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烏云沉沉,煩悶的燥熱籠罩著這座城市,想要看煙花晚會的人們或多或少都會有些失落。晚上若是下雨,那么今年的花火大會大概率就會被取消,而那些準備在花火大會朝自己心愛的人表白的男士們在陪女伴遛街的同時也正不斷默默祈禱,懇求老天爺網開一面,給他們一次勇敢的機會。
晴空塔前的廣場上,周圍的道路已經被蛇岐八家的人所封鎖,空曠的廣場上,那只鱷首龍身的龍侍正從雕塑的底座爬出,抖掉身上的碎石,凌厲的叫聲如鷹嘯般刺耳。
諾諾從晴空塔內走出,酒德麻衣叉著腰跟在她的身后,酒德麻衣手臂上的傷口在龍血的效用下已經不再流血,只是還時不時傳來火辣辣的劇痛,不過這對經歷過特殊訓練的酒德麻衣來說并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諾諾的異瞳一邊冷冽一邊平靜,若不是那種若有若無的聯系突然消失,她根本不可能放出伊諾加爾去救酒德麻衣。
和她擁有同源血脈的人到底是不是井底的那個女孩,諾諾還亟待驗證。
她看向山藤古井,對這個已經沒有任何人樣的怪物,她唯一的想法就是快點解決。
“留個活口,看看能不能從他嘴里問出點什么。”諾諾自言自語道。
“他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沒有自我意識的龍侍,問不出什么有價值的東西。”伊諾加爾冷哼一聲,櫻紅刀入手,刀刃劃過半空留下一道銀白的刀弧“像這種卑賤的東西,殺了就是。”
在酒德麻衣和山藤古井看來,諾諾和伊諾加爾的對話不過是一個人的自言自語罷了。
“啊嗚嗚”山藤古井俯在地上,如猛虎般盯著諾諾,四肢長出的利爪深深嵌入地面,黃金瞳里閃著殺機。
伊諾加爾慢步向前,嘴中吟唱著古老的箴言,櫻紅刀的刀身上漸漸鍍上了一層冰霜,低溫凝結空氣中的小水滴,白煙順著刀背流淌至地上。
山藤古井似乎察覺到了伊諾加爾濃厚的殺意,來自龍族血脈深處的好戰本性驅使他興奮的吼叫著,他臉部褶皺的角質皮層以一種極為扭曲的姿態揉和在一起,嘴中尖利的獠牙有規律的一張一合,這表示他已經迫不及待的要啖肉飲血。
他四肢發力,如獵豹般朝諾諾撲去,諾諾停下了腳步,兩人交錯而過,所余留在空氣中的只有諾諾冷冷的敕令——言靈?碧落冥泉。
山藤古井的身體從腹部開始向外崩裂,落到地上的不是血肉,而是一塊塊的冰渣,那雙泛著殺機的黃金瞳在和諾諾對視的那一刻就已經失去了光彩。
所謂君王,當之如此。
酒德麻衣雙手抱胸,挺立在晴空塔的正門前,一地的碎玻璃上。
“身體快吃不消了吧。”酒德麻衣對臉色略微蒼白的諾諾說道。
“還能撐住”諾諾深吸一口氣,平復著自己翻涌的血脈。
伊諾加爾無情的在她內心深處嘲笑道“這具身體的上限太低了,不過只是使用了一個稍稍高級點的言靈就損壞成這個樣子。就你現在這個模樣還想要幫尼德霍格對付克羅諾思?我勸你最好快點抵達我的王座,重新塑造一具完美的肉體。”
“說的容易”諾諾回懟道“告訴我你的埋骨地在哪里?我去掘個墳。”
“埋骨地?”伊諾加爾冷哼一聲“你應該聽說過龍族的史詩。”
“嗯哼”諾諾看向遠處昏沉的天際,屬于她的玫瑰色眸子精光一閃“你的意思是說,黑王吃掉的是你的龍骨,而不是伊斯貝拉。”
伊諾加爾沒有答話,因為一體雙魂的緣故,很多東西不用語言交流兩人也都了然于心,倒是酒德麻衣站在旁邊有些不知所云。
“我們是時候該走了”酒德麻衣就挺無奈的聳聳肩“蛇岐八家的人估計很快就會把這里包圍。”
“已經被包圍了。”伊諾加爾抬頭望向空中,轟隆隆的直升機響聲正由遠及近的傳來。
漆黑的軍用直升機像是裝滿武器的鐵鳥,繞著伊諾加爾上空盤旋,在直升機的上方,一個人正端著狙擊槍瞄準著諾諾的頭顱。
“陳墨瞳,我們又見面了。”蘭斯洛特吐掉口中咀嚼的檳榔,將一顆賢者之石裝填入了狙擊槍中“我的復仇,就從你開始。”
伊諾加爾回眸望向直升機,言靈婆娑萬象瞬息發動,原本平穩飛行的直升機變得上下顛簸起來,直升機的劇烈晃動讓蘭斯洛特難以瞄準,以至于他大發雷霆的沖進駕駛艙,只見本來負責駕駛的飛行員正在自己的位子上搖頭晃腦的蹦迪。
“撤!”諾諾帶著酒德麻衣朝晴空塔內部跑去,她現在的身體情況已無法再發動高階的言靈,如今唯一的上策只有逃跑。
酒德麻衣自不用多說,她一開始的打算就是戰略性撤退,跟著諾諾直奔地下停車場。
蘭斯洛特將狙擊槍扔到一旁,一把將飛行員拽開,迅速穩住飛機身形,他熟練的按下幾個按鈕,機載重機槍就緩緩抬起頭來,下一秒火蛇噴涌,數以千記的子彈朝著晴空塔的內部傾瀉而下,讓本就破碎不堪的大理石地面更加雪上加霜。
“趴下”諾諾櫻紅刀飛速轉動,極度的低溫凝結成一片厚實的冰墻矗立在酒德麻衣身后,酒德麻衣應聲倒下,子彈落在她的身前攜帶著破碎的冰墻碎片一起四下飛濺。
“他奶奶的,夠狠啊!”酒德麻衣狼狽的爬起來,嘴中吟唱起冥照的龍言,黑霧從地底鉆出,將她們的身形隱蔽起來。
“你們逃不掉的”蘭斯洛特殺意如深淵般不可窺底,他將機槍收起,換為了導彈。
躲在冥照中的酒德麻衣人都傻了,這到底是有多大仇多大怨才能把導彈搬出來啊。東京晴空塔可是日本標志性建筑物,這你都敢炸?!
“去死吧!”蘭斯洛特按下發射鍵,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只發狂的獅子,一心只想將眼前的獵物挫骨揚灰。
“想要我死?上一個敢說這話的人已經變成化石了。”諾諾停下了腳步,伊諾加爾冷笑著說道。
導彈鉆進晴空塔里,最終燃燒起來自己,狂暴的氣浪隨著駭人的沖擊波朝四周擴散,將所觸之物都以驚人的力量粉碎。
一時間東京最為著名的晴空塔,最高的天空樹產生了猛烈的震動。
就連數百里外的郊區都能看到市中心那直沖云天的黑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