町曜斂下眸光,沉默了一會,平靜下自己的情緒,冷淡地說,“還有什么事要說,要是沒事,我就走了?!?
話落已經站了起來,示意管家把他的外套拿過來。
町楚嘆了口氣,臉色軟下來,“明天是你去町盛就職的第一天,我也會過去的?!?
町曜下頜點了下表示知道,旋即邁開腳步離開。
跑車發動的聲音響起又消弭。
町楚坐在沙發上,沉思了一會才回到臥室,女人瞥見他,馬上走過來,纖柔的手臂環住他健碩的身軀。
他皺了皺眉推開她,“你先走吧,下次再過來?!?
女人睜著美眸,有些難以置信,聲音柔得能滴出水來,“怎么了嗎?”
“沒事,我現在有些事情要處理。”町楚把管家叫了進來,讓他把女人送走。
他回到臥室,點了一根又一根煙,才去書房處理工作。
林念瞳回到家的時候正是傍晚。
一進門,傭人替她接過手中的行李箱,她便奔向林靜妍的畫室。
“姐!”推開門,草綠色的地毯上,林念妍長發披肩背對著她,手邊的畫架上疊著厚厚一沓宣紙,隱約可見已經沾了顏料,只是被堆疊在一起,看不出究竟畫了什么,倒像是無故作廢了的畫稿。
林靜妍坐在輪椅上,聽到聲音,放下手里的毛筆,卷動輪子向后轉了個彎,看向林念瞳,輕輕地說,“回來了?!?
林念瞳點頭,走過去蹲在林靜妍身邊,眼角的余光瞥見素描紙上的畫像,“姐,你又在畫他?”
白色的宣紙上,是一個年輕男人的輪廓,從姐姐細致的描繪可以看出他清晰的五官,這是一個很好看的男人。
他叫顧希,是姐姐曾經的男朋友。
只是在三年前的時候,離開了她。
她的姐姐,是A市出了名的天才畫家,十二歲的時候已經名揚海外,十五歲第一次成功舉辦了自己的畫展,可謂是前途不可限量。
可惜三年前,一場意外奪去了她的右肢。
“今年這是第一次呢?!绷朱o妍笑了笑,把畫紙從畫板上取下來,夾到一個本子里,那個本子里,全是顧希的素描像。
“聽媽說,你該訂婚了?”林靜妍收好東西后,認真地問她。
“嗯,明晚我去和他見面?!绷帜钔c頭,推著輪椅離開臥室,來到客廳。
“小瞳,對不起,姐姐在這件事上幫不了你什么,如果真的不能和他相處,就說出來,不要憋在心里,我相信爸媽也不是那么古板的人,他們會理解你的?!绷朱o妍握住林念瞳的手背,盈盈的目光關切地看向她。
“姐,說什么呢你,我一早就接受了這件事了,既然我一出生就已經注定了要走這一條路,那我也不能逃避下去,該來的總會來的,希望那位未婚夫不要太老就好了?!绷帜钔演喴瓮T谏嘲l邊上,回握住林念妍的小手。
“你放心,媽看過他的照片了,說是很帥很好看的一個男人,他才24歲,只比你大一歲,說你撿到寶了?!绷朱o妍伸手捏了下妹妹的鼻子,語氣有些羨慕。
“那明天真要去看看究竟有多好看?!绷帜钔ξ攸c頭,“爸媽呢?”
她的爸爸曾經是A市的市高官,只是后來在一場大風暴中受到了牽連,為了躲掉不必要的麻煩,他申請內部退休,然后就開始了和媽媽的環球旅行。
這幾年來,兩人的足跡已經跨越了大半個地球,因此大部分時間,家里都是只有她和姐姐。
“他們去了海南,說是避寒,又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了。”林靜妍笑著說。
“他們呀,又把我們倆給丟在家了?!绷帜钔酒饋?,把輪椅推到餐桌旁。
傭人已經做好了飯菜,她坐到姐姐旁邊,往她的碗里夾了一塊排骨,又給自己夾了一塊。
“小瞳,你該提高一下廚藝了,訂婚之后搬了出去,你要學著去做一個好妻子。”
林念瞳皺了皺眉回答,“我才不要搬走,我要住在這里照顧你?!?
“這怎么行,你當然要和你的未婚夫住一起,姐姐這里有傭人,你擔心什么,而且你經常飛來飛去,說到照顧我,還不如說是我在照顧你。”
林念瞳不語,她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和他住,和一個陌生男人住在一起?
一時間,她難以接受。
吃完飯后,林念瞳把姐姐送回房間,才回到自己的臥室休息。
翻出手機,有幾條短信,蘇小琳的,莫佳靜的,最后一條是沈家言的。
她點開,“念瞳,我不希望你去見他?!?
看了許久,她才反應過來那個他是指她的未婚夫。
她沒有回復過去,沐浴完之后調了鬧鐘便躺在了床上。
腦海里閃現出町曜那一張英俊的臉龐,她從床上坐起來,撓了撓頭發,赤著腳走到書桌后面坐下,打開抽屜,翻出一個黑色的錦盒。
PatekPhilippe的金色斜體英文在昏黃的臺燈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她握住錦盒,在這冬日的寒夜中,仿佛攥住了一抹溫暖。
林念瞳是九點五十分回來町盛的。
從電梯里走出來,她看著黑壓壓一片的人群,愣住,又望了望手表,確定自己沒有遲到才放心地走向擁擠的人群。
莫佳靜的電話在這個時候打了過來,她接起。
“Vivian,在哪里?”莫佳靜那頭的聲音比她這里更吵。
“我在最外層,太多人了,我走不進去?!绷帜钔珶o奈地站在原地,前面的人頭一個比一個高,她只能勉強看到臺上模糊的身影在測試著麥克風。
“我跟你說,今天有人一睹了新機長的真容,她的表述是,此人只可天上有,總而言之,就是帥得天理難容,大家一收到風聲馬上撲了過來,你就努力往前擠吧,祝你好運。”莫佳靜站在比較前的位置,目不轉睛地看著講臺。
林念瞳翻了個白眼,顯然不相信莫佳靜的說辭,只應天上有?那怎么他就來了町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