想，“也不是不相信吧，只是這種事情不是自愿的話，應該是犯法的吧。”

“我遇到的恰恰就不是……”女生慘笑一聲，開始道出了緣由。

原來她在很小的時候其實是算作一個男孩子，站著尿尿的，直到有一次，她來月經了，直接尿血暈了過去，去醫院檢查才發現她有一個子宮，要么摘除作為一個男性生活，要么留著作為一個女性生活，但要將多余的男性特征去除，而她的父母一直想要一個女兒傳宗接代，就沒經過她本人同意，讓她變性成為了一個女生。

后來父母為了讓她徹底接受性別認同，又讓她轉學去讀了女校，但她在女校的生活并不如意，她不喜歡跟別的女孩子一樣踢足球、打籃球，也不喜歡打游戲和在課堂上追逐打鬧，更不喜歡看一些讓人臉紅心跳的小電影。

“女生覺得我嬌氣做作，男生覺得我沒有女孩子氣概，就連現在也沒有一個愿意跟我說話的朋友。”

“我難道不算是愿意跟你說話的朋友嗎？”顧晨笑著伸出了手。

老實說，他覺得這孩子是真的慘。

既然成為她朋友就能開導她這事，顧晨還是很愿意的。

畢竟他現在的經歷跟對方也很相似，只是他漸漸想開了，而對方想不通而已。

女生略顯遲疑道：“你真的愿意成為我的朋友嗎？可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叫顧晨。”

“你就是中文系的系草顧學長？”

“……系草？我很有名嗎？”

“當然，我聽周圍女生有不少都討論過你，而且你勤工儉學的事跡也有老師提起過……”

女生說著說著，就突然想起自己還沒有自我介紹，于是一臉抱歉道：“不好意思，說了這么多題外話，我叫王雯雨，是大二美術系的學生。”

顧晨擺擺手，“沒事。”

王雯雨猶豫了下，“那……顧晨，你今晚有時間嗎？”

“有啊，怎么了？”顧晨疑惑道。

“要一起出去逛街嗎？”王雯雨說完，就急忙解釋道：

“請別誤會，我不是想跟你約會的意思，我只是好久沒跟男生逛街了，而且我不會跟你手拉手讓別人誤會的。”

聽到這話，顧晨好笑道：“其實現在也快到晚上了，所以現在出去逛街也可以的。”

“真的可以嗎？”王雯雨不可置信道。

自從上次她被一個男生罵了一句難聽的話后，有點社恐的她就沒再敢奢望跟男生出去逛街了。

“當然可以。”顧晨站起身來，伸出手，“你拉著我的手也沒關系的。”

對于他來說，跟一個男人手拉手可能會心里膈應，但跟一個女人就完全不會了，盡管對方以前可能是個男孩子，但從科學上的角度來看，起碼她現在是個女孩子。

“真的可以嗎？”

王雯雨依舊遲疑著，她伸了伸手，又把手縮了回去。

“別磨磨蹭蹭的，快走吧，先跟我把書放回原位。”

顧晨直接主動上前抓起她的手腕，轉身就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