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霖是誰？
洛長青感覺有些印象，待身影一陣搖晃之后，回到了原地，仿佛是從另外一個世界脫離了出來，視野中的顏色變得清晰了起來，恢復了鮮艷。
腦袋也漸漸恢復了清明，這才想了起來。
白霖，位列天下第五大劍仙，也是五大劍仙中唯一一位未入先天的存在。
而且，據說白霖的劍意與外面盛傳的洛長青的劍是一樣的，都是走的綿延細膩一路。
挑戰？
來就來吧，若是先天也就罷了，半步先天……至少也能斗個旗鼓相當。
雖說自己煉氣化神中期一直卡著，遲遲未能突破到后期，可培元丹也不是白吃了的。
——培元丹確實難以煉制，這么久以來成功的也不過一掌之數，但憑這些，靈力也是積蓄足夠了，問題出在“化神”二字上。
這是個積累問題，急不得。
只是這碎玉……洛長青眼神悠遠了起來，看來洛家還是要去一趟，自家生母是怎么得來的這塊碎玉……
……
落霞鎮，白家。
“老爺，老爺，不好了老爺！”
大堂中的中年男子搖頭晃腦地吹著茶氣，一臉享受，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叫喊嚇得差點沒拿住茶蓋，“嚷嚷什么？你老爺我好著呢。”
茶水四濺，蓄得好看的胡子上也沾上了水漬，男人一拍桌子，怒氣沖沖地站了起來。
進來個男人，神色慌張，撲倒在地上，“老爺，外面來了好些人，前后十里八鄉的村民們，都圍在了咱們家門口，拿著鋤頭棍子的……”
“報官了沒有？慢點說，什么事？”
“老……老爺，咱家正門和側門都被圍住了，出，出不去啊。”家仆欲哭無淚。
“發生了什么事，”男人向前幾步，到了跪地家仆的跟前，“怎么會這樣？”
“說，說是……是咱們家的馬吃了圣水河旁邊的仙草，長青道仙種下的仙草。”
“孽畜！
“還不快把這匹畜牲拉出去殺了，竟然毀了神跡，讓村民們好好看看，這事絕不是我白家的意思。”
家仆支支吾吾的，“馬，馬跑了！”
“跑…跑了？”
如同一道晴天霹靂，白家家主白長熙一下子丟了神，哭喪著臉，念念叨叨，“那這可怎么辦啊，怎么辦啊……”
家仆還在跪著，
而此時，清浪河旁。
一匹通體雪白的駿馬立于江旁，四條腿很粗壯，十分勻稱，毛發光滑，像是抹了油一樣，英姿颯爽，似是出征前抖擻的大將軍。
“嘶！”
白馬突然仰天長嘯了一聲，嘶鳴聲震耳，整個馬身立了起來，馬首正頂著烈陽。
脖子上的毛一綹一綹有序地垂掛下來，在江風里搖晃。
落地來，白馬一個躍身，朝著江水跳了出去，跳出了一道完美的弧線。
“誒誒，你們看，那是誰家的馬，怎么望河里面跳？”
“是啊，長得這樣俊，一般人家可養不起，怎地就失了心風，要尋死不成？”
“……”
在一片驚呼的嘈雜聲中，白馬的跳弧完成了最后一筆，落在了江上。
可并非入眾人所料的沒入江中，反而如同踏在了石頭上一般，穩穩立住，只在馬蹄旁濺起道道水花。
清浪河波浪寬寬，白馬馬蹄不停地立于其上，踏江而行。
河的這邊漸漸聚了不少人，個個口作圓狀，驚呼不已，觀摩著這般新的神跡，甚至有人認為這是天降異象，直接跪了下來。
“清風觀！”
有人驚呼，“什么天降異象？！這定是靈物通靈，肯定是本著清風觀去的，本著長青道仙去的。”
河對岸。
有人正飲酒高歌，無意間瞥見一眼，連連后退，“那那那，那是什么？”
有人圍過來，只見江上有個小點在緩緩移動。
緩也不緩，白馬的身影很快就映入眼簾，陽光毫不吝嗇地揮灑下來，照得雪白光亮。
浮光躍金，馬踏金鱗。
“馬，馬！
“馬在河上，在河面上跑！看快吶。”
這邊同樣是一片嘩然，個個都往岸邊奔跑，不一會兒就也聚起了一大群人，一河兩岸，兩撥人遙相呼應。
其中，有個老頭眼珠子轉了個圈，忽然開口：“長青道仙！神獸通靈，如此祥瑞，青城山上只有一個清風觀，這必然是奔著長青道仙來的！”
此人正是之前被罵作裁縫的說書先生，化作了天下第一洛吹，此刻振臂一呼，又迎來了無數“粉絲”。
他尋了個高處，繼續開口說道：“之前黑龍凌日，大伙可都是親眼目睹的，可笑有些別有用心的無能之輩，造謠生事，說長青道仙有意白玉京，種種傳言皆是造勢。”
“簡直可笑！長青道仙是何等人物？道骨仙風，青山古觀之間，無意俗世塵緣，這等謠言，竟也有人信。
“尤其那什么柔情劍仙白風，嘩眾取寵之輩，居然妄想挑戰長青道仙！”
“……”
“誒誒，讓開讓開，別沖撞了祥瑞。”
人群圍住了前路，而白馬也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凌空一躍，數米穩穩而過。
不作停留，在眾人預料之中地往青城山上而去。
……
清風觀。
靜室中的洛長青忽然睜開了眼睛，福至心靈，卡了許久的關竅暢通無比。
那團頑固執拗的氣團漸漸化開，溫潤無比，而洛長青整個人也蒙上了一層神圣而又溫和的光芒中，像是在沐浴圣光。
氣歸于神，煉氣化神，后期！
洛長青再睜開眼，一道精芒閃過，起身迎客。
“只你一人？”
彩鳳姑娘呼呼地喘著大氣，在觀門口，撐著膝蓋，也還在扇著汗，“長，長青道長。”
她沒有直接回答洛長青的話，“那老皮蛇來了，我可是偷偷溜出來給你報信的，哥哥都被婆婆禁足了。”
洛長青笑而不語。
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以婆婆的本事，你也想在她眼皮子底下溜走？”
彩元的身影從山林中“脫落”出來，順手敲了一下彩鳳的頭，然后沖著洛長青一拱手：
“長青道長。”
洛長青點頭回禮，然后又朝山下看去。
一人兩雞，兩男一女，全都興趣盎然地看著下方山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