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律的肺癌治愈后,夫妻二人就開始備孕了。
盡管起點比較晚,但他們效率很高。
不到兩個月,顧迦洛就懷孕了。
確認懷孕那天,沈律高興之余,很擔心她的身體能否承受住。
果不其然,顧迦洛懷胎初期,孕吐特別嚴重。
每當難受的時候,她都會拿沈律出氣。
“為什么不是男人生孩子!你們男人爽了就完事了,其他的風險都由我們女人承受……這真不公平!”
沈律一句都不反駁,由著她發(fā)泄,情愿當她的出氣筒。
宛嫆放心不下女兒,把公司交給副總,休假幾個月,專門陪顧迦洛養(yǎng)胎。
畢竟懷孕的事兒宛嫆比沈律有經(jīng)驗。
孕早期胎兒不穩(wěn)定,夫妻二人不能同房,宛嫆就干脆住在了明湖公館陪顧迦洛睡,這樣晚上方便照顧她。
不過宛嫆管得很嚴,不許她吃這吃那,令顧迦洛苦不堪言。
好在沈律心疼她,有時會偷偷給她買零食。
明明都是成年人,明明是在自己家,卻總是弄得跟做賊似的。
有時被傭人看到,還要叮囑傭人不要泄密。
沈律心疼老婆,卻也知道岳母都是出于擔心,才會對她諸多要求。
懷孕四個月后,顧迦洛的情緒逐漸變穩(wěn)定,很少再發(fā)脾氣。
沈律獨守空房多日,想和老婆一起睡。
可當他提出這事兒時,卻遭到了宛嫆的反對。
宛嫆十分嚴肅地說道。
“洛洛懷這一胎不容易,不能有半點疏忽。
“沈律,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偷偷縱容她,給她買不健康的零食嗎。
“依我看,你要是實在控制不住自己,就干脆搬出去住吧。眼不見心不煩,不是么。”
沈律啞然。
他心虛地道了歉,這才沒有被宛嫆強制“驅(qū)逐”。
顧迦洛則在一邊看好戲,對他幸災樂禍地笑,全然沒有夫妻二人站在同一陣線的覺悟。
在宛嫆的監(jiān)督照顧下,顧迦洛這孕期過得還算順利。
至少她身體上沒有太多不適。
殷蔓她們也經(jīng)常來看她。
那時殷蔓的兒子已經(jīng)四歲多了,關(guān)月還是只戀愛不結(jié)婚的狀態(tài)。
公館的庭院內(nèi),姐妹三人愜意地曬著太陽。
關(guān)月閑不住,一邊聊天,一邊動手織圍巾。
她感慨道。
“不是我不想結(jié)婚,是我沒碰上能讓我產(chǎn)生結(jié)婚欲的男人。
“只談戀愛多自由啊,不用負責,沒有那么多約束,不喜歡了就找下一個。”
殷蔓很欣賞關(guān)月的心態(tài),“你就盡情地享受戀愛,以后讓我兒子給你養(yǎng)老。”
三人說說笑笑,一天很快就過去了。
……
顧迦洛生產(chǎn)那天,產(chǎn)房外也是人滿為患。
白矜澤來陪妻兒,見沈律帶了那么多保鏢,低聲吐槽。
“真不低調(diào)。他這是怕有人來偷孩子?”
殷蔓白了他一眼,“你能不能關(guān)注點正事?”
白矜澤連連賠笑,“我在活躍氣氛呢!”
沈律這個時候已經(jīng)聽不清其他人的聲音,全神貫注地盯著產(chǎn)房。
宛嫆同樣心系女兒和外孫的安危,完全靜不下心來。
但他們偏偏表面看起來都很鎮(zhèn)定。
白矜澤見了,又忍不住說了句。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連坐姿都一樣的端正,就像完全不擔心似的。”
殷蔓再次回頭瞪他。
“你給我閉上嘴巴。”
白矜澤這才稍微安靜了片刻。
后來,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沈律也坐不住了。
他站起身,在產(chǎn)房外走來走去,神情焦慮地望著產(chǎn)房那扇門,好幾次都站在門前,一副忍不住要推門進去的樣子。
白矜澤看到他這反應,帶著那不厚道的壞笑,偷偷跟殷蔓說。
“原來沈律是反應遲鈍,這會兒知道著急了。這次可輪到他了,之前老婆你生孩子的時候,我真是急死了。原來看別人著急……”
殷蔓已經(jīng)處于發(fā)飆邊緣。
但她還沒開口,他們的兒子就頗為天真地問。
“爸爸,為什么你看起來壞壞的?”
白矜澤摸了摸脖子,“這個嘛……因為你看錯了。我可是好人。”
產(chǎn)房里。
由于顧迦洛凝血功能比較差,在她生產(chǎn)前,醫(yī)生就和沈律商量好,決定了順產(chǎn)分娩。
可即便是順產(chǎn),院方也提前儲備了血液,擔怕她生產(chǎn)過程出現(xiàn)意外。
好在生產(chǎn)過程還算順利,但顧迦洛也在這過程中筋疲力盡了。
好幾次,她都要差點昏迷過去,最終,孩子的啼哭聲令她如釋重負。
護士抱著孩子來到她身邊。
“是個可愛的小姑娘呢!”
顧迦洛那時勉強清醒著看了一眼。
她心里想的是——護士說孩子可愛,那就是不漂亮?
果不其然。
那孩子皺巴巴、紅彤彤的,確實沒法夸她漂亮。
顧迦洛頓時流下了一行熱淚。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哭,然后就失去了意識。
等她醒來時,嘴里稀里糊涂地說著胡話。
“冰淇淋、熏魚……西瓜,別走,我要吃掉你們……”
宛嫆聽到了,不禁反思自己是不是太嚴厲了,否則女兒怎么會對那些食物的執(zhí)念如此深?
顧迦洛還在念叨,像念詩那樣,語氣抑揚頓挫,“啊,大海……高山,我要征服你們……酒吧,舞池里好多帥哥……”
之后還接了一大串外語。
病床邊,沈律靜靜聽著,啞然失笑。
居然還想著帥哥,真是過分啊。
在場的其他人則都忍不住笑了。
關(guān)月故意爭辯道,“天地為證,我最近可沒帶洛洛去過酒吧!”
白矜澤看熱鬧不嫌事大,直接補刀。
“這才是她的真心話吧。想必是同一樣菜吃膩了,一直想著換換口味……”
殷蔓猛地踩了他一腳,用眼神警告他。
沈律沒有看白矜澤,卻還是毫不客氣地反擊了。
“你會這么想,是因為你自己有這種想法么?”
白矜澤連連朝殷蔓擺手,“沒有!老婆,我對你是忠貞不二的!”
正說著,顧迦洛清醒了。
她看到這么多人都在,眉頭微蹙。
“我生完了?”
沈律點點頭,溫柔地同她說:“是個女兒。很可愛。”
顧迦洛垂下眼簾,嘆氣道。
“又是可愛?我不喜歡這個詞。”
白矜澤和殷蔓的兒子很機靈。
“顧阿姨,妹妹好漂亮的。”
顧迦洛這才笑了,隨即亦嗔亦怒地瞥了沈律一眼,“就是漂亮。”
沈律沒想到自己會“輸”給一個小孩,連連道“是”。
白矜澤一臉自豪地摸了摸兒子的腦袋。
他兒子這么優(yōu)秀,不曉得遺傳了誰呢!