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騎掃把的胖女巫，用拉丁文念咒語啦啦嗚……】

“他自己寫的？”

裴安諾的聲音帶上了一點疑問，說著點開了歌曲的制作信息。

[詞：何遇

曲：何遇

編曲：何遇劉凌]

……點開了四首歌曲，都是如此。

【她說下午三點陽光射進教堂的角度，能知道你前世是狼人還是蝙蝠。古堡主人威廉二世滿臉的絡腮胡，習慣在吸完血后開始打呼……】

這個旋律……

跟之前那首《年輕》迥然不同的氣質。

那天的何遇是一個頹廢失業帶著不甘吶喊的社畜，而現在他盡情展示著自己的音樂才華，天馬行空，肆意揮灑。

裴安諾完全無法想象兩首歌是同一個人唱的，甚至還是同一個人寫的。

“詞曲編都是他。”

裴安諾補充道。

“這么有才華！”李妍更驚訝了，“他簽了哪家公司？對了，他妹妹何念是哪家的？”

“……”

被戳到了傷心處的裴安諾片刻沉默。

【恍恍惚惚，是誰的腳步。銀制茶壺，裝蟑螂蜘蛛……】

“哪家都不是，他們自己開的工作室。”

“……你跟他們接觸過了？”李妍抱著肩膀思考著，“本來我看你初舞臺給何念機會的時候，還以為是誰拜托到了你這里。”

“主要是那會兒我覺得何念最漂亮最有潛力，本來也沒想著她能走多遠……”

裴安諾無奈道。

那會兒她想的是簽下何念，然后等何念淘汰了，就讓她再練習一年，給她進行系統培訓，再找機會讓她正式出道。

“他倆都是這個何遇說了算。但這個人特別難搞，他之前確實只是一個上班族，看到何念爆火后就辭職，然后一公和昨天二公何念的表現，我覺得應該都是他的授意。何念在節目里高歌猛進，節目外輿論還好得出奇，就是多虧了他在反炒幫忙虐粉。

“星伊合約的事情不知道是天啟給他透漏的消息，還是他自己猜的……他還特別有……音樂天賦，在網上炒作說要出一首吸血鬼的歌，大家都以為他只是失心瘋胡言亂語，現在歌拿出來了，這歌漂亮得……”

【管家是一只會說法語舉止優雅的豬，吸血前會念約翰福音做為彌補……】

何念+何遇，兩兄妹場內外配合起來……還真讓人有不小的期待……

“這么說他是個聰明人。”

李妍沉吟著。

“但自大得超出你的想象。”

裴安諾恨恨吐槽。

“怎么說。”

“他直接問我要何念C位。”

【你說你說分數怎么停留，一直在停留誰讓它停留的。為什么我為妹妹場外加油，你卻還讓我出糗……】

突然進來一段說唱。

裴安諾和李妍都猝不及防，不約而同的看向了音箱。

第一遍沒聽清，好在重復了第二遍。

這歌詞唱得是什么？

與之前差太多了吧……

意境也太突兀了！

讓人哭笑不得的孩子氣，唱到最興奮的時候不想唱了，開始抱怨別人逼你寫這首歌？

這不是完全毀了這首歌？

但歌是人家自己寫的，好像也只能說一句有才任性……

“挺有意思的。”

李妍難得笑了下。

裴安諾沒感覺哪有意思了。

最后又是教堂鐘聲和管風琴交織著結束了這首歌。

其實如果沒有那段說唱，裴安諾會覺得這首歌渾然天成，還會想偶爾拿出來聽一下。

然后第二首歌開始。

“天啟、極限和其它公司，應該都找過他……”

李妍自己說了一半停下了。

因為第二首意外的是一首電音歌曲。

前奏刺耳的警報和跳動的鳴笛聲效，營造出一種詭異又危險的感覺。

“《殭尸》。”

裴安諾告訴了她歌名。

這么一說，李妍就感覺確實像是歐美恐怖大片中危險即將來臨的感覺。

【怕黑怕誰，誰在搞鬼，什么心理在作祟，什么心機在周圍……】

等到主歌開始的時候，拖行節拍緊緊貼著何遇的每一句演唱，一跳一跳的鳴笛聲效一直鋪墊在背后，節奏感和詭異氛圍令人深刻，但何遇的演唱卻始終從容不迫，像是無懼緊跟在周圍的恐怖，在淡定的直視一切。

聽到第一句歌詞的時候，裴安諾就發現比起上首《威廉古堡》最后孩子氣的發泄，這首歌曲應該是他對網上那些言論的正面回擊。

【當觀眾尖叫，誰在微笑。難說，疑神疑鬼，誰夜路走多；難說，裝神弄鬼，人更難捉摸；難說，蛇神牛鬼，壞心眼更多；難說，誰讓鬼推磨……】

【一種人在取巧，兩種爆料，三人看熱鬧，四人冷笑，人心像毒藥，更難推敲……】

這是在直接懟那篇抹黑他的文章，和網上那些一擁而上罵他的人……

第一遍歌曲還沒那么直接，第二遍副歌上來，何遇就直接說這首歌是在借鬼罵人了。

然后裴安諾想起來昨天何遇走之前說，他覺得里邊也有一首歌很適合她。

可能說的就是這首？

周圍的冷笑、嘲諷、惡意，才是鬼祟作怪的根源，也是比鬼神更可怕的東西。

裴安諾也有同感。

【長大后才發現，小時候故事里的鬼，還不如人言可畏。笑里藏刀的嘴，隔著肚皮難辨真偽，一句句天花亂墜，你該怕人，還是鬼……】

Bridge部分更加直接的歌詞，更是唱到了裴安諾的心里。

直言不諱，辛辣諷刺。

這是幾天能寫好制作出來的歌曲？

或者說他在發那條電子木魚的微博時，應該就寫好了，這樣更合理一點吧！

總不能真的要信《年輕》真是他那天即興寫的吧！！

何念哥哥，你真有這種才華，以前上班是為了體驗生活嗎？？？

裴安諾一時間有點聽傻了。

不是說歌曲的質量真的就讓她五體投地了，而且如果這兩首歌曲是音樂界的那些大佬拿出來的就算了，問題是這種質量的歌曲，來自一位老實上學慣例上班荒廢到25歲的人？

詞曲編都是他自己做的？？？？

一個上班族要是真能有這種水平，華語音樂會是今天這個局面？？？

裴安諾開始感覺這歌不是何遇寫的了。

可就他家的條件，也買不起這樣的歌來炒作自己啊……

直到歌曲戛然而止，裴安諾才回過神。

然后她才發現，不知道為什么，李妍也停下來好大一會兒沒說話了。

李妍注意到裴安諾看向了自己。

“如果都按照你所說，他有讓何念拿C位的想法，也正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