緲緲回到府中時已經很晚了,下了馬車對四爺行了個禮,嗯,這禮行的很敷衍。
宋格格在門口站著,神情焦急,想必是出了什么大事。
“主子爺,福晉你們可算回來了,爺,奴才怕急了。”說著宋氏就焦急的上前牽四爺的手,臉上欲泣未泣,六神無主的樣子。
“有什么事回正廳說。”四爺大步流星往正廳方向去。
正廳里燈火通明,緲緲和四爺坐在上方的兩個主位。
“發生了何事?”四爺端起已經備好的茶水。
“是常姑娘……常姑娘落水了,沒及時救上來,等府醫來到時常姑娘就已經咽氣了,這肚子里還懷了兩個。”宋格格說這些時,心已經提到嗓子眼了。
四爺的臉黑如鍋底,“如今常氏的宮女何在?”
“已經,自裁了。”宋格格低頭。
“好的很吶!”
“貝勒爺恕罪!”緲緲隨眾人一起跪下,再一次吐槽這苦逼的日子。
“常姑娘身邊的玉湖曾與春暖來往過。”宋格格如是說。
緲緲心里咯噔了一下。
“起來。”四爺臉上不見波瀾,手上的杯子卻重重放下。
眾人心跳快的如打鼓。
短時間內貝勒府死了那么多人,而且都死的不清不楚,一時間都滿是懼怕。
“此事不是福晉所為,但福晉管家不嚴罰抄寫經書一百遍,禁足一個月,蘇培盛,給爺查,查不到提頭來見。”四爺撂下這句話就走。
并非四爺相信緲緲,而是覺得緲緲沒那么蠢,常氏懷孕于緲緲是好事,害她做什么?一個侍妾,孩子必定不能自己養,而弘輝又夭折了,現成的孩子緲緲會不要?而且是雙胎,且不論是男是女,那都是吉兆,有了這對孩子福晉也就在府里站穩腳跟。
若是說孩子生出來了,那下手的人是福晉四爺倒是信幾分。
只是最近接連死人,四爺也很是火大。
正廳里李氏神色古怪的看著緲緲,緲緲不理,沉默的帶人走。
這些天發生的事讓她應接不暇,她還是太弱了,身邊的人看來也不能全信,她也聰明,自然知道四爺為她說話是為何,無非是他府里總是出事會惹皇上不高興,若她這個做福晉的再有些閃失只會打四爺和德妃的臉,畢竟是德妃中意她這個兒媳才向皇上求娶的。
正院里,春暖跪著,冰天雪地的,瞧著可憐。
緲緲站在院子里,第一次認真的審視了這個婢女。
心里就生出奇怪,這個春暖似乎太剛毅了點,手掌也像做粗使的布滿了繭,膚色也比尋常女子黑了點。
而且為什么接連出事她都牽扯其中?
看著春暖就想起了小說里的兩個字,死士!
緲緲突感遍體生寒。
但又想著是不是想太多了,無論如何,這個春暖都不能再留了!
進入屋子,緲緲對宋嬤嬤說:“將春暖遣回內務府,她走之后仔細檢查咱們的院子每一處,看有沒有害人的東西,春暖走之后先把她的位置空出來,不必提人。”
“為何?”宋嬤嬤不解。
“春暖,恐怕不是一般人。”緲緲心底認定春暖有問題。
宋嬤嬤眉心跳了一下,心里也生出一絲懼怕。
“是。”宋嬤嬤即刻就出去吩咐了人。
春暖聽著處罰,竟也不哭不鬧的聽話走了。
“格格,他們不會發現吧?”碎紅為宋格格沏茶。
“明面上我跟常氏并不走動,左右不過查一下,但也并不會查出什么,該滅口的都已經滅口了。”宋格格聲音有些沉悶。
“也是,說來,也是那常氏不走運,偏生就躲在那,還聽見了你和春暖的話,只是格格為何要說春暖是疑兇。”
宋格格唇邊揚起一抹笑:“越危險的地方越安全,人也一樣。”
“對了,前段時間格格的弟弟在賭場輸了五千兩。”碎紅見宋格格露出焦急的神情,滿意的笑了笑。
按下急得起身的宋格格,碎紅說:“格格您先別急,主子替你的弟弟還清了債款,你的弟弟好好的,但主子說了你無論如何也要辦成那件事,要不然你弟弟就算不死也不會全須全尾的活著。”
宋格格失魂落魄的坐下。
“額娘額娘。”三格格奶聲奶氣的叫著宋格格走進屋子。
“額娘的乖乖。”宋格格一把抱起三格格。
碎紅走了出去。
“額娘,要額娘唱歌碎覺。”三格格在宋格格的懷里舒服的依偎著。
“好。”宋格格唱著安眠曲,唱著唱著就哽咽了。
好像,她的額娘從來沒給她唱過安眠曲,她也沒感受過什么溫情,可是她仍然無怨無悔的照顧著她的那個家,她為了那個家放棄了自己。
三格格已經睡著了,宋格格將她放在床上,望著三格格的睡顏神色更堅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