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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彼岸花開

第二次月考結(jié)束,大家七嘴八舌的對著答案,陳思羽面如死灰,盯著物理卷子滿眼疲累。晚自習(xí)開始,小蔣老師并沒有急著公布排名和成績,而是播放了一個卡通風(fēng)的短視頻:

時遇大旱,花壇里面的花兒都蔫吧著,有一只不起眼的小花苞看到了對面的花壇,那兒有一股源源不斷的清泉,那里的花朵們都高昂著頭,開得嬌艷。它羨慕極了,嘗試邁出花壇,可剛剛探出一片葉子,便被地面灼傷,她疼的只掉葉子,趕忙縮了回去。

可是她那樣口干舌燥,再沒有水就會死掉,她還是一朵小花苞,她摸摸自己嬌嫩的臉龐,她要開花,無論如何她都要綻放一次,生命一刻的絢爛,值得用一輩子去賭。

于是她鼓足勇氣走出了花壇,地面燙的它四處亂竄,它強忍著劇痛往前蹦跳著,走到一半,她堅持不下去了,她快要被太陽烤干了,葉子也已落得只剩最后一片,她回頭望望原來的花壇,花朵已經(jīng)全部枯萎了,她退無可退,只得硬著頭皮往前踱著。

后排男生的聲音突兀地響起:“切,不就是堅持到最后找到水了嘛,這樣的垃圾視頻有什么好看的。”講臺上蔣老師皺了皺眉,看了他一樣,卻沒有也沒有說。

驕陽越來越猛烈,小花苞用最后一片葉子撐著身子繼續(xù)往前挪動,看起來短短的路程卻那樣難走,最后她趴在了地面上,一毫一毫的往前移,快到了快到了!她伸出葉子就快要碰到那股清泉,那一剎那,她倒了下去。

陳思羽震驚的盯著屏幕,難以置信地看著那死去的花苞,怎么不像她和物理呢,在天堂的邊緣反復(fù)掙扎,卻永遠(yuǎn)被拒之門外。

那支小小的彼岸花用盡力氣抬起了頭,一瞬間迸發(fā)出無數(shù)的種子,有的隨風(fēng)飄向遠(yuǎn)方,有的散落在地面上被小動物叼走,而大部分落到了她眼前的花壇上,即刻發(fā)芽抽枝長葉,葉落時百花齊放,無數(shù)支花朵獲得新生,活在了綠意盎然的世界里。

短短的視頻全片沒有一句臺詞,最后的張力卻十分感染人。小蔣老師緩緩開口:“這支花叫彼岸花,她還有一個浪漫的名字,叫曼珠華沙。而現(xiàn)在的你們就是影片剛開頭那一壇即將枯萎的花苞,是坐以待斃,還是選擇冒險另求生路,選擇權(quán)都在你們的手里。”

說完轉(zhuǎn)頭在黑板上寫下了八個大字:此生寂滅,彼岸生花。在大家悄然無聲地注視下,打開了月考成績單。

第一頁,陳思羽在最后一行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名字,第八名,她一門一門看過去,物理:42,意料之中的承受不住,她苦笑著憋回眼淚,不知道該為自己回到前十名欣慰,還是為死乞白賴的物理落淚。

她嘆息著抬起頭來,麻木的接受物理班級倒數(shù)第二的現(xiàn)實。蔣老師緊接著召集大家前往報告廳,開年級月考表彰大會,陳思羽順手將物理卷子塞進(jìn)了書包,其實內(nèi)心對物理已是萬分反感,十分惡心。

報告廳的前半部分坐著等待表彰的單科之星、清北之星、年級前一百的金獎。陳思羽這一學(xué)期三次考下來都紋絲不動地坐在后半部分的班級隊伍里,默默地為著別人鼓掌。

她坐下后便開始沉思著物理錯題,不去理會這次又是哪些不盡相同的名字上臺領(lǐng)獎,她煩躁的抓抓頭皮,破題目依然毫無思路,“下面有請本次考試的清北之星上臺領(lǐng)獎,他們是謝如康,朱泉源,顧舒陽...”

陳思羽猛然抬起了頭,上次和顧舒陽討論完作文后,自己便埋在了題海里,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準(zhǔn)備月考,許久未瞧見顧舒陽的身影,臺上正中央的男孩難得地穿著校服,冬天藍(lán)色的沖鋒衣合身地貼著,男孩抿著嘴對著拍照的老師微微笑,平添了幾分乖巧的模樣。

陳思羽的腦海里閃現(xiàn)過他上次的作文,引用三毛的句子開頭“歲月極美,在于它必然的流逝,春花、秋月、夏日、冬雪?!笔前?,春花秋月都舍得下臺積蓄力量,自己為什么那樣急功近利,不能好好地把基礎(chǔ)抓實,等來年再開?

花苞此生寂滅,也有最后一刻的迸發(fā),彼岸生得滿園花開。如果倒在了半路,豈不得不償失,何況她最喜歡每年的冬天,黎明前的黑暗,最能孕育希望。

陳思羽盯著臺上發(fā)光的男孩出神許久,她真的也好想再站在臺上,聽臺下的掌聲。大會結(jié)束,她快速跑回了宿舍,直接進(jìn)了延時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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